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我还在跳舞 上(40)
温健自然是要去的。
自家队员搞了那么大的事出来,他也免不了被领导批评教育一番,但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温健这边一边配合着老余嗯嗯啊啊的表示赞同,在心里却为自家学生那牛逼大发的解决方式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就这样!
不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自己的人,一拳头KO,从此以后自然再也不敢挑衅!
加上李琴,四人会和的时候,温健甩着车钥匙走路带风,嘟着的嘴还哼着不知道什么曲子,总之走的是意气风发,六亲不认。
徐嘉忆热情地说:“咱们先过去,我已经发了短信了,要来的他们自己过去,对了,坐我的车吧,我开车过来了。”
徐嘉忆献宝般的把自己价值二十来万的新车开了出来。
他家里条件不错,才一成年就从家里讨来了一辆车,只是平时在队里三点一线,连开车上路的机会都没有,难得的机会,自然要好好炫耀自己的“老婆”。
“不错啊。”温健绕着车转了一圈,笑着说,“你开车慢点儿啊,别把我们带沟里去。”
徐嘉忆激动的不行,早早地坐在了驾驶位里,摸摸方向盘,又捏捏变速杆,笑道:“不会,就在市里,我一定遵守交规。”
“走吧。”温健开门坐在后座,他觉得这里安全,还拉着李琴也坐在了后面,然后才说,“咱们是去哪儿啊?”
“东林会所。”徐嘉忆说。
温健扬眉,“东林?会所?”
其实东林会所也不是消费多贵的地方,就算普通工薪阶层进去玩一天也能承受,但毕竟会所的消费还是普遍偏高不少,徐嘉忆会将庆功宴的地方定在那里,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徐嘉忆一边开着车一边解释:“我觉得吧,会所贵是贵了一点,但胜在全面,而且东林吃喝玩乐一条龙,还有一片单独的沙滩,大家累了几个月了,在海边冲个浪,吃吃烧烤什么的多好啊。再说了,会所里的安保比较好,一不用担心他们喝多了耍酒疯,就算喝醉了也有人照顾是不是,凯哥的庆功宴,当然是要快乐地开始,快乐的结束了。”
这理由可以。
在会所里玩,确实安全又放心,价格小贵也没什么。
温健捉摸着回头自己就把钱付了,也不算多贵。
徐嘉忆那边说完还转头看了夏凯凯一眼,大有安抚的意思。大约就是说,钱不用担心,我定的地方我来给钱。
莫名被小看的夏凯凯毫无察觉,若是知道这两人的想法,只会哭笑不得。
说真的,原主那边的家人虽然不来往的,但毕竟不一般,这样的家庭最好面子,而且也不差钱,从13岁到如今22岁,一个月不差,每个月1号的凌晨“夏凯凯”都会收到一笔金额不少的生活费,甚至逢年过节偶尔还有大钱打进来,就好像是为了弥补将孩子“丢掉”的不安一样,那不负责任的原主家人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过,在物质上的补足可以说是到了一种会把大部分孩子都“溺杀”掉的程度。
但倔强的近乎于偏执的原主却从未用过。拿着省队微薄的补助,吃食堂住宿舍,买的衣服永远都是最简单便宜的T恤和耐穿的牛仔裤,除了少数的人外,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有着什么样的家世。
他早上拿着卡去查账,看着卡上攒了十年的钱后,眉梢都忍不住扬了扬。
对于夏凯凯而言,其实那钱也不是很多,但是却出现的格外及时,让一直犹豫不决的夏凯凯有了一点新的想法……
当一个红灯亮起的时候,徐嘉忆将车缓缓停下,抽空看向夏凯凯问道:“凯哥,律师费是多少啊?”
温健顿时眉梢一扬,想通了很多,惊讶地看着夏凯凯。李琴则恍然大悟,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存款,只等着那个数字说出来。
然而夏凯凯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一个朋友,律师事务所的实习生,到时候请客吃顿饭就是了。”
“卧槽!”徐嘉忆惊为天人,只觉得这个操作骚的很可以。
李琴紧绷的肩膀也微不可查地放松了下来。
反倒是温健,眉心一点点蹙紧,在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夏凯凯的侧脸,于是他那双不算大的眼睛就像是探照灯一样将夏凯凯从头扫到尾,带着一丝明显的疑惑。
……
其实夏凯凯找来的人究竟是不是律师并不重要,律师费多少对于其他人而言也没什么意义,最关键是这一手究竟解决了什么问题,达到了什么效果,就很关键了。
因此,最后夏凯凯看着过来的人基本都是男队员,也就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后,就知道自己大约是被省队的女队员拉近了黑名单。
下手那么黑,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的,谁和你玩啊!
徐嘉忆看到这一情况还火上添油地说:“凯哥,你女人缘好差。”
夏凯凯笑:“有几个能来玩的就行了呗,我又不把自己当皇帝。”
徐嘉忆想想也是,视线往人群里一扫,低声又说:“梅子也来了啊?”
夏凯凯准确地抓到了在人群里闪来闪去的梅子,见她躲在人后面避开自己朝着李琴走了过去。徐嘉忆显然也看见了,刚想过去就被夏凯凯提领着衣领往后面拽。徐嘉忆“诶诶诶”地喊,指着梅子的方向说:“梅子去找李琴了,咱们不过去吗?”
夏凯凯说:“不用了。”
徐嘉忆说:“怎么不用啊?不怕她们打起来啊?”
夏凯凯说:“不会的,走吧,我们先换衣服去。”
徐嘉忆选择会所举办庆功宴的点子确实不错,直接设在沙滩上的烧烤party,让参加庆功宴的省队队员惊喜到不行。穿着泳衣的年轻男女在沙滩上玩耍,还冲到海里放肆游泳,等玩累了回来,还有供应充足的食物。
徐嘉忆裸着上身穿着沙滩裤在沙滩上烧烤,有女孩围着他说话,他就又叼又帅的回着些话,目光狂傲,只觉得自己帅呆了。
温健胖的都不好意思脱衣服,所以就穿着宽松的短袖短裤守着烧烤吃,顺便坐在最高处观察一下有没有未成年的小盆友偷偷喝酒。海风一吹,他吃的满嘴流油。
夏凯凯早就脱了衣服下海去了,他本身游泳不错,但可惜这个身体好像是个游泳废柴,他的灵魂不得不和自己的身体再次磨合,累的不行,最后也只是保证自己不用游泳圈可以游泳罢了。
枣红色的太阳在海平线上翻滚,夜幕一点点降临,沙滩上早就亮起了大灯,将热闹的沙滩照的犹如白日一般明亮。但海水的深处是照不到的,与身体的本能对抗了快一个小时的夏凯凯,终于在海水被染成生蓝色的前一刻,精疲力尽的走上了沙滩。
鼻子里闻到的都是烧烤的香味,肚子诚实地传来咕噜噜的声响,他快步朝着冒烟的方向走过去,结果视角的余光里就映进了一个人。
就在一个太阳伞下,李琴穿着牛仔裤和简单的T恤独自一人坐着,披散在脑后的头发很柔顺,落日照在她的脸上,有种莫名的温柔。
夏凯凯朝着食物奔去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向李琴走了过去。
他来李琴面前,看着她,已经做好了等待最后一句话的准备。
李琴仰头看着他,只是抿嘴笑着,却没有说话。
没人会在这快乐的时刻,在庆功宴上说出分离的话,她打算过几天再和夏凯凯谈。
但是夏凯凯已经准备好了。
他拿起沙滩椅上叠好的浴巾,拦腰一围,然后看着李琴笑道:“打算什么时候走。”
李琴扬眉。
“你之前不是打算和我说这件事吗?”
李琴的眼眸颤抖了几下,然后缓缓而有坚定地点头。
这一瞬间,李琴心里涌出的是强烈的不舍。
这和自己舍不得可以预见的风光未来没有关系,而是夏凯凯本身那种暖的要命的气息让人留恋。
她想,此后余生,自己大约很难会再遇见这么优秀这么温柔又这么强悍的人,成为朋友吧。
她揉了揉眼角,拭开那一抹温热的湿,对夏凯凯愧疚地笑:“对不起,我只是……”
“你说你要考研究生?”夏凯凯无意让她陷入自责的情绪了,直接转移了话题。
李琴愣了一下,便点了头。
夏凯凯说:“那研究生之后呢?会考博吗?”
“看情况。”
“有机会当然要读,读出来才会找到好的工作,等你当了领导,别忘记提拔我啊。”
李琴被逗笑了:“你还用我提拔?”
夏凯凯正色:“当然了,我还滑一辈子冰啊?早晚还不是要工作要养活自己,你赶紧好好读书,回头当了领导我去应聘的时候就可以走后门了。”
李琴被逗的一个劲儿地笑,笑着笑着眼眶又红了,她拉过夏凯凯的手,将额头贴上了那手掌心,在哽咽中说:“对不起,夏凯,对不起……”
夏凯凯感受着手心烫热的液体,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开口:“知道对不起我,就好好读书,知道吗?开后门……”
“好了,我知道了!”李琴又哭又笑地锤着夏凯凯的腿,扭曲的一张脸难看的不得了,但是那眼睛却跳跃的着光芒,明亮的可以映入漫天的星辰。
……
东林会所。
三楼餐厅。
包间。
傍晚可以看海的房间美则美矣,但正是西晒的朝向,因而屋里的冷气开的十足,窗户紧闭着,就连窗帘都拉得严实的透不进光来。
穆渊坐在圆桌边上,桌面上摆着满桌精致华美的食物,面对对面男人喋喋不休的话语,他显得非常的不耐烦,甚至就连窗户外面那不断传来的叫喊声都让他觉得烦躁。
然而显然对面的男人并不会看脸色,又或者说完全就是一副不达不目的不罢休的态度。
“真的很遗憾,得知小叔去世后的消息,我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中,甚至难以入眠。直至现在还记得小时候去四爷家里时,四爷爷和四奶奶的热情好客,甚至我当年还和小叔争抢过橘子,打电动,在草地上打滚,玩的昏天暗地直到累到昏睡过去,长辈们才能将我们分开,称得上是一见如故,血浓于水啊。其实直到现在,爷爷偶尔提起四爷爷都是一副怀念的模样,直道他去世前一定要再见见四爷爷一面,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要重温幼年时相濡以沫的快乐。身为晚辈,我们自然要满足了老人这点心愿,然而若不是这个原因,我们甚至不知道四爷爷与四奶奶早已在米国意外身亡,还留下巨额的欠款压在了小叔一人肩上。”
穆渊的眼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眼底的冰棱如果可以化为实质,一定会毫不迟疑的将对面的人戳个千疮百孔。
对面那人名叫夏嘉祺,是夏家本家的人,具体身份穆渊也不愿意去了解,在那盘根错节的大家族里,谁好谁坏谁被冷落谁又得了宠又关他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