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个鸡儿[电竞](16)
直播间观众纷纷亲切称他们为土匪队。
像土匪一样,打家劫舍,愍不畏死。
等到十二点,曲阜下直播,今天的四排告一段落,宁斐钦给他刷完最后一波礼物后,直播间变为黑屏,零星飘过几条弹幕,还有的跟他道晚安。
眼见自己的名字飘过,他怡悦发弹幕回道:
ABC:[晚安。]
困意袭来,宁斐钦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随后洗漱上床,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宁斐钦睁着眼望天花板,床头插着夜灯,将书桌的影子延伸至墙壁,冗长漆黑,从墙角悄悄往上升,好似要浸透整间屋子。
身体下意识颤抖了下,索性闭上眼,不去注视。
宁斐钦想到小时候被关进的那间黑屋子,因为他吵闹不听话,保姆便将他强行拖至杂物间,锁上房门。
没有窗户的屋子在落锁后很黑,周围昏暗一片,宁斐钦哭泣的行为都哽了一下,随后疯狂敲门,也没有人来。
那个女人,是他童年阴影,也是造成他如今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
在他三岁时,父母便离婚了,母亲专心打拼事业,没有空照顾他,便给他找了个保姆。
原以为能让他得到更好的照顾,却不想,这个举动,将他推入深渊。
小孩子没几个不皮的,保姆没那个耐性,仗着他妈常年住公司,经常掐他威胁他不准哭,不准向他妈告状,一个不高兴就把他关起来,等到第二天才放他出来。渐渐地,他开始学会了沉默,不敢出声,害怕说话,以至于后面得了发声障碍,说不出话来,成为一个哑巴。
直到七岁那年,他哥发现了这点,把宁斐钦带回家,父母两人因此大吵一架,宁斐钦已不愿接触任何人,也不肯开口说话,对所有人都无比抗拒,变得敏感而自卑。
在长时间的压迫之下,宁斐钦胆子变得很小,别人只要一大声说话或者稍一流露出不耐烦的情绪,他就能感受到,随后害怕地躲到一旁,再不愿开口。他哥试图令他敞开心扉,找了许多医生,都没有效果,最终,只好接受这个局面。
之后宁斐钦再没见过那个虐待他的保姆,听说,她过得很惨。
这么多年来,他哥算是他唯一不排斥的人,宁斐钦也就和他哥生活在一块,说是生活,倒也谈不上,他哥太忙了,大部分时间,他还是自己一个人。
无法克服的心理缺陷,让他交不到朋友,不愿也不敢去尝试,默默忍受那份孤独。
他和他哥是两个极端,他哥的优秀,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从生下来到长大,宁斐钦理所当然成为被忽视的那个。
对此,他倒谈不上怨恨,只是有些难过。
从来没有人能注意到他。
但直播不一样,因为他有钱,轻而易举成为全平台最瞩目的对象,不少人主动对他谄媚逢迎,尤其在某次活动一次性砸出五百个海鲜拼盘后,不少小主播不单是暗地里私信了,而转为明面上的骚。
公然把直播间名字换成求他宠幸,他被吓得退了出来。
这时候他开始怀念起曲阜。
那个安安静静带他打游戏的人,不骄不躁心态稳健,就算两人落地成盒,也只是淡定说道:“再来。”
甚至于每晚的固定四排,贱嗖嗖的简杨,鲁莽迟钝的洗碟,和他们在一起,成为他一天当中最快乐的时光。
原来,有朋友在一起,是这样的感觉。
许是因为他上个月给曲阜刷超支了,一周前曲阜直播间来了个土豪,顶着0418的名字,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宁斐钦瞬间就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是他哥。
他哥那么忙的人,哪有空看直播,这一定,是冲着他来的。
宁斐钦心情忐忑,玩游戏时的状态都有些不对。
好在,他哥只刷了五天礼物,就不再刷了。
也不曾找他说些什么,看样子,是默许他的行径。
悬了这么久的心终于安定下来,还好他哥没有反对,要不然,他不知该如何抉择。
宁斐钦把被子悄悄往上拉,盖住下巴,将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屋内密不透风,睫毛不安地抖动,很快,绵长的呼吸,放松的神情,显示他陷入了梦乡。
清早阳光照常升起,空气中跳动的尘埃,光线逐渐变强,照进最后一处阴暗的角落,驱散了夜里的阴寒,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光越发强烈,骤然间,喧嚣的电话铃声划破这宁静。
第23章 弱智的追求
床上的人从喉咙发出一声闷哼,双眼不愿睁开,艰难地从柜子上拿起手机,眼睛撑开一道缝,滑过接听键。
“喂……”声音有些含糊,曲阜刚出声,电话那头就传来被挂断的声音。
谁啊,这么无聊。
手一滑,手机掉在被子上,就着这个姿势,双眼一闭又打算睡去。
“铃铃铃……”烦人的铃声再度袭来。
曲阜烦躁地抓了下头发,再度接起电话,干脆说道:“谁?说话。”
又被挂了。
曲阜被吵得睡不着觉,睁眼将手机解锁,打算看看是谁一直给他打电话。
最近通话:卫总。
卫总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卫总:[你还没开播?]
卫总:[直播间的人都快炸了。]
卫总:[迟到啦。]
发信息时间两点二十五。
曲阜神情瞬间凝固,他看了眼现在的时间,两点五十七,难怪卫总会打电话催他。
曲阜:[睡过了,你先跟他们说一声,十分钟后开播。]
卫总:[好吧。]
走下床,进了浴室,曲阜捏了捏眉心,昨晚失眠,他便吃了两粒安眠药,没想到,第二天睡过了,闹钟也没能叫醒他。
曲阜刚开播,弹幕就在谴责他:
[哼哼哼,曲哥迟到了!]
[还好我们有卫总。]
[曲哥昨晚干嘛去了,过夜生活?]
“夜生活?”曲阜看见那条弹幕,否定道,“开什么玩笑。”
“职业主播,不需要夜生活。”
开播后,折腾了半个小时,简杨和洗碟刚从游戏里出来,曲阜把他们拉进队。
“老曲,今天时间不对啊?”简杨追问道。
以往雷打不动的两点上线,今天居然推迟了将近一小时。
“别说了。”曲阜很是心累。
昨夜下直播后,曲琪状态很是不对,抱着他大哭了一场,问其原因,她又死咬着不开口,曲阜只能任她哭,哭到半夜一点半。
两人坐在沙发上,曲琪一边哭,曲阜一边给她递纸。
擦完眼泪擦鼻涕,桶里的纸巾很快满了。
曲琪倔强地睁着眼,双目通红,眼泪像开了闸一般,不停地啪嗒啪嗒往下流,手里的纸很快湿透,曲阜又给她递了张新的。
“喂,你看准了再扔。”垃圾桶内堆起座雪白的小山,用过的纸巾揉成团,随手往山上一丢,滚了两圈又掉在地上。
“我就不。”曲琪一边哭一边说。
曲阜举手投降:“行行行,你丢。”
等地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纸团,曲阜又拿了包新的纸过来拆,见手里头没纸了,曲琪扑过来把头埋在他怀里,眼泪胡乱蹭在他衣服上,再次释放嚎啕大哭。
“操。”曲阜眉头抽动,强忍下想把怀里这个脏东西推出去的暴躁,伸出手摸了摸曲琪的头发。
等曲琪哭够了,眼睛干涩无比,眨一下都疼。
曲阜回房拿了瓶眼药水给她,让她滴了赶紧去睡觉,别想一些有的没的,后独自把客厅垃圾扫了,换上新的垃圾袋。
曲琪洗完澡,曲阜才能进浴室把自己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十分嫌弃地一起塞进了垃圾袋里。
折腾了这么久,曲阜还是不知道曲琪情绪失控的原因。
女人,磨磨唧唧的,真是麻烦。
这么一闹,导致曲阜失眠至三点。
“跳哪?”nixidie问道。
“跳了一早上的拳击场和豪宅了,这把打野吧。”简杨接着询问道,“老曲,卫总,你们没意见吧?”
卫总:[好。]
曲阜:“行,你们标。”
虽说是野区,他们跟随航线,跳了末端的监狱。监狱是沙漠地图开始的出生岛,海岛地图出生岛物资被调得几乎归零,而沙漠没有,监狱还算是一个比较富的点。
没想到,如此偏僻的监狱也有一队人同他们跳。
曲阜和卫总落在警察局,简杨洗碟则一人承包一座仓库,直降在整个监狱最富的建筑,那队人则飘去了下半部分,和他们隔开。
不到一会儿,曲阜便凑齐了二级套装,二头二甲二级包,卫总也是如此,两人同时奔跑,背影一模一样,犹如孪生兄弟。
就连简杨都愣了一下,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像?”
“缺药吗?”曲阜手里攥着五个急救包,这把是医疗兵。
简杨报道:“221。”
nixidie:“322。”
“那算了。”他们手里的药都足够,曲阜转头道,“来,卫总分你点包。”
两人分药交易时,简杨在一旁看了半天,最后若有所思道:“洗碟,我们等会去搞两件吉利服,往身上一套,凑个情侣套装。”
“滚。”回应他的是nixidie的无情拒绝。
“跑毒吗?”nixidie问道。
简杨还记挂着:“之前那队人呢?不会溜了吧。”
“应该不会。”曲阜判断道。
从最初就没响起过车声,海上的船位置也不曾移动,那队人跳的地方本来就穷,这会儿估计转移朝矿山转移了。
卫总:[NW山上,前面有人在跑。]
曲阜心下了然道:“跑到矿山了,走,收快递去。”
简杨:“我去找车。”
nixidie:“公路上好像有辆蹦蹦。”
卫总:[跟我来,我们去开摩托!]
看来卫总跳伞时已经将路上刷的车记牢,曲阜温声道:“好。”
鸡可以不吃,但架不能不打。
等他们赶到南部矿山时,那队人正准备撤离,四人开了一辆改装吉普,打算绕去东部无花果镇,从右边过桥。
nixidie:“不能让他们跑了。”
简杨:“老曲你往右开,我们前后夹击,把它车给挤爆!”
“你小心点别翻车了。”曲阜提醒道。
吉普的优势在于稳定,速度方面则比不过蹦蹦和摩托,要追上他们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开吉普车的那队人慌了,只能硬着头皮沿公路继续开下去,曲阜走山路,凭借过硬的开车技术将他们的距离逐渐逼近。
卫总坐在后面,双手抱着他的腰,不过刹那,曲阜的摩托反超吉普,开到他们前面,吉普上的人探出身试图打他们,不料被后方的nixidie扫了一梭子。
“你到了没?”曲阜问道。
简杨心急火燎道:“快了快了,你赶紧掉头。”
听了这话,曲阜在前方公路将摩托调转方向,直接同吉普对上,两车相向而行,前有曲阜,后有简杨,吉普车上的人进退两难,只能选择加速继续开。
最高的车速,猛烈被抽离的周景,和近在眉睫的车辆,三辆车不断靠近,最终凶猛碰撞在一起!摩托和蹦蹦将吉普车卡在中间,车上的人跳车反打,四对四的激战,曲阜在之前就切了冲锋枪,对准那仓皇跳车的四个身影一阵扫射。
没有掩体,面对面血拼,结果自然显而易见,论钢枪,他们就不曾输过。
简杨在战乱中被扫倒了,曲阜和nixidie只顾着舔包,只有卫总去扶他。
“真垃圾。”nixidie评价道。
简杨欲哭无泪:“卧槽,他们四个人光盯着我打,四对一我有什么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