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眼神交汇。
杞无忧又看到了这双令他魂牵梦萦的眼睛,这一次不再是通过冰冷的屏幕,而是面对着面,隔着这么近的距离。
杞无忧直直地和他对视,眼神黑漆漆的。
然而这种状态只维持了几秒钟,他就有些受不了,不自然地挪开了目光。
徐槐的眼睛实在是太……
杞无忧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受,心脏震颤,仿佛被什么东西所击中,情绪一下一下地被拉扯着。
徐槐直起身,轻轻笑了:“小杞。”
“我们见过的,”他目光看着杞无忧,蓝色的眼眸深沉,“你忘了吗?去年七月份,在嵩山。”
杞无忧唇角几乎崩成一条直线,抬头望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原来不是小齐啊,那时候听错你的名字了,对不起,以后不会再叫错了,”徐槐有一瞬间似乎是想上手捏他的脸,但最后却没有这样做,“不要生我的气啦。”
“……”
杞无忧垂下眼,无声地笑了笑,“槐哥,你觉得我生气了?”
徐槐也笑:“没有就好。”
两人走进酒店大厅。
“我变化很大么?”
徐槐听到杞无忧这样问他。
“嗯?”他疑惑一瞬,随即明白过来杞无忧是什么意思。
是在问他,为什么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没有认出他吧。
“有一点。”
他侧过脸,以一种很温和的眼神打量着杞无忧,看够了才缓缓开口:“头发长了,长高了,也没之前那么瘦了。”
“希望你不要长高了,这样就刚刚好。”
杞无忧目前的身高已经算是单板运动员的标准身高,差一点点就一米八。
像他这样的小运动员在成长过程中都有发育关要过,对于滑雪运动员来说,个子高并不那么占优势,重心太高,不容易控制,反而是重心低一些比较好。
不过达到一定的水平后,身高对滑雪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徐槐本人就是最好的例子。他身材高大,手长腿长,滑雪时不论是公园还是刻滑都很帅,动作舒展,大开大合,在雪上纵横驰骋,相当有观赏性,足够令人赏心悦目。
杞无忧想要像他那样,于是有点不服气地说:“我还会继续长高的。”
徐槐的回应则是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适当的肢体接触会增进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以前徐槐在雪场上和师弟师妹们一起训练,每次训练完都会和他们拥抱,碰拳,摸摸头、拍拍肩之类的。
杞无忧不喜欢肢体接触,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尤其讨厌别人碰他的头。他轻微地皱了下眉,但最后却并没有躲开徐槐触碰他的手。
徐槐给杞无忧订的房间在他的房间楼下。
滑雪旺季,度假酒店的套房早已经住满了,只有比较小的单人间还有剩余。
“只有这样的单人间了,”徐槐怕杞无忧住不习惯,“或者,你介意和我住一间吗?”他住的是楼上的高级套房,几天前就预订好的。
……好问题。
杞无忧当然不会介意和徐槐住一间,不过说实话,他不想和徐槐离得太近。
徐槐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他觉得自己应该和偶像适度地保持一些距离。
“没事儿,我住这间就行。”
“好,那你先休息一会儿,”徐槐也没有强求,亮起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等下我们去吃晚饭。”
杞无忧:“嗯,晚上见。”
晚饭徐槐带着杞无忧去吃了雪场旁边的自助烤肉。
从烤肉店出来,他们沿着街道慢慢地走,感受着这座因滑雪而发展起来的小城独有的冬日气氛。
“小杞,你累不累?”
看着徐槐神采奕奕的脸,杞无忧已经猜到他下一句话大概要说什么。
“想不想滑夜场?”
“想!”杞无忧当即答应。他在雪场上是永远感觉不到累的。
雪场里的夜晚比白天更温柔。天上的圆月是奶白色的,像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陷进柔软的云朵里。
一条条雪道上灯光大亮,照明灯如同璀璨的银河,交相辉映连织在一起。
夜场游客要比白天少很多,没有了白天的喧嚣,被层层白雪所覆盖的群山显得静谧而悠远。
不过晚上的雪场也有许多不好的地方,气温更低,冻得人发抖,雪质也比白天差了不止一点,被游客们滑过的雪道斑斑驳驳,有些地方还结了冰。
但这些对徐槐和杞无忧都没有什么影响。
与白天相比,杞无忧更喜欢滑夜场。
雪道上的灯光是柔和的暖黄色,为银白的雪镀上一层浅浅的金,抬头是清亮的月光,在雪色与月色中沿着雪道飞驰,有一种梦幻般的浪漫氛围。
两人在泥泞不堪的中级道上滑了一会儿找雪感,然后便转战公园,来到大小跳台。
徐槐的半边脸陷进半明半寐的光影里,轮廓更加分明。
“小杞,先飞个小台子吧?”他看向杞无忧,唇角噙着笑,有点疏懒的意味。
“好。”
杞无忧在做热身,没有带护脸,借着灯光,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与双唇。
徐槐认真看了片刻,心想,他是不是有点紧张。
怎么会啊,教练们不是都说杞无忧大心脏,状态稳得一批吗?
而且自己又没有让他跳什么有难度的动作。按道理来说不应该紧张。
又回想起肖一洋和他交待过,杞无忧性格偏闷,在训练时需要适当地想办法调动他的情绪。
杞无忧热身完,听到徐槐笑着问:“怎么,你也腿软呀?”
很多小队员第一次站上跳台时都会腿软,发抖,有畏惧感,不敢跳。
“没。”杞无忧简短道。
“小杞。”徐槐又叫他。
“嗯?”
“笑一个。”
杞无忧:?
他不解地转头看向徐槐。
“好像没怎么见你笑过。”徐槐摸着下巴道。
杞无忧:“……”
看他露出略有些茫然无措的表情,状态松弛下来,徐槐便不再逗他:“好啦好啦,我开玩笑呢,你跳吧。”
“槐哥,我现在只能跳cab900。”
“不用做什么动作,先熟悉熟悉场地,直飞就行。”徐槐就只是想看看他的起跳。
“再检查一下固定器,小心一点。”
杞无忧认真点头:“我知道。”
单板滑雪运动员的受伤率相当高,腰腿脚踝,这些地方如果受伤严重的话,甚至会影响到职业生涯。
杞无忧在训练时摔倒的次数不计其数,但没有受过严重的伤,他迄今为止,只有过几次程度较轻的软组织挫伤,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挺幸运的。
杞无忧滑着雪板助滑了一段距离,直冲向跳台,他身穿着黑色雪服,跃入高空。
极强的爆发力使得他起跳高度相当高,滞空时间也相对很长。
他的起跳动作挑不出什么差错。
伴随着两周半的反脚外转,雪板“砰”地砸到地上。杞无忧调转方向,速度飞快地向徐槐滑了过来,在他面前及时刹住车。
雪板后刃扫起的细雪如尘,在灯光下映照下闪闪发亮,像一颗颗细碎的星星。
“爆发力很强嘛。”徐槐客观地评价道。
毕竟他没有接受过大跳台方面的专业训练,能完成cab900已经很不错了。
除了技术动作,徐槐的注意力还放到了杞无忧的身材上,“现在还有在增重增肌吗?”
他静静地看着杞无忧,眼睛里的笑意温柔又明亮。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杞无忧也忍不住地嘴角微微上扬了些,“没,已经达标了。”
杞无忧有一个隐秘的愿望,想要近距离看徐槐飞一次大跳台。
但徐槐却并没有上跳台,而是在道具区随意地呲铁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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