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119)

   
    曹烽停住：“饿了？”
    “嗯。”他看着曹烽点点头。
    “我去弄饭。”曹烽犹豫，还是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
    他刚打开冰箱，还没来得及拿出原材料，就又一次听见了敲门声，段语澈就坐在客厅，刚打开电视机，听见就站起来，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白发的老太太，长得慈眉善目，见到段语澈还稍微愣了几秒，第一反应是抬头看门牌号。
    “阿姨您好，您找……曹烽吗？”
    这声阿姨把那老太太给逗乐了，简直是喜不胜收：“对的对的，我找小曹教授。”
    “我去叫他。”说是叫，就是喊了一声，“曹烽，有个阿姨找你。”
    曹烽走出来，一看这位阿姨，原来是对门蔡教授的老伴，曹烽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蔡教授跟她之间有情趣，叫他周老师，所以平日他管老太太也叫老师。
    “周老师，”曹烽走过去，语气放得很轻，“这么晚了，您是来？”
    “在做饭呢？”
    曹烽点头，瞥见旁边的弟弟正在探头探脑地拼命闻对门传来的炒菜香：“正准备做。”
    “那正好！我们家饭好了，还做得多了，小曹教授，你上我们家吃吧？还有这位小朋友，也一起，我们家桌子大，坐得下！”老太太笑眯眯地看向段语澈，心说这小孩长得真好，太好看了。
    家里头闹哄哄的，大家都想见见二老赞不绝口的小曹教授，看看是什么样，到底是真年轻还是说已经高龄了，总要见见才知道配不配的上他们家大女儿。
    段语澈还不知道对门一家人是什么动机，还单纯以为曹烽人缘很好，这都派老太太出马了，哪里能让人拒绝。
    曹烽有几分犹豫，看向弟弟。
    段语澈倒没什么，点了下头：“阿姨，我换件衣服就来。”
    别人宴请，正装出席是个礼貌，段语澈现在不怕这种人多的场合了，在外的那几年，他和路边一个语言不通的流浪汉都能聊上，还能比划着侃一个小时。
    曹烽只好也应了一声，段语澈在自己的行李箱里扒拉衣服，基本没有正装，都是休闲的，他随身衣服通常带的都不多，厚薄都有，一般是到了当地再买，离开的时候舍弃。他选了一条稍微正式一些的白衬衫拿出来穿上，又拿了一罐在秘鲁当地买的咖啡，打算当成礼物。
    “对门的蔡教授，是临大的退休教授，他爱人也是退休教师，”曹烽简单介绍了句情况，“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那刚刚那个来借调料的女孩儿呢？”
    曹烽说：“是他们的孙女。”
    段语澈寻思有点不对，好端端的怎么来请曹烽去吃饭，但也没说出口。
    一进门，看见这些人望向曹烽各式各样的眼神，段语澈立马觉出味来了。
    定然是拿曹烽当上门女婿了。
    “哪位是曹教授？”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士眼睛看向进门的两个男人，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老太太说帅，帅得像明星，会发光，原来是真的。
    “妈，你别这样，高的那个是。”
    “难怪你奶奶赞不绝口，”妈妈小声说了一句，“你奶奶年轻时候就追星……帅是帅，不过也不能光看脸。”
    “你说什么呢妈，别说这些了！”蔡涵蕾脸已经涨红了，看了眼曹烽，又看向曹烽旁边那个，眼神有些飘忽了。奶奶说的时候大家还不信，她刚刚跑回来说小曹教授家来了个朋友，跟天仙下凡似的，她心里一紧，就听见奶奶激动地说：“那男孩儿长得太漂亮了！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
    哦，男的啊，她安心了些。
    听见漂亮，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以为是个娘娘腔朋友，结果人一进来，她才知道这个词原来用得很贴切。
    曹教授的朋友，看起来像少年，年纪不大，皮肤很白，让她一个女的看着都羡慕，身材偏瘦削，人也高，眼睛形状很温柔，笑起来格外好看。
    这家人非常热情，段语澈把礼物给老太太，说这是他亲手烘焙的咖啡豆，从秘鲁带回来的。老太太就温声问他：“刚从秘鲁回来啊？去旅游的吗？从来没见小曹教授带朋友回家。”
    “我们一起长大的，”段语澈坐在一把椅子上，看见曹烽已经被那个老爷爷叫走了，应该就是蔡教授了，“他大我一点，不过前几年我就出国了，到处旅游。”
    老太太已经被他俘获，指着电视上的小鲜肉说：“你看，这个长得有些像你，不过没你灵气。”
    段语澈也夸她，说阿姨长得像林青霞。
    她马上翻出年轻时候的照片给他看，高兴得脸都笑烂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吃完饭，两人回家，蔡涵蕾回房间哭去了，她不知道曹烽有对象了，刚才她妈妈嘴快，说了句曹教授这么好，怎么不找个女朋友，曹教授就说有对象了。
    这是多久的事？
    他们一家全不知道！平日看曹教授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别说对象，就是暧昧的人，都不存在。
    好像他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
    蔡教授就在外头说：“我早就说了，曹烽他心里有人，上回还跟我说，在等他回来。”
    奶奶就训道：“你当时是这么说的？你当时说的是小曹教授这个人重情重义，是个好的，让蕾蕾多找他说说话。”
    “那、那我也不知道……”蔡教授摊手说，“兴许是他的初恋，又回来了呢？”
    妈妈对曹烽倒是满意，就是觉得他没什么钱，读书人好归好，没钱日子也难过，就来了句：“我看曹教授他朋友，也很不错嘛！不问不知道，他看起来都不到二十，原来都二十多了，他也可以嘛！”
    这曹教授的朋友，一看就和节俭的曹教授不大一样，能看出来是少爷做派，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但是治礼懂礼，还特别乖。
    奶奶马上赞同地说：“行！我看行！”
    蔡教授气得手抖，又很无奈：“感情的事，讲究的是一个你情我愿，就曹烽那样的，他家庭出身一般，但他自己努力啊，所以涵蕾喜欢他，可以争取一下，她要是喜欢那个小段，我一看就知道没戏！这么好一个富家公子，他缺什么？他什么都不缺啊！这得多好的才能打动他？”
    “爸，您这意思是我们涵蕾配不上？这我就不同意了……”
    蔡教授跺脚：“不是配不配的上的问题，是人看不看得上，我这么多年，看人就没错过！”
    奶奶：“那就得迎难而上！”
    段语澈还不知道，打消了对曹烽的想法后，这一家子开始琢磨起他的可能性来了。他进门就笑开了：“你说你有对象，她爸爸都石化了。”
    “本来就有。”曹烽换了拖鞋，“我只是说了实话。”
    “你哪里有？我什么时候同意了？”他靠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曹烽看向他：“你走了那么久……可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有，一直都有，”想忘忘不掉，一直都没能对第二个人产生相同的感觉，“可我一直觉得，我对你的爱不单纯，里面有很多东西，不光是爱情。”
    “不单纯就不单纯吧，爱就行了。”曹烽俯下身吻他，“小澈，哥哥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