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凶猛(34)
回到律所坐了没多一会儿,手机就响了。
拿过来一看,是季蒙。
刘仕诚按下了通话键。
“我看见报道了。”季蒙说,“恭喜。”
“谢谢。”
“写得不太详细,只说非常精彩。”
“……”
“我能想象得出。”季蒙说,“你是个好律师。站在庭上与人辩论的样子非常好看。”
“……?”
非常好看?
这是什么说法?
从没有人用这两个字形容过刘仕诚。
也不对,小的时候也是有的。
不过,越往后,刘仕诚身上就越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自然也就没人再说这样的话。
刘仕诚也知道什么是好看。
比如,律师里有几个助理姑娘,看着就很时髦。
但是刘仕诚不知道季蒙用这来形容自己是什么意思。
自从上次在巧克力店分别之后,每次季蒙打电话来,刘仕诚差不多都接了。
刘仕诚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觉得没有必要再躲着了。
因为,与季蒙说几句话,也不是那么难的。
至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辛。
既然这样的话,那应着几句,也都还好。季蒙不是个没有眼力见的家伙,从来不会说的太多,就只是简简单单地几句话。刘仕诚回答也好,简单附和下也好,只是嗯一声也好,氛围一直都是轻松的。
这次也是如此。
季蒙又说:“这个案子很多人都知道。”
“嗯。”
“会有很多记者采访你吧?”
“我没同意。”刘仕诚说,“律所里有专门负责接待记者的人,如果他们解决不了,会用面形式来通知我,我再使用同样方式回复,依然由他们去告知记者。”
“……”
“我去忙吧。”季蒙笑道,“我先挂了。”
“嗯。”
有时候想一想,刘仕诚也觉得不可理喻。
怎么就与季蒙开始了这种闲聊呢。
真是难以想象。
自己的电话,有时也会响了。
随便回答应和几句,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不愿意的感觉。
因为季蒙并不会过分亲近。
……
然后,突然有那么一天,季蒙不再打电话来。
刘仕诚在几日之后,终于发觉了不对劲。
差不多每隔一天就有点事的季蒙,最近一直安安静静。
不得不说,刘仕诚觉得有些别扭了。
他就是这样的人,不喜欢打破生活的惯性。以前,每天都是自己一个人,于是也希望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与他的狗一起,一直这样将日子给过下去。
但是,如果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硬闯进来,将这种生活的惯性给改变,那刘仕诚也不会去思考那么多,而是会顺着那条与以前有那么一点点不同的轨道继续走下去。
此刻就是这样。
季蒙总是会打电话来,聊些有的没的。
现在一夜之间就再没有了,让刘仕诚感觉很违和。
像刘仕诚这种循规蹈矩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违和。
而且,刘仕诚也有点担心季蒙。
到底怎么了?
刘仕诚在网上查了一下,还去了季蒙的公司主页,没有任何消息。
让季蒙这样的身份,如果出了事,不会没有新闻。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对方主动不再联系自己。
可是,到底为什么——
刘仕诚有点想要知道,却还是做不到主动去联系对方。
找人什么的,太奇怪了。
有什么理由找人呢。
想来想去,答案都是没有。刘仕诚从来不说没有意义的话。那么,打个电话过去,问你到底怎么了,显然就是没有意义的话。
他问不出口。
想了一下,无非两种可能:一、季蒙以前都是心血来潮。二、季蒙开始觉得没有意思。
作为一个律师,这点分析能力还是有的。
那就算了吧。
刘仕诚想,不管哪种可能,都没有必要再去琢磨了。刚刚有了一点联系,就这样断裂了。
一切恢复从前,还能省点时间。
……
——不过,事情似乎也并不像刘仕诚想的那样。
一个星期之后,刘仕诚收到了一个联邦快递送来的快件。
盒子很小。
打开一看,是一本影集。
美丽广袤的草原,各种各样的动物。
河里的犀牛,树下的长颈鹿……
然后——还有一种出现频率很高的动物,叫做季蒙。
既有在野外的,也有在城里的。
刘仕诚给季蒙发了一封邮件。正文为空,题目上只有四个字:你在干吗?
季蒙倒是很快就回复了。
他说:公司在肯尼亚建了分公司,我过来稍微打点一下,一个多月。
过了一会儿,又来一封,问:你想我了?
刘仕诚说:没。
季蒙回答:我也知道。不过我倒是经常会想起你。
第28章 相册
刘仕诚一手撑着头,一手翻着那相册。
里面有纳库鲁国家公园的火烈鸟。几十万只火烈鸟在湖面形成一大片织锦一样的美丽图案,好像落日时候的漫天云霞,非常壮观。满目的红与湖水的绿配在一起形容了一种奇观,耳边似乎能听得见那嘈杂的叫声。
然后还有渡河的角马。虽然河中有鳄鱼埋伏,这一群角马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跳入河中,涉水而过,身后水花四溅。在这个过程中也许会有幼小的角马失去生命,但是为了迁徙,它们没有丝毫犹豫。
之后是……
“……”刘仕诚看着那张照片。
是两只狮子在交配。公狮抱着母狮,旁若无人。众目睽睽之下,两只狮子都在大吼。
刘仕诚很喜欢看动物世界,或者国家地理和探索频道里面一切有关动物的内容。刘仕诚知道公狮的发情期大约是一周,在这期间不吃饭只喝水,一直不停地进行着密集的……那个。然后,发情期过去后,母狮出去打猎,将猎物献给公狮。
看来不只是人沉迷于此,连动物都不会例外。
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魔力。
刘仕诚困惑了。
小说、图片,还有电影电视里面,总是把这种事描述得惊天动地似的。
跟别的人搞这个,与自力更生,真的差那么多……?
刘仕诚皱了皱眉。
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刘仕诚就想起了董苑林讲过的一个笑话。
那时董苑林的儿子董岳明才刚上初一,学了些生物课程。对于显性基因隐形基因之类的不是很明白,于是去问他的老爸。
“就是……”董岳明手里拿着课本,“公蜜蜂和母蜜蜂结婚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