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惊澜出道才一年多点,他已经在美国的花滑圈子做了好多年实质上的老大,总不能连这都比不过。
而且以势压人,他最喜欢了,曹辉脸上浮现起一丝狞笑,正想在上前,被一只铁臂挡住了前进的步伐。
只可惜,他想多了。
池惊澜眼皮都没抬一下,凌榆就已经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伸出手,把曹辉的手拍了下去,然后桎梏住了他的肩膀,仗着快一米九的身高居高临下地开口。
“手放尊重点,小孩,家里人没教过你涵养礼仪吗,哦抱歉,忘了你本家被我们搞没了,让你少了一堆能教育你的亲戚,真是抱歉。”
凌榆声调懒散,语气中透着浓浓地不屑,可真谓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曹辉瞬间红温。
“你……!”
“你没想错,我们就是看不起你。”少年平静且冷淡的声音骤然响起,没有什么起伏的情绪,在曹辉耳中却是最刺耳的存在。
他清晰无比地从池惊澜的眼神和语气中感受到了,他真得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不把他放在眼中?
曹辉怒火中烧,正想质问,池惊澜已经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抬手打断了他,神情冷冷地开口。
“因为极妒和害怕直系师弟成绩超过自己,通过冷暴力,带动队友孤立,使用钱权驱逐等等下三滥手段来彻底击溃崇拜了自己多年的师弟,还是在对他,和对你们国家队都十分重要的奥运会前夕,你不仅不配做一个运动员,你甚至不配做一个人。”
池惊澜很少会说出这么重的话,惹到他都不会有这么严重的结果,但惹到了他的朋友和亲人,那就是踢上铁板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曹辉绷着脸说。
的确他真的干过这些事,但这些事绝对不能放到台面上来,他的形象在队友们教练们的眼中一向完美,而他需要这份完美去爬升到更高的位置。
他汲汲营营了那么久的东西,绝不可以就这样轻易被打破。
感受到身旁来自队友和教练们惊疑不定的眼神,曹正德心中更恨,甚至埋怨起了为什么池惊澜怕偏偏要用英文说这些,而不是用中文说。
浑然忘了平常的他极其讨厌说中文,因为他觉得掉价。
池惊澜是故意的,当然,美国队的其他人会不会就此看穿曹辉的真面目,他不在意,他的真正目的在于……
“班奈特,抬起头来,好好看看你的师兄,看看这位称呼你为“亲爱的师弟”的师兄,在你结束一场难堪的比赛之后,你师兄眼中是否有安抚,是否有失望,还是只有愉悦与自得。”
“哦,抱歉,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怕自己伪善面庞被戳穿的害怕与紧张。”
池惊澜的声音骤然严肃,如同惊雷般炸响在班奈特耳边。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头一次以平等地姿态看向曹辉的眼睛。
曹辉的眼睛不是纯粹的黑色,带着点棕色,不知是不是此刻十分愤怒的原因,显得有些浮躁,而眼白更是带上了点血丝,看起来便更加狠厉狰狞了。
没有安抚,没有失望,班奈特无法在曹辉的眼中看到一丝他在他心中存在过的痕迹,却只看到了对他的愤怒、不解。
仿佛他才是被背叛的那个人一样。
至于愉悦与自得,也是有的,在进门的那一刻,班奈特就看到了。
他突然有点想笑,于是便也直接笑了出来。
眼泪从他的眼角落下,顺着脸庞的轮廓滚落,嘲讽悲怆的笑声充斥整个休息室,美国队其他人鸦雀无声地望着他,眼中甚至泛起了些恐惧。
但无人在意他们,池惊澜由着班奈特发泄出来,在他停下的时候,才再度开口。
“你的委屈对我们有用,对他们却没有任何用处,只有自己真正地强大起来,才可以不惧风雨,班奈特,我们能帮你一次,不能帮你一辈子。”
“当然,你可以强大地解决完风雨,再过来委屈地抱着我们哭一顿,或者反过来,都没有问题,你要强大,是因为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但你不必压抑自己,因为我们永远在你身后。”
这是池惊澜两辈子才悟出来的道理,如今也由他温柔地分享给自己尚且迷茫的好友。
“嗯!我明白了!”班奈特擦干眼角对曹辉流下的最后一次眼泪,露出灿烂地笑容,眸色晶亮,用力点头道。
从此刻开始,这颗一直被打压的星辰,再也无人能阻挡他前行的脚步。
这才是池惊澜喜欢的故事。
“开头并不代表结果,加油,我期待你的自由滑。”
少年笑笑,没再给曹辉眼神,朝着班奈特点点头最后鼓励了一句,便准备转身离开。
在他一只脚都踏出门框的时候,身后再度传来了曹辉那阴恻恻的声音,依然不敢见光,用的中文。
“池惊澜,你等着,班奈特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你会后悔的。”
“好啊,我很期待。”
池惊澜轻描淡写地丢下这句话,背身挥了挥手,根本没回头,直接离开了。
伊万踯躅了一下,他刚才一直静静地看着事态发展,池惊澜战斗力太强,根本不需要他插手,就已经让曹辉一败涂地了。
他也知道自己以俄罗斯未来领军人的立场,并不应该插手这件事,但谁让他学了好一阵中文了,正好听懂了曹辉最后这句话呢?
他也还年轻,为朋友出头一次,多合理的事情,回去最多挨一顿骂,伊万不想忍,直接开口怼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华国似乎有这样一句谚语,也送给你,曹,祝你好运。”
而门外,先一步出门的池惊澜,瞬间落入了一个炽烈的怀抱。
第231章 -冬奥(十六)
“……作什么,热。”
池惊澜推了推埋在他肩窝里有点扎手的脑袋,抿了抿唇开口道。
至于零度左右的温度且向来体寒的池惊澜是哪里热,就不清楚了。
他们此刻站在休息室外面的走廊上,双人滑的短节目开赛在即,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走出来,一眼就能看到他们如同连体娃娃一样黏在一起,包括他刚刚才怼完的美国队。
那他威势何在,传奇也是要面子的!
凌榆猜得到池惊澜在想什么,但他不想放手,一双铁臂如同铁钳般紧紧环绕着少年纤细却劲瘦有力的腰身,将他整个人都嵌入了自己的怀中。
毛茸茸的头埋在少年的颈窝里,撒娇般蹭了两下,而后闷声笑道。
“放心,美国那帮孙子不会出来的。”
那群人肯定要问班奈特刚才发生了什么,至于班奈特能不能抗住就看他自己了,乐乐都帮他走了九十九步了,这最后一步如果班奈特自己迈不过去,那就永远都会差一步。
而美国队的那些人刚被乐乐几乎是劈头盖脸地嘲讽了一顿,就那群一眼能看出来的怂包,是不可能现在这时候再出来找乐乐麻烦的。
至于其他国家的休息室可能会走出来的人,凌榆就更不在乎了。
或者说,他正希望全世界都知道乐乐是他的。
乐乐太耀眼,也太好了,刚刚他强硬地让班奈特自己立起来,好好看清曹辉是什么人的时候,班奈特看向乐乐的眼神,凌榆站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因此也更感到心惊。
那绝对称不上爱慕,但情感之浓烈,再发展下去就不好说了。
这一点上,没有人比凌榆更加清楚。
凌榆瞬间危机感爆棚,加上之前池惊澜的短节目结束之后他一直想给他一个紧紧的拥抱,好不容易憋到乐乐看完剩下的比赛洗完澡,又因班奈特这位不速之客再度被迫中断。
现在他实在忍不住,也不想忍了。
凌榆甚至还想过要不要自己也装点委屈让乐乐安慰安慰自己,但一秒钟就推翻了这个念头。
乐乐经历了一场极其耗费精力和体力的短节目,又遇到突发事件,拖着疲惫的身体把心碎了一地的好友捡起来拼凑好,现在只会更累。
他原本想给乐乐一个拥抱就是想要安抚他给他力量的,如何能本末倒置地添乱?
当然,凌榆自然清楚,池惊澜早已比曾经他崇拜的那位传奇更加强大,短节目会勾起他的回忆,但乐乐绝不会沉溺于其中,靠自己便能很快调整过来,而班奈特遭遇的事,他也早就经历过不知多少类似的情况,应对起来自然也是轻车熟路,不需要他的安抚,乐乐也依然能够继续强大的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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