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第一初恋[电竞](15)

　　意思是，只有让他亲自出马了。
　　5L从左到右的次序是，祁岄、唐谕杰、温行原、江舟，肖蓦今天临时顶班，自然是坐在江舟的位置上。不得不承认，训练室和家里的确氛围不同，肖蓦坐在队伍的最右边，戴上耳机的那一刻，久违地感到了紧张。
　　更确切地讲，是一种几乎冲破血脉的，对胜利的热望。
　　“你们平时，都是谁负责指挥？”
　　肖蓦这次来，根本没想着上阵冲锋，这会儿也只能将就一下，借用了江舟的外设。他们的操作习惯略有不同，人都到素质广场了，他还在调整鼠标的参数，顺便问问队里的基本情况。
　　招安三人组眼神互换，异口同声地答道。
　　“江舟。”
　　“……？”
　　肖蓦很想举报他们仨，奈何系统里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个选项。
　　“我记得你们没有指挥。”
　　“诶，那都是以前了。肖教练你是不知道，自从上次黄金大奖赛折戟，我们5L是痛定思痛、洗心革面、焕然一新、欣欣向荣，在杭州的封闭集训，已经将指挥固定下来了。”
　　唐谕杰小嗑一套一套的，把祁岄的分工，完美替换成了江舟，反正哥们儿人在医院，串供也就是群里一句话的事儿。
　　“偶尔决策上头，也总比一盘散沙来得好。现在我们连暴毙都是整齐划一，是生是死，但凭肖教练一句话！”
　　肖蓦颦着眉头，心说这是打比赛吗，怎么听着跟梁山好汉似的。
　　他这边还没合计完，只听一阵嘁嘁喳喳的“该你了”，轻微的电流兹拉里，终于响起了温行原的少年音色。
　　“你愿意留在这里，一直指挥我……我是说，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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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烧仙草小可爱的提醒，科普两个谐音梗。
　　一个是祁岄，他的名字谐音“七月”，ID是July，所以大家叫他猪来。
　　另一个是温行原，ID是Rilak，日本的轻松熊。日语里面R发L的音，念出来就是“里辣可”。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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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愿意吗。”
　　肖蓦并没有回答。
　　他缄默着，直到大片的沉闷铺满整个训练室，憋得唐谕杰忍无可忍了，率先败下阵来。
　　“什么留不留的，肖教练人就在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哈。”
　　祁岄踩了他一脚，递过去一个“你说什么逼话”的眼神，低头对着麦克风，就跟操心的老妈子似的。
　　“小唐这孩子嘴快，脑子又不太好使，容易说错话，前辈你别往心里去。”
　　“猪来你不要公报私仇啊！谁是孩子了，我特么就比你小一天，你还好意思说？？？”
　　“小一秒也是弟弟，我冤枉你了吗。”
　　“那行啊，岄哥哥，我要cherry新出的联名款键盘，你给人家买——了——啦？”
　　“……唐哥，唐总，唐老板，你饶了我吧。”
　　在两人小打小闹的掩护下，队伍总算捱过了这段尴尬。倒计时的数字越走越小，他们沿着航线，终于缓慢地出发。
　　温行原打开地图，近乎超负荷地点着鼠标左键，说话时干巴巴地对着电脑屏幕，不愿再分半点视线给肖蓦。
　　“跳Y城，你知道吧。”
　　“知道。”肖蓦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温行原的动作。
　　当他还是PRG.Silence的时候，也曾被这样的坏习惯困扰着，唯一的区别是，肖蓦那会儿糟蹋的是键盘。大概是焦躁心理作祟，在他偏安一隅，认命当个小主播之后，手指不知为何，就变得和本人一样老实了。
　　“你APM（手速）多少？”
　　温行原的鼠标还在咔咔作响。
　　“比不上你。”
　　小孩子的情绪总是不加掩饰，尤其是闹起别扭来，只差把“请勿打扰”四个字写在脸上。温行原敷衍地答了一句，并不甘心立刻放弃Plan A，而是在落地之前，又重新问了肖蓦一遍。
　　“你愿意吗，说话。”
　　肖蓦率先进了楼，搜东西的速度行云流水，直到温行原把话说完，他在最热爱、最擅长的领域里，生平第一次出现了迟疑。
　　“唯独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唐谕杰大气也不敢出，只能默默给大佬递98K。
　　温行原又开始了，上头、意气用事、无组织无纪律，拿到98K直接去坡上侦查，全然不管附近队伍的落点如何。
　　他躲在岩石后面，咬牙切齿地、像一匹离群索居的狼。
　　“唯独？”
　　“那你说说，你还能答应什么。”
　　“我要你离开直播平台，放弃绝地一哥的名号，你会同意？”
　　肖蓦上到三楼天台，对着西北方向迅速开镜。
　　“没什么问题。”
　　温行原嗤笑一声，他原本就在气头上，对方答得这样干脆，更是令他半信半疑。
　　“那我要你明天就解约，来5L当战术分析师，靠这点工资恰饭，你也没有意见？”
　　这次肖蓦答得更快了些，屏息凝神，稳稳地对上了准星。
　　“也好。”
　　温行原更气了，他怎么也想不通，既然直播可以不做，战队也能够加盟，那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难道是自己不够格，不配当肖蓦的队友吗。
　　“也好、也好，你只会在这里空口无凭！我现在要你当我男朋友，你他妈也当？”
　　“这可是你说的。”
　　肖蓦危险地觑起眸子，M24的弹道音效冷冽而利落，几乎是追着他的尾音，呼啸着没进了树丛之中。
　　“一枪。”
　　二级防具抗不过的，直取命门的，一枪。
　　击倒提示在屏幕右上方刷过，温行原这才意识到，在他忙于针锋相对的空档，早已有人悄无声息地，在对面山头落了位。
　　肖蓦显然是更理性的一方，他深知在这片赛场上，要想赢得胜利，什么恩怨、什么情感，就都要让出一条路来。他毫不犹豫地从阳台撤离，扔下那把小众到有些固执的栓狙，近处的唐谕杰反应够快，摸过去利索地补掉了人头。
　　唯有危机解除之后，肖蓦才会腾出片刻，将视线暂且离开屏幕，坚定不移地、看向了温行原的侧脸。
　　“我当了，你别反悔。”
　　当当当当——？
　　当当当当——？
　　以上，就是温行原脑海闪过的全部内容。
　　人精如唐谕杰，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恭喜”比较好，还是老老实实闭嘴比较好。
　　他最后还是选了后者，毕竟正主都不说话，他在这边喜气洋洋的，搞得就很像一个太监。
　　“我寻思，这应该是件好事儿来着。”
　　晚饭时分，唐谕杰抱着一整盆麻辣香锅，一边坐在床边刨饭，一边闷闷不乐地跟祁岄抱怨。
　　牛逼队友和业内男神在一块儿了，这是何等的神仙拉郎。
　　即便肖蓦不能以选手的身份复出，来5L当个教练助理什么的，在唐谕杰心目中，也算是皆大欢喜的好结局了。话虽如此，现实又好像是另一回事儿，这都几个小时过去了，他的本命CP不仅没有发糖，反倒是躲躲闪闪、尴尬到了极点。
　　祁岄点点头，温文尔雅地嗦着他的越南粉，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只见门扉一晃，竟然蹑手蹑脚走进来一个人。
　　“Rilak你到底……”
　　唐谕杰端着小盆儿迎上去，笑容起了又灭，又灭了再起。
　　“肖、肖教练晚上好！”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大家都以为温行原会来，找他们出谋划策，亦或是发发牢骚。
　　谁知来的竟是肖蓦。
　　“你们忙你们的。”肖蓦倚在门边，为防止别的什么人破门而入，在说正事儿之前，先把锁给拧上了。“我来了解一下，Rilak到底怎么想的。”
　　唐谕杰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朝着对铺，发射了一个“江湖救急”的眼神暗示。
　　“Rilak这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祁老妈子经典开场白，用在唐谕杰身上还算凑合，问题是温行原炸毛归炸毛，怎么说还大着祁岄一岁呢。唐谕杰一听苗头不对，猪来这也忒紧张了，搞得像家长会似的，只好掌心往祁岄脸上一捂，自顾自地往下圆了。
　　“对对对，特别快。他就是说气话呢，教练你可千万别当真，虽然我也觉得，你俩在一块儿挺好的哈。”
　　祁岄没法说话，狠狠地掐了唐谕杰一把，暗骂这小子嘴边没个把门儿，连乱点鸳鸯谱都来了。
　　“气话？”
　　肖蓦若有所思地重复道。
　　在他的设想之中，一时赌气的确占八成以上。尽管他不太愿意接受，甚至隐隐动了将计就计的心思，然而队友之间总是更为了解的，被唐谕杰这么一说，他的语气就又沉了几分。
　　“是的是的。”
　　前辈的态度缓和不少，这对于唐谕杰来说无疑是利好消息。他先是一通彩虹屁花式附和，确认基调稳定住了，这才撒开手，放祁岄出来补充两句。
　　“不信你问猪来哈。”
　　“嗯……Rilak比较容易中激将法，所以在他心目中，大概这就是杀手锏之类的吧。他太想让你复出了，话讲得难听了些，还开了不恰当的玩笑，我们在这里给前辈赔不是了。”
　　“有时候他自己知道错了，又因为下不来台，迟迟不肯道歉，还希望前辈别太为难他。”
　　肖蓦心不在焉的说了两句客套话，回屋在自己的备忘录里，绝望地记载了以下内容。
　　「目前掌握的情况」
　　做男朋友←激将法。
　　真实目的←劝我回归。
　　冷战的原因←不好意思道歉。
　　「被否定的假设」
　　做男朋友←真情实感。
　　动机←暗恋我。
　　冷战的原因←害羞。
　　“肖蓦啊肖蓦。”他合上本子， L I L I T H砸了自己脑袋两下，看能不能更清醒些。
　　“你特么真是一只老孔雀。”
　　温行原是要来找他们商量的，只不过晚来一步，在唐谕杰和祁岄的宿舍门口，发现了一张“会客中勿扰”的便利贴。职业选手除了名字以外，基本就不写什么字，他理所当然地没有认出，那其实是肖蓦的笔迹。
　　“妈的，太不仗义了吧。”
　　他骂骂咧咧地走了，生怕里面的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