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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舟漂浮在升旗山的地下河面上，简星意有些累了，于是在木舟上躺下休息，任由木舟顺着水流漂。
山海顿了顿，也跟着一起躺下。
两人在小小的木舟上贴着彼此，气息交融。
简星意和山海视线对上后，伸出手捂住了山海的眼睛，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你……别这样看我。”
如果山海是个情场老手，他就不至将眼里的炙热与温柔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
但他不是，所以他只是不明所以地看着简星意。
而如果简星意是个情场老手，他就会知道那是山海藏不住的爱意。
但他不是，所以他只觉得脸颊发烫，浑身不自在。
“对、对了。”简星意道：“陆衍是你的真名吗？”
“嗯。”
简星意笑了笑，道：“我叫简星意，简单的简……福星高照的星！意外之财的意！”
山海一愣。
啊？
山海傻了，很小声地问，“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吗？”
简星意有些疑惑，这是什么反应啊？但他还是点头道，“是的。”
山海肉眼可见地高兴了起来，像是得到了一份礼物的小孩，“那我可以叫你星星吗？”
简星意脸颊更红，“可、可以啦……”
山海默了片刻后，道：“你在副本里看到的陆衍是以前的我，玩游戏之前，我是联盟底下的士兵。”
简星意一顿。
联盟是现实世界的管理政府，这个全息游戏之前也是得到了联盟的投资才能发展得那么迅速。
“我从小被训练成杀人兵器，除了杀戮我什么都不会，后来我受了伤便暂时退役了。可是退役后，我发现我无法融入社会，成为一个正常人。”
在这个无人的地底，山海对简星意娓娓道来，“医生说我得了战后PTSD，随时会暴动伤人，也因为之前使用的热能武器造成神经紊乱，有可能会失去理智发疯。”
“白洁和乐可是我的同事，同样因伤退役，也有PTSD的困扰，当时其中一个年轻的医生便建议我们来玩全息游戏，对着数据怪物发泄缓解压力，将这个作为理疗的其中一环。”
这就是葡萄山顶由来。
当时他们仨玩游戏后便一起创建了公会，想说更方便升级，而因为担心普通玩家跟不上他们的步伐便设定了只有T1以上的玩家才可以申请入会。
结果没想到葡萄山顶就这样发展成了全服第一公会。
简星意听得都愣了。
原来如此吗……
山海和他的世界果真不一样，他只是个普通朝五晚九的上班族，可山海却经历过那么多他无法想象的苦难。
简星意轻轻握住了山海的手。
仅仅是冰山一角就让简星意心疼，可山海没说的是，白洁和乐可的PTSD没有他那么严重。
因为山海是当时联盟尚且存活的最高战力之一，所以他的后遗症只会更大……大得他差点因此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即便山海没说，简星意却能猜到这其中过程肯定没有山海说得那么轻易。
简星意也没想太多，他只是下意识地捧起山海的手，轻轻在山海的手背上落了一个吻。
第88章 最后冲刺
山海彻底石化了。
简星意的唇很柔软，还带着余温。
简星意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后，连脖子都在发红。
山海却是反手握住了简星意的手腕，赤红着眼问道：“我可以抱你吗？”
其实不仅仅是想要抱。
想要更多、更多。
山海呼吸急促地看着简星意的唇、脆弱的脖子、锁骨……再往下便不敢看了。
“……？”简星意瞪大了眼。
四周很安静。
山海低沉的声音在这片山洞里回响。
简星意撇头，“不、不用问啦。”
真是的，这个还要问吗！之前山海也问了，那时候简星意还以为是人机无法处理情绪呢。
原来……山海本人就是这样的。
山海于是把简星意揽入怀中。
这下是真的贴着彼此，心脏隔着皮肤靠在一起了。
山海闭眸。
心脏鼓动得更加激烈。
真好，简星意真的……接受了他的过往。
直到现在，山海才有被确认的感觉。
“星星，等尸潮过后，我有事想和你……”
“嘘嘘嘘！！！”简星意捂住山海的嘴巴大惊失色，“你干什么呢！你这种高战力前线人设不要立这种flag啊！”
“……？”
“反正有什么事之后说！”
两人休息了一阵后，简星意突然问了个问题，“所以乐可和白洁的ID……怎么来的啊？”
山海轻笑，“说来话长。”
“当时我们一起注册的ID，不知道要取什么名字，有个年轻的同事就提议了这些名字来整我们。”
简星意哭笑不得，“然后你们信以为真地用了？”
“没有，白洁去查了来历，乐可提议我们进行格斗比赛，谁最后一名就用。乐可输了，但他悄悄偷了白洁的手机也改了名。”
好卑鄙的一个人啊……！简星意轻笑，“那怎么没改你的？”
“改了，但是全服第一个满战力玩家拥有改名权。”
简星意：“……！”
“那你以前叫什么啊？”
“姜可。”
“……”
好家伙。
“获得满战力的时候，我就站在山顶上，眼前是一片云海，便取名山海。”
“当时我们没想到后来的葡萄山顶会发展成这样，也没想到我们会肩负起责任，没有认真取名。”
葡萄山顶也是随便取自PTSD的缩写。
简星意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现在我还得做商人。”
两人聊了一阵后，木舟来到了河中央，这里的水更深，也可能藏着更多东西……两人便没再继续躺着，而是爬了起来戒备地看着四周。
之前他们来时就遇见了那个不知名生物，也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
“咕噜——”
好的，这次又见面了。
简星意和山海有些无语地看着不远处缓缓朝他们靠近的触手。
粘稠湿漉漉的触手上是密密麻麻的呼吸孔，还有三只眼睛。
之前触手只是在不远处观察他们，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却忽然激动了起来，不停地拍打水面，三只眼睛齐齐地盯着山海不放。
简星意顿了顿道，“是不是因为你身上有着它的眼珠子？”
山海把背包里的眼珠拿了出来，那个触手更加激动了。
山海起身把眼珠子连带着盒子一起朝触手扔了过去。
“哗啦！”
木盒激起了水花，下一刻就被触手卷走了。
片刻，就见眼前泛起更大的水花，那个水怪……却是将它庞大的身躯浮了出来！
“水溪……！”
山海挡在简星意身前道：“别担心，它没有敌意。”
常年战斗的人可以轻易察觉出对方的来意，第六感与对外界的感知精准无比。
山海心道，这也许便是为什么他待在简星意身边总是感到安心与宁静，因为简星意这个人是完全没有攻击性的。
水怪浮出水面后，两人才知道……原来这厮长得那么可怖与恶心。
那是一个巨大的黏腻球体，长满了青苔，还挂着海藻与污秽，上头却布满了不停眨动的眼睛，那些眼睛比人类的还要巨大与浑圆，就像他们捡到的那般。
球体四周长着不少触手，此刻所有的触手都指向了一个地方——球体底部的一个窟窿，那里本该是一只眼睛，但此刻空空如也。
简星意眨巴眼，“它的意思是……让我们再给它找眼珠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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