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空飞行(45)
瞿孝棠买了票进场了。
“这可比上次给她排队签书的场面大多了!”某人从这个展区逛到那个展区,拿着手机跟着摄影师炮筒聚集的位置拍了好些照片,何溪静静地跟着,在硕大的会场里找刘思雯的身影。
再往里去,何溪在中部的展区看到了舞台,大荧幕滚动播放着今天的展览目录。
舞台上似乎在进行热场表演,何溪拉回了正凑热闹给一个COSER拍照的瞿孝棠,“去那边看看。”
“哦,好,”瞿孝棠搂住人,“何溪,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不成熟就别想了。”
“……”瞿孝棠喉结蠕动,又道,“要,要不我给你,”
“哥!”
刘思雯从人堆里钻出来,出现在两人面前,“我刚要给小何老师打电话就看到你们了,怎么样,这里带不带劲?”
瞿孝棠挑眉,“还行吧。”
刘思雯白他一眼,拉过何溪的胳膊,“今天来了我粉了很久的唱见,他马上上台了,我带你去前面。”
刘思雯小时候还没这么跋扈,瞿孝棠看着把他的人拉走的那位姑娘止不住的后悔,漫展他是没来过,这全场的角色扮演虽然确实挺有意思,但他还是认为刚在餐厅就不该叫刘思雯那一嗓子。
何溪刚跟刘思雯朋友打了招呼,舞台左边便起了一阵骚动,一群工作人员围堵在那里,看样子不像是起了争执。
彼时人群里都在朝那边探望,刘思雯也不例外,“小何老师,你就在这等我,我去看看!”
“诶刘思雯!”人没拉住,何溪回神要找瞿孝棠,发觉那人也不在,于是拨开身后的人往外走,走到人群后的空地,瞿孝棠还是没见踪影。
何溪拿了手机拨电话,对方很快就接了,“想起我来了?”
何溪平舒了一口气,“你在哪?”
“往右看。”
大概二十米开外,一排供人休息的长凳上,瞿孝棠坐在那里,手里拎着一个长方体的口袋,见他看过去便朝他摆了摆手。
何溪挂断电话,朝他那边去,走到一半,却在瞿孝棠眼皮子底下被一阵剧烈的冲击力撞飞了出去,玻化砖在这样的冲击力之下几乎无法阻断何溪的惯性,真正停下来是瞿孝棠扑过来将他抱在了怀里,两人倒在地上,很快引来了周遭人的注视。
瞿孝棠将人扶起来坐稳,而后朝另一处倒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人大步走了过去,“疯了你,跑什么!”
“瞿孝棠!”何溪跟上来抓着他胳膊把人往后拽去,“你吼什么!”而后过去蹲在了那人身边,握着她肘弯要扶起来,“来,起来看看有没有事。”
大约是摔到地上时磕到了手掌和手肘,何溪一碰她便倒吸了一口气,何溪又很快松开了,撑着她的背让她坐了起来,才说,“疼吗,我送你去医院?”
那姑娘戴着银白色的假发,打扮和刘思雯如出一辙,她埋着头查看手上的伤,又在听见何溪的关心后摆了摆头。
“她没事,”瞿孝棠弯下腰将何溪扶了起来,“你先检查下你自己行么?”
“我也没事,”何溪又朝地上的人看去,“是不是摔伤了,你动动手臂看。”
姑娘动了一下,看起来没什么问题,随后慢慢站了起来。
“诶那儿呢!”
身后一声高呼,舞台左边那群工作人员齐齐朝这边涌了过来,姑娘还没站稳便抬脚要跑,瞿孝棠本能的伸手去抓人,恰巧握住了她手腕,正要往回拉,那姑娘回身瞪了他一眼,狠狠甩了下手臂挣脱了他的钳制。
瞿孝棠愣了一下,收回手滞在原地,在何溪说话前突然呢喃道,“这家伙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第40章 奇怪的事
至于在哪见过,瞿孝棠一时没能想起来,刘思雯踩着小皮鞋哒哒哒跑过来,抓着何溪一顿检查,“小何老师你没事吧!”
何溪反手握住她胳膊,宽慰道,“我没受伤,别紧张。”
“唔…那就好,”刘思雯向追逐的工作人员消失的方向张望,直到何溪被瞿孝棠收进了怀里才反应过来说,“也不知道追上没有……”
“刘思雯,这什么状况?”瞿孝棠问。
“啊,听说那人在厕所里瞎拍照,被一个换装的老师发现了,那会儿正查她手机呢,人就溜了。”
何溪闻言,又看向瞿孝棠问,“想起是谁了吗?”
瞿孝棠摇头,回身捡起地上的袋子,塞进了刘思雯手里,“还玩儿吗?我送你回去?”
刘思雯往袋子里头瞧了一眼,惊喜的朝瞿孝棠喊了声哥,而后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哥你们先走吧,我这出来一趟多不容易啊……”
瞿孝棠也无意要打搅她的兴致,重新搂住何溪,“那我们先回。”
刘思雯说好,何溪也没发表异议。
到宿舍快六点了,瞿孝棠懒洋洋的贴在他背后等他开门,何溪将钥匙插进锁孔里,本来转两圈才会弹开锁扣的门,这次转了一圈便开了,何溪有些奇怪的将门推开,脚下却一动没动。
“怎么了,不进去吗?”瞿孝棠抱着他问。
“我走的时候不是锁了两圈吗……”何溪嘀咕道,“我记得锁了的……”
“没有啊,你平时不都带上门就走了吗?”
“楼下最近丢了一台电脑,我早上走的时候特地锁了的……”何溪这才走进去,闷着脑袋回忆,结果记忆好像打岔了,他觉得锁了,又觉得好像真的没锁。
“怎么,跟着我魔怔了?”瞿孝棠扫了一圈,“什么都没丢,放心吧,即算是丢了什么,我也给你找回来。”
“嘁……”何溪深呼吸了一下,心想可能真是这段时间跟着瞿孝棠有些魔怔了。
瞿孝棠后来虽然没有深究那件事,但心里还是留了个疙瘩,不痛不痒的被他搁置在那里,之后与何溪出现在人多繁杂的公共场合,就没让他离开过自己半步。
何溪无奈,觉得他保护欲过剩。
那几天,比赛日程到了紧凑的时候,何溪每一场都会去看,地资球队也不是无往不胜的,连输几场,削了士气,瞿孝棠的情绪和身体状态都在极速下降,何溪便开始陪着他做体能训练,也是那几天,瞿孝棠总是累的沾床就睡。
四月上旬快过完,何溪再次见到了瞿修勉。
教授拎着水果进门,在客厅里瞅了眼虚掩着的卧室门里趴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的儿子,而后冲何溪说,“我,听说他连输了几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何溪拿不准教授的意思,不知瞿孝棠在他面前是不是应该做个常胜将军,只好摇头,说,“教授,最近对打的几个院校里都有CUBA的种子选手,分差没有太大,他尽力了。”
瞿修勉听后,极为温和的瞧着他,半晌,“吃鳄梨吗?我切给你。”
“教授我来吧,您坐会儿。”何溪一惊,跟着他去了厨房。
瞿修勉站在洗碗池前将水果拿了出来,分装后放到了何溪面前,“来,你洗这个。”
“好。”何溪乖顺的与他并肩而立,看着他娴熟的切开鳄梨,将果肉剜出,切成均匀的大小,片刻,才听他说,“好胜心太强不好,我早前跟他聊过这个事情,不过他应该是没听进去。”
何溪听着,没做声,瞿修勉让他递了个沙拉盘,将切好的鳄梨果肉放进去后,拿过他刚洗好的一串黑提,每一颗都用刀刃划开,又用刀尖挑出了几个很小粒的果核,而后才将果肉放进了沙拉盘里。
“不过比赛总要有个输赢,赢的感觉自然是比输要好太多,这个我是理解的,”瞿修勉在依次对黑提做解剖的时候,接着说,“但得失心还是不要太重为好,我听说下一场比赛很要紧,输了,就在这次联赛里止步了是吗?”
何溪点头,瞿孝棠的确是这样告诉他的,下一场在下礼拜二,对的是青大,也就是瞿教授授课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