楼春山似乎对此也早有所料。“剩下的部分徒儿让小二包好了。还备了个小炭火炉,这样中午也能在路上吃到热乎的菜。”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操无天轻哼一声,没有对此发表评价。要是一路吃好喝好,去西域他可能真也没多少怨言——
不就是主线任务嘛?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都要解决的!
抱着这种心态,操无天在午后见到雁负水的时候,很慷慨大方地装作不认识。“此人可靠吗?”他当着人面问楼春山,“确定可以更快找到咱们要找的人?”
楼春山很短地犹豫了片刻。“是。”
因为这停顿,雁负水不着痕迹地瞄了他一眼,而操无天只当自己没注意。“那就走罢。”
走传送阵的速度自然不是赶路可比。不过半柱□□夫,三人就越过了路途中本该存在的凉州、甘州和沙州,准确地抵达了典合城的所在。
西域不比中原,四月的天里仍然阴云压境、大雪纷飞,冻得人骨子里往外冒寒气。雁负水和楼春山刚从传送阵走出来就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只有操无天一人恍若无觉。“这地儿看起来有点眼熟。”
当然眼熟,风微生就被你锁在不远的山上呢!
这是雁负水的腹诽,但她可不敢说出来。“今日天气太差,教主您又连番赶路,不若先行休憩,明日再走下去?”
楼春山也正有此意。他倒不是和雁负水约好了,然而今天的进展有点太过顺利,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徒儿觉得此言甚是有理。”
操无天瞄过去一眼,只见便宜徒弟嘴唇已经冻白了。“就这样办。”他该夸楼春山演得真像吗?明知道要来的地方很冷,为了不露馅还没提前穿上厚衣服!
能够抵御严寒的毡包可以算是稀缺物资,故而师徒俩又安排在一起。有雁负水安排,楼春山取了些新鲜羊肉,架在露天的火堆上烤。操无天自然不会加入这种辛苦活儿,先去休息了。雁负水终于找到机会问:“到底什么情况?他有这么好说话?”
楼春山也不确定。他相信操无天很满意自己的手艺,但说魔教教主会为了一口吃的放弃警惕心,他也要头一个跳出来反对。“确实有点反常,”他低声同意,在篝火的哔剥声中往羊排上洒了些粗盐,“他连问都没多问两句。”
“看来不是我的错觉。”雁负水嘀咕了一句,又望了望风雪中的毡包,“我总觉得我被认出来了,背后一阵阵发凉。”
这同样很难说,毕竟操无天没显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亦或者,他目前在这里就是最大的不对劲?
“要是他真认出来你,怕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楼春山推测,但这话他没啥信心。
雁负水显然听出了这种心虚。“算了,多想无益,反正知道咱们在阎阗火那家伙之前就行了。”说着,她在火堆上挑挑拣拣,最后拿起一根最细的羊肋条,钻回自己毡包去了。
看来拥有雁负水这个角色的玩家本人应当也是个姑娘,胃口这么小……
楼春山毫无边际地思忖,很快又转到了操无天身上。能做到魔教教主,操无天显然不傻;他这次的计划虽然逻辑能圆上,但因为时间仓促,远称不上周密,绝不至于从心底里说服操无天。
然而操无天不吭声,仿佛什么异常也没发现……
在端着烤羊排和热奶酒走进毡包的时候,楼春山已经下定了决心。
对此,操无天只觉得便宜徒弟满脸都写着“快问我话我想说”,闹得他胃口也不好了。故而,在草草填饱肚子之后,他颇有点没好气地开口:“你又怎么?”
作者有话要说: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手动狗头
这章没有闪亮登场的字数了,下章应该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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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传说中的师兄
说实话,面对操无天的问题,楼春山竟没有产生之前那样紧迫的危机感,反倒暗自松了口气。毕竟,如果他这时候不说,等明日上山和风微生撞车,怕是会有更惨烈的后果。
思及此,他便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看见孟津的剑舞,到接到将人带去见风微生的请托;其中利用姬青龙的部分,也全部说明了。
“又骗了师父一次,徒儿自知错上加错。”最后楼春山如此承认,垂目收手,跪在自己的那块羊皮垫子上一动不动,“请师父责罚。”
操无天一时半会儿没说话。他早知道这事是其一,楼春山表现出来的态度是其二。对徒弟的坦白,他确实有所预料;但他以为对方最多坦白到七分真的程度,剩下三分做保命底牌。
结果徒弟这会儿就全说了,还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是他表现得太温柔了吗?以至于楼春山觉得他比风微生还靠得住了?
回想起自己结果第一、过程无所谓的退休指南,再看刚才不降反升的师徒好感,操无天不由深吸了口气,第无数次暗骂游戏策划设计的坑爹互动——
这TM也能涨好感度?
那他猴年马月才能把面前这尊大佛徒弟送走啊?
腹诽归腹诽,台词还是要说。“所以孟津真的不是幌子?”
楼春山原本在等死神判决,没料到会听到这么一句。“‘幌子’?”他迷惑地重复了一遍,随后马上意识到,对方这么问的意思有且仅有一种——
从一开始,操无天就根本不信有人能学去他的剑法。剩下的可能,只有他传出去,或者风微生传出去。无论哪种都不是什么好事,而西域则使这种猜测变成了唯一的定论,操无天确实用不着再问。
“既然你是微月的人,会答应他的要求也是正常。”操无天又道,神态有些恹恹的,“强扭的瓜不甜,本座也不喜欢强人所难。”
楼春山越听越不妙,比预计的死亡判决还不妙。“……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座的意思,早前就说过了。”
……早前?
对上操无天平静无波的目光,楼春山真的有些心慌了。如果他没记错,操无天最早时的意思就是各走各道啊!“不是,师父,我……”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操无天摆摆手,表示此事到此为止。“毕竟本座估量着,就算你不这么做,他也应当耐不住了。”
虽然楼春山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但他不得不注意到,操无天的后一句话透露出了很重大的新信息。“‘他’……是指风微生吗?”
听到这糟心名字,操无天没忍住白了便宜徒弟一眼。“现在还装不知道就没意思了。”
“徒儿不是那个意思!”楼春山本能地为自己找理由,“徒儿只是听说,风微生和师父似乎是……同门?”
便宜徒弟光靠自己应当不会这么清楚,操无天再一次怀疑起对方的消息源……算了,也不重要。“确实是。”
楼春山缓慢地眨了眨眼,他□□无天的配合态度震惊了。“可据说风微生目前就被锁在临近的雪山上……”
对这种明晃晃的试探,操无天嗤之以鼻。“若是他想走,他早就能走了。”
这话完全验证了达摩之前的猜测,关于没人能绊住风微生、而是他自己不想挪地方。楼春山一时语塞,因为他完全想不通风微生的意图——
就算内力高深不怕寒冷,也用不着天天蹲在荒郊野外忍受风吹雨打啊?这不是自虐是什么?图啥?
“师父,他……”楼春山突然想到了某些不好出口的原因,不由犹豫起来。
“想说什么就直说,”操无天冷冷地瞥过去一眼,“本座最烦扭扭捏捏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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