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我不忘(54)
夏星河眉头拧起:“严重吗?不然我们一起慢慢走?”
阎才见形式不对,又赶忙接话,“要不咱们一起走也行,还能多点人手……”
“不用,”聂兴朝再次打断他的话,不由分说地从夏星河手里“抢”过了他,“咱们分头行动,你们先上去扎帐篷,我是医生,方便照顾他,你们跟着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先上去,一会儿我们再上去的时候你们帐篷也搭好了,还可以休息一会。”
聂兴朝的语气沉稳逻辑清晰,很快就把夏星河说服了,夏星河跟着柏清舟快步上山,阎才看着身边似笑非笑的聂兴朝,欲哭无泪。
这剧情走向,怎么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第44章 我在追你(已修)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
路窄,又陡,一眼看过去,层层叠叠的台阶像是没有尽头。
四人是下午三四点上的上,夏星河和柏清舟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天已经蒙蒙擦黑了。
山上的台阶不似普通楼梯那么规则,常有凸起的石块和一些让人脚底打滑的杂草。
刚开始攀爬的那会儿还好,柏清舟走在前面探路,夏星河只需要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而随着黑夜的到来,夏星河走路的速度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这段路上恰好没什么人,山里的冷风呼呼地刮来,眼前是一片昏黑。夏星河有点夜盲,试探着,开着手机的手电筒,却还是不敢往下踩。
“看不清吗?”
身后的脚步声迟迟没有传来,柏清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
夏星河老实回答:“有点。”
他抓了抓头发,想要说“抱歉”,柏清舟已然侧了个身挡在外侧,说:“走前面。”
夏星河依言照做,身影掠过柏清舟之后,一道明亮的光芒出现在了夏星河的身前。
柏清舟说:“你把手机放兜里专心走路,我帮你照前面。”
夏星河一怔:“那你怎么办?”
柏清舟带了手电筒,但光芒依旧有限,只能照亮方圆不足半米的距离,如果把光照在他的前方,柏清舟势必会不方便。
“不用管我,”柏清舟说,“你只管跟着光走,我跟就跟在你身后。”
“你转头就能看到我。”
他的语气很淡,表情依旧冷漠,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也仿佛还隐藏着更深的,让人不敢轻易妄想的感情。
或许是夜晚太静,也或许是光线太暗,感官在黑夜中变得无限敏感,衣服蹭过路旁的野树枝发出窸窣的声响,脚步声与心跳声混合在一起,夏星河的心跳快了几拍。
之后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确实如柏清舟所言,手电筒的光亮一直稳稳地打夏星河的面前,照亮着他前方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踏上了一个大平台之后,眼前豁然亮堂起来。
这里显然是一个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周围聚集了不少人,叽叽喳喳的,人头攒动。
夏星河问:“我们也在这里扎帐篷吗?”
柏清舟说:“好。”
周围的人很多,人声嘈杂的时候,刚才旖旎的气氛很快消失不见。柏清舟关掉手电,开始物色合适的落脚点,似乎全然没有把刚才的暧昧放在心上,夏星河在旁边帮忙,心底的涟漪却迟迟无法平静。
两人最终选择的了一个稍靠近平台边缘的地方,这里人少,地上也比较平整干净,柏清舟左右踩了几脚,确认土地结实之后,便把背包放下,从中拿出扎帐篷要用的工具。
帐篷是阎才的,柏清舟之前没扎过,但这对他来说并非难事。柏清舟把各个部件拿在手里翻来覆去观察了几分钟,很快就把骨架给撑了起来。
夏星河在一边帮忙打灯,帐篷撑得很快,旁边有一对儿小情侣几乎是和他们同步开始撑的,两人搭好帐篷铺好内衬的时候,对面的帐篷还看不出个形状。
帐篷搭好了,阎才和聂兴朝两人还没上来,此时才刚刚十一点,距离日出还有好几个小时,柏清舟便又在旁边的空地上铺了块防潮垫子,用石块压好固定,与夏星河一起坐下等待。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两人独处,气氛稍有些尴尬,又是恰好到处的暧昧,不知过了多久,夏星河悄悄打了个哈欠。
柏清舟问:“困吗?”
夏星河摇头:“还好。”
柏清舟说:“困的话可以先睡一会,太阳出来我叫你。”
夏星河摇头说“不用”,打起精神,环抱着小腿仰头看天。
但毕竟走了好几个小时的山路,又是睡觉的时间,过了一会儿,就真的困得睁不开眼了。
脑袋像是小鸡啄米一般点个不停,柏清舟从身边的包里掏出件衣服盖在他的身上。
“睡吧。”他说,“我帮你看着。”
夏星河还想拒绝,又耐不住一阵阵困意的来袭,最后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又惦记着日出,睡得不太安稳。
夜逐渐深了,黎明前的黑夜是最黑的。
山上的气温要比市区低很多,睡梦中夏星河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轻微的颤抖透过层层叠叠衣服被柏清舟捕捉,柏清舟垂下眼眸,默不作声地将他揽入怀中。
一如之前许多次夏星河睡着时那样。
*
山顶的气氛温馨又和谐,半山腰的阎才和聂兴朝之间却是暗潮涌动。
阎才假装受伤,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路,聂兴朝看透不说透,还“任劳任怨”地架着他走。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特别是在一瘸一拐的情况下。走到一半,阎才的额头已经冒起了一层浮汗,聂兴朝“体贴”地问他:“还能走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好整以暇的表情一下子戳中了阎才的痛处,于是他坚定地摇头,“不需要!”
“好啊,那继续吧。”
聂兴朝也不劝他,继续架着他走。
装瘸的滋味并不好受,哪怕是一直咬牙坚持,阎才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两腿像是灌铅了一般抬不起来,那条假装崴到的腿更是难受,每次走路上都得垫着,脚腕一歪一歪的,没伤也快造出伤来了。
“行了,歇会儿吧。”
就在阎才快要撑不住直接栽到地上的时候,聂兴朝突然停下了脚步。
前面不远处是一块大石头,聂兴朝扶着阎才去坐下,说的理由是,“我累了。”
阎才表面不情不愿地坐下,又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刚刚他浑身的肌肉都在不自觉地颤抖,他是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
阎才放松地坐在石块儿上,吐槽道:“你还真弱。”
聂兴朝也不和他计较,随意地笑笑,从包里掏出瓶水,咕嘟咕嘟灌两口,又递到阎才面前。
“喝吗?”
“谢了。”
阎才毫不客气地接过水,三两口把剩下的喝完。
“瓶子给我。”
聂兴朝说。
阎才依言把空瓶递过去,只见聂兴朝手臂举起,一个漂亮的扣篮动作,空瓶稳稳当当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里。
“啧。”阎才啧了下嘴。
聂兴朝问:“怎么?”
“没什么。”阎才摇头,学着聂兴朝的样子,随意地从地上抄起块石头往外一抛,咣当一声,石块砸在了垃圾桶的外壁上。
阎才不服输,又捡起一块石头继续扔,啪嗒又叮铃咣当,石块砸在了地上,然后慢慢滚到了垃圾桶的旁边,还是没进。
“咳咳,”阎才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此地无银般地解释,“刚才好像手感不太对,呵呵……”
“嗯,”聂兴朝勾起唇角,也不戳穿他,又从地上捡起个石头,“手腕要压一下,你刚抬太高了。”
聂兴朝伸手,小石头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稳稳当当地落在垃圾桶里发出一声闷响。
阎才嘟囔着说:“我知道。”
聂兴朝笑笑,弯腰捡了块石头递给他:“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