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39)
说谎的感觉不太好。
他稳了一下情绪,打了个电话给舒蒙,意料之中的关机。
魏秋岁提到了六年前……
六年前?
林濮跑回房间,扫开自己房间床上的东西,把电脑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放在床上,双膝跪在地上打开了电脑。
之前怎么没想到,如果真如舒蒙所说,他们一家四口人,除却舒蒙之外都已经去世了,一定是一件相当大的案件吧。
但林濮花了很多办法,也没有查到姓舒的人家,在六年前的某件重大案件。
林濮不想拜托同事帮查,怕他们在姓氏上看出什么。况且网上资源有限,如果真的要找还是要废一番功夫。
太难受了。
他双膝跪在床边看着电脑,更无力的感觉蔓延全身。
过了半晌,林濮实在不想再原地等待,他换了身衣服,拿起手机和充电宝钥匙,打开门准备去附中碰碰运气。
他刚打开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对方几乎是冲撞似的把他撞进了屋子,接着关上了门。
迎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消毒水气味。
林濮抬眼看,看见了舒蒙。
“你……”
“嘘!”舒蒙用手捂住他的嘴,低声道,“老魏就在楼下!我好不容易绕过他视线进来的,你去窗口看看,看见他走了来告诉我。”
“……”林濮被他捂着嘴,半晌,看着他点了点头。
第32章 【三十二】委托人
林濮慢慢走到了舒蒙房间的窗边, 在窗帘边拉开一丝缝隙。
他望下楼下,虽然看不真切, 但能看见一点明灭的火光, 不知道是不是魏秋岁在抽烟。
他只能打开手机,调整镜头,拉开焦距,看清路灯下的人。
林濮看了一会,舒蒙进屋来, 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
“走了吗?”舒蒙用气声问。
“还没。”林濮转头看他。
他发现舒蒙一天不见, 还穿着之前的那件黑色T恤, 下巴都冒出了胡渣, 脸色憔悴。
他没管林濮, 直接把自己的T恤撩起脱掉, 线条硬质的曲线和漂亮的腹肌顿时展现,他丝毫不觉地低头把外裤也给脱了。
林濮:“……”
他有点心虚地瞥过眼, 又看向楼下。
不一会, 魏秋岁好像接了个电话,他不再等待, 转身消失在夜色。
“他走了。”林濮说, “会派人来监视你吗?”
“不会,他不会让别人知道, 可能就是想来看眼我和我说个话,我不想见他。”舒蒙说,“我去洗个澡。”
林濮等他进去之后, 在门口环视了一圈,没有看见舒蒙带回来任何的东西。
他走到浴室门口,轻轻敲了敲:“……喂。”
“嗯?”里面传出声音。
“你没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里面没有声音。
林濮说:“不说我现在去和魏秋岁举报你到家了。”
“那你刚才就会出卖我。”舒蒙说。
“……”林濮额头抵靠着门,低声说,“我都把我的事告诉你了。”
“我也没说要和你交换秘密啊。”舒蒙说。
“你是觉得我不可靠吗?”林濮压着火,有些不耐地敲敲浴室的门。
一会里面的水声停了,舒蒙走到门口啪嗒一开门,就看见林濮站在门口拧着双眉看着他。
他垂下眼:“生气了?”
“没有。”林濮转过身去,“我是后悔刚才没举报你。”
舒蒙上半身裸着,走到房间里,林濮就跟着他走上去。
舒蒙边穿衣服边无奈地转身:“……你能别跟着我吗?”
“不能。”林濮说。
“行,那我现在要睡觉了。”舒蒙躺倒到床上,对他拍拍床,“要不林律师陪我睡吧。”
“……”林濮站在门外看了他一会,气得把门给关上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躺在了床上余怒未消,用枕头把自己的头给压着,奋力锤了两下床。
担心了对方一天一夜没睡好,到头来什么都不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等一觉醒来,林濮看了看手机,六点整。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翻身下床,打开了房门。他的房门和舒蒙的挨着,一出去就能看见他的房间开着,舒蒙没有在床上。
林濮吓了一跳,一转 身想找人,看见舒蒙站在他后面,也一脸震惊看着他。
“……”林濮瞪着他。
“你大早上的……”舒蒙缓缓道,“……吃错什么药了……?”
“我以为你走了。”林濮说。
舒蒙把挡在额前的头发微微拨开,眉头高挑道:“……这里是我家,我去哪儿?”
他说罢,手拽着林濮的后颈,把他略带粗暴地往屋里带进去。
“喂……喂喂喂…………”林濮被他带得一个踉跄,扑跪到了他的床铺上,舒蒙拽着他的手把他拉下来,给他垫上枕头,然后林濮结结实实倒在了枕头上。
舒蒙手搂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脖间,林濮听见他叹了口气。
“……”林濮的耳尖瞬间通红。
“对不起,我道歉……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你能不能什么都先别问。”舒蒙说,“昨晚你是不是想出门找我?你眼圈也太黑了,是不是担心我一晚上啊。”
“……如果你但凡知道有人关心你,就别做这种事。”林濮没有否认,“松开我。”
舒蒙没有动,反而手臂收紧了一些,脸还埋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
林濮叹了口气,侧身仰躺着。
“再睡一会。”舒蒙说,“我好困。”
感觉这句话有魔力,林濮忽然觉得昏昏沉沉的,一会就转头睡去了。
直到他被一阵电话铃惊醒。
“!”林濮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愣了两秒,想起来是自己丢在舒蒙床头的手机。
他拿起手机垂眼,舒蒙的手还搭在他的肚子上,把头埋在他的腰边睡觉。
林濮一看,是何平,他吐了口气,清清嗓子接起电话:“喂……”
“你还在睡觉?几点了?”何平说。
“……”林濮顿了顿,“抱歉……睡过头了。”
“有个案子啊,我的天,你绝对想不到!人家指名找你,看你不在就约了下午。”何平说,“你猜是谁?”
林濮有种不好的预感:“……谁。”
“‘开膛手舒克’!”
“……”
“白津那起杀妻碎尸案,那个嫌疑人现在也不认罪,坚持自己没有杀人。他现在的妻子知道你在海潭时候帮一起杀人案的嫌疑人做无罪辩护,最后沉冤昭雪,就找到了我们律所。”何平说,“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不认罪?”
林濮刚要继续说话,后面有一只手忽然穿过来,拿着他的手机摁了免提,接着就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感觉到舒蒙的胸口贴着他后背,和他左耳微微的热气。
何平的声音一下功放出来:“这个人叫王志博,平时帮小区做电焊工。和现在的妻子恋爱半年,结婚半年。他妻子说,之前离婚的时候因为前妻控诉家暴,最后他算是净身出户的。那天晚上他妻子出门和姐妹去旅游了,而他前妻死后,王志 博也没有不在场证明。”
舒蒙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摁了下静音。
他嘴在他的耳边,低沉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问他为什么说自己无罪?”
接着他解开了静音。
林濮:“他为什么说自己无罪?”
“嗯……据他妻子说,他9月20日晚和她通过电话,说是去和朋友喝酒,回来之后就迷迷糊糊睡了。醒来之后呢,第二天有个活要出,他就去了,结果回来刚进家门就被警察逮了,从他家搜出一包的工具,上面都有被擦去的前妻的血液。”何平说,“算是人赃俱获,也没有不在场证明,喂,接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