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马甲后我成神了[电竞](28)
他脸色愈黑,谢天特别小心地跟他说一句“队长,要打训练赛了。”他才终于将手机放下。
今天晚上是跟另外几个入围亚洲赛的战队一起约的训练赛,不仅有一队,还有二队和青训生。
原本大家还没从打进入围的兴奋中缓过神来,结果一到广场就发现了不对劲。
不仅平时话特别多的花眠一言不发,跳了伞之后,右上角的击杀公告就一直没停过,前面出现频率最高的永远是三个ID。
SUN-LightT
DYG-Hunter
YUU-huahuaya
贺晚的事早就在圈子里传开了,陈猎对于贺晚亦师亦友,花眠则是一开始就跟他关系很近;至于余究,更是SUN现役队长,是以他们一个个打人跟捶黑子一样,其他人也就不敢说话。
到最后清算的时候才发现这三个人一局加起来拿了二十九个人头,活生生的虐杀局。
一共打了三局,退了比赛之后,谢天和王六六面面相觑又把自己扔进了训练场。
余究终于待不下去起身出门的时候,贾成喊住他,皱着眉头道:“队长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说的队长是谁余究自然知道,愣了一下旋即笑开,“我知道。”
他当然不是这样的人,只是这件事不解决他会憋死。
花眠退了比赛就给他发消息:
花眠:你看到了?
余究:没瞎都看到了。
花眠:有人在黑晚哥,我联系论坛和微博那边都说处理不掉。
余究眉一挑,当下也不急了,闲闲地靠着栏杆打字:
余究:怎么?花队想当我情敌?
都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要不是YUU离SUN远,花眠是真的想立刻过来敲爆他狗头。
花眠:老子当个你屁情敌,我他妈可不想以后一上战场就被你像逗猫一样满地图追着跑。
花眠:总之我这边会一直想办法的,你不要激动,轻易下场只会将事情闹得更大。
余究勾勾唇,闹得更大吗?
反正他不怕死。
这事如果他们黑的是自己,他是真的不怕把事闹大的,就跟前几次一样。
他低下头,听见夏祖在青训生训练厅里扯着嗓门喊,转了个身一边往教练办公室走一边打字:谢了,谨代表我家队长跟花队道个谢。
花眠:代表个屁,你多大脸啊,什么时候真把晚哥带回来再说。我去捶人了,mmp,真当我八百微博号是白养的吗?
余究没跟他再贫,直接进了老夏办公室,没等一会,门开了。
夏祖见到背对着他坐着的青年愣了一瞬,转眼看见他手上夹着的香烟,皱了眉头,“不是戒了么。”
余究笑笑,弹了下烟灰又吸一口才摁灭,说话的时候吐出来一圈烟雾,“是戒了,今天有点烦。”
闻言老夏也不好多说,他自然知道他在烦什么事,别说余究,就连他都恨不得上场捶人。
一个个都瞎几把扯。
他今天甚至还听到两个青训生在讨论这事,当即就让人写了两千字检讨。
夏祖烦躁地薅了一把他的寸头,将手里拿着的记事板丢到桌子上,然后坐到余究对面,皱着眉头问:“说吧,来找我是为什么。”
余究笑,开门见山道:“您这是不是有当年釜山那场比赛的录像?”
老夏愣了一下,问:“你不是也有吗?”
他不止一次看到过余究对着那套画质差到爆的光碟录影反复看,现在怎么找他要这个?
余究:“我的那一版是官方刻录的,是全视角,我想要贺晚单人视角的,教练你那里有对不对?”
的确是有,不然战队打完比赛之后的复盘根本没法做。
只是贺晚那一次的情况实属特殊,他从来没给别人那次比赛录像过。
面前青年神色淡淡,唇角始终噙着一丝玩味的笑,眼底却是阴冷。老夏手指摩挲了一下木质桌面,拧着眉头问:“如果是真的呢?”
余究怔住,“什么真的?”
“如果真的是打假赛呢?”
闻言,余究缓了两秒又笑开,“教练您别逗我……”
话说到一半看见夏祖认真的脸,剩下来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
心脏突然没由来地一阵闷闷的疼,他握了握手心找回力气,却听见老夏又重复了一遍,“如果真的是贺晚当年打了假赛该怎么办?你该知道,打假赛的像他那样退役是最光彩的退出方式了。”
最耀眼的时候退出,让所有人记得他最张扬肆意的样子吗?
是挺光彩的。
圈里有许多曾经风光一时,后来因为伤病或者状态下滑而退役的选手,也有传出丑闻不得不退役的人。像贺晚那般退了之后还被所有人惦记着,的确是很特殊的存在了。
至少在这事爆出来之前,是这样的。
但是开始有水花砸到了这个圈子里,一点一点地散出涟漪,妄图将河底藏着的隐晦全部掏出,放在太阳光下暴晒。
比起究竟是不是真的,余究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砸上脑子的第一件事居然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直接受赞美的一个人,开始被人这样议论的时候,会不会难受,会不会觉得喘不过来气。
指甲掐进手心,他不敢再往下想。
余究抬起头,定定地看向夏祖,“队长他多么骄傲您应该知道。他不可能打假赛,老夏你也没必要试探我对他的信任。”
“就算所有人都这么说,只要他没有亲口承认,我就不会相信。”
余究抬起胳膊往前探,下巴搭在双手交握处,勾唇道:“所以教练,赶紧把录像给我,我等着看他当年到底是怎么就打了‘假赛’。”
第27章
这件事发酵了一天一夜, 等到余究终于将当年的比赛视频全部看清楚之后, 热搜最底端已经出现了#Lustre 打假赛退役#的话题了。
基地到凌晨都会有人在训练, 余究在电脑前坐了一天出来,胳膊抵在栏杆上,眯着眼睛看满基地的照片。
最大的那一张依旧是二楼玻璃栏杆下方挂着的。
余究刚入队的那段时间, 照片上的四个人是当时的SUN一队。
贺晚、周世凯、贾成,以及张超。
张超是队里的副狙击手,余究对他的印象不深。
也是, 有贺晚那样一个耀眼的狙击位存在, 他想要给人深的印象也不可能。
所以当贺晚退役之后,张超也消失在电竞圈这件事, 并没有掀起多么大的水花。就连现在,看完了当年釜山赛的双排和SOLO之后, 余究也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张超这个人。
他摸了下队服口袋,掏出来一根棒棒糖塞进口里。
昨天抽烟纯粹是因为烦躁的不像话, 等今天看完了视频,他只觉得满腔烦闷无处散。
他缓步往下走,站在一楼空阔的大厅里抬头看, 入眼是三层乳白色的建筑, 摆满了机器的训练厅、设施齐全的宿舍、暗格橱窗里的奖杯,和挂了整栋楼的照片。
他站在原地很久,仿佛知道贺晚为什么坚持要退役了。
这个地方,的确很像一个家。
花眠电话打了过来,开口就问:“查出来了吗?到底是什么原因, 晚哥他不可能打假赛的,你把石锤给我,我跟你一起去做图。”
余究转转有些发酸的脖子,眼神微暗,“没查出来,队长他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贺晚那个人,既然当初找到了对他而言最合适的方法,他就该相信他还可以过去这一关。
·
贺晚跟陈猎约的时间是第二天的晚上。
地点选了个网咖包厢。
陈猎一进来就摘了口罩,环视了周围一圈笑道:“小晚约我来这是想solo吗?”
贺晚挑眉,不置可否,视线往另一台已经开了的电脑上落,“打一局吧,我们俩很久没一起玩了。”
他当初进SUN青训营的时候17岁,拿头闯出了名声。但天分再强,哪有一出来就是顶尖的呢。
很长一段时间内,榜单上的一二名都是他和陈猎轮着来。
Hunter是个猎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ak玩的好,但其实在贺晚之前,陈猎也是个玩狙的。
后来不玩狙是因为已经有了个第一了。
有第一的时候,别人很难记得第二。
陈猎低头,对上沙发上青年唇边的笑,捏了捏手腕坐下,“双排?”
现在没法开自定义房间,要想玩单排的话,匹配到一局的可能性并不大。
贺晚笑,“双排,进去之后各跳各的,吃鸡了清算人头。”
双排玩成solo,和队友分散开一打二难度不小,可是贺晚说吃鸡却说的极为自然,陈猎恍惚一瞬笑开,点开桌面上图标就准备登陆,看了眼身边青年问:“什么号?”
“随便,我那个号交回去了。”
Lustre这个号,他一退役就把账号和密码交给了夏祖。
组排的时候贺晚低声道:“猎哥可不要再让我了。”
陈猎怔了怔,握紧了鼠标坦诚道:“我从来也没让过你几次。”
贺晚刚出名的那段时间,各家都想看看SUN到底出了个什么天才少年,陈猎在训练场上面对面碰到过几次,见他资质很不错,也的确手下留情过。
因为这个,圈内流传了很多他们俩的小段子,最严重的一次甚至出了圈,微博上有人diss贺晚蹭DYG队长热度。
只是到后来就变成了贺晚对整个DYG手下留情,两人关系虽然不错,但再也没有人敢像那样内涵贺晚。
……
双排,海岛地图,开局贺晚就跳G港,陈猎则去了军事基地。
网咖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贺晚戴上耳机都能听到外面传进来的激动到捶键盘的声音。
相对而言,这间包厢里简直寂静的不像话。
右上角蓝色的击杀公告不停跳出,因为是和陈猎玩,贺晚难得的拿了一次狙。
上手之后才想起来,这一年多来,这是他第二次玩狙。
第一次还是因为余究。
心情算不上多好,想到这个名字却莫名舒畅了一点。手下动作利落,等到一局接近尾声,右上角显示只剩四人的时候,贺晚看着屏幕上在安全区的另一端掩体后的人,摘了耳机开口道:“陈猎。”
陈猎手下一顿,半哑了嗓子,“嗯。”
他眸光浅浅,“如果不是为了SUN,早在釜山那一次,四排赛上你应该就会被我狙死了。”
如果不是为了SUN,他压根就不会在那个时候退役。
一起努力了那么久,才走到了最后一棒,只要再过一天,他们就能给SUN再捧回一座四排金奖。
贺晚相信,只要他上,一定能夺冠的。
可是他不能上。
他不上的话,队里还有替补,也许能拿到什么名次也不一定;他上的话,一旦事情被告知组委会,SUN只能是禁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