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穿的高跟鞋(36)
无奈之下,他只能从小巷子里穿过去,抄一条近路。
当他看到巷子里三三两两抽烟的小混混时,才觉得,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自作小聪明了。只是当他想
退出去的时候,已经被那三个人给围住了。
一个黄毛把烟头一丢:“哟,妹妹,来这儿是跟我们玩儿的吗?”
“我只是路过…路过…”
“路过的也好,这就是缘分,嘿嘿。”
黄毛也懒得废话,上去就抓着余小遇的手腕往更深的巷子里走,余小遇一惊就是挣扎,还拼命想要
呼救,后头两个同伴还帮忙着搭手。
“有没有人啊!救命!”
余小遇心里哀嚎的是,怎么每次都是他能撞上这种腌臜事?
老实说,一开始的时候,余小遇还是吓坏了的,茫然无措,下意识就想哭出来。只是这一次,他忽
然就想到纪临晋说过的话。
他说,自己太干净了,不适合站在陆斯年身边。
那么,如果他想待在陆斯年身边,是不是要变得像他一样坚强?至少,不能总束手就擒,等着援
助。
毕竟,不是每一次都有陆斯年来救自己的。
他的挣扎更加用力,目光一瞥,看到一个角落里放的七七八八的玻璃酒瓶,顿时整个人一用力,寻
了空隙钻过去,抓着一个酒瓶狠狠往那个黄毛肩膀上砸过去。
啪嚓一声,酒瓶碎裂!
黄毛虽然拿手臂挡了挡,可还是被碎片刮伤胳膊,很长一道口子,鲜血当时就喷了出来,惨叫连
天。
“啊!艹!”
后头两人显然没料到余小遇会来这么一招,也是吓傻了。
“抱…抱歉。”余小遇自己也懵了,看着溅到手上的鲜血才把手一松,瓶子一掉,趁着那些人没回
过神来,提着裙子就撒丫子跑了,好在那些人像是刚出道的混混,也没追上来。
等人跑远了,才又有两个人影从巷子口钻出来。
“你说这样子有用吗?”Lilith叉腰问道。
“知兄莫若弟,这绝对是上策。”
“就这破招?Are you kidding me?你哥可是个老油条啊。”
陆斯演打了个响指:“放心,我哥那家伙就对我小嫂嫂心疼的不行,苦肉计他一定吃。”
“是么…你对你小嫂嫂也挺上心的。”
“吃醋了?”陆斯演痞子一般笑笑,“他俩一天不好,我哥那脸就跟死人一样难看,影响我吃饭的
心情。”
Lilith不服:“那么得意干嘛,还不一定就让你算准了呢。”
陆斯演揉了揉鼻子:“那就拭目以待吧,别忘了我们的赌,要是我赢了,你就是我的人。”
事实证明,陆斯演确实是他哥肚子里的蛔虫。
当陆斯年回到陆家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蹲在门边的可怜家伙。
瞳孔收紧了一下,走上去细看,看到的是蹲在门口,头埋在膝盖里,裙子也破了,假发也很凌乱,
身上沾着血的余小遇。
一个月没见了,却好像隔了好几个春秋。陆斯年几乎是有点粗鲁地就把人给提了起来,上上下下看
了一番,眉头几乎要拧皱,一出口就像是责备:“怎么弄成这样?”
余小遇猛地被人拽起来还迷迷糊糊的,看清了人才出声:“陆斯年。”
下一秒,他就被陆斯年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往屋里头走去。其实陆斯年心里也乱的很,看到余小
遇来找他,他本是开心的,原想摆个谱的,可是见他这副德行,就实在装不下去了。
余小遇,真是他的罩门所在。
把人往沙发上一丢,风风火火拿了医药箱出来:“哪里受伤了?”
余小遇连忙摆手:“不是我的血,我没事。”他解释道:“方才来的路上遇到几个小混混,我,我
打了他们……”说得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陆斯年一惊,忍不住怀疑,“你打了他们?你敢打人了?”
这是赤裸裸的怀疑和鄙夷,余小遇怏怏地低下头:“很奇怪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是啊,你急了还会拔枪呢。”陆斯年冷不丁泼冷水,可是一出口发现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下子两人都有些尴尬。
他看了看余小遇身上的确没有出血,便站起来,脱下外套,装作无意地问:“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余小遇点了点头,发现对方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便站起身凑过去,拽了拽陆斯年的衣袖:“有
事…可我要是说完,你会不会丢我出去?”
陆斯年真是差一点就忍不住笑场了,咬了咬牙根才忍住,脸上依旧冷冰冰的:“你要是再不说,我
现在就要丢你出去了。”
“我,我,我,”余小遇一急,更说不出来了,“我想看看你伤好了没有…”
“就这样?那你可以走了。”
“我…我还想看看,有没有东西落在这里……”
“哦。”
“还有…还有…”还有便是来看看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他怎么都说不出来,急得两手把
裙摆抓得皱皮巴巴的。
他是真怕,怕陆斯年是真的厌恶他到极点。
到这个份上,陆斯年觉得大约是绷不住了,转过身面对着余小遇,掐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
“接下来,我问你答,敢说半句假话,你知道后果的。哪来的自信我还愿意听你说话?”
“...本来是没自信的,刚才…就突然有点自信了。”看到陆斯年还会紧张自己,余小遇心里一
种名为失而复得的情绪就上来了。
“你不是要杀我吗?”
余小遇怯怯地回答:“…不是的。即便是那个时候,我也知道自己下不了手的。”
“不是说讨厌我吗?”
“我只是有些怕你。”余小遇还是有点要哭不哭的样子,看得陆斯年心里像被羽毛撩过。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次自投罗网,要赔掉你一辈子的自由?”
“知道,”余小遇丝毫没有转移视线,“我的自由早就赔光了,还倒欠你不少。”
“你倒是记着呢,”陆斯年失笑,“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还要回来?”
这个问题余小遇没有回答。他想了很久,眼珠子都转了好几轮,最后他挣开陆斯年的手,伸手勾住
了他的脖子,脚尖一点就把唇凑了上去。
这当然不是他的初吻,可是青涩地让人觉得像是第一次。
因为害怕,他只敢就那么贴着,一动不动,睫毛颤抖,呼吸都屏住。
他怕陆斯年推开他,那他真的想就地挖坑把自己埋了。
然而没有任何反应的陆斯年同样让他心里忐忑不安,就像是一种无声的拒绝,又像是自己在演独角
戏。
这样静止而干净的吻持续了一分钟之久,余小遇才慢慢收回动作,垂着头,深呼吸三次,额头抵着
陆斯年的胸膛,双手抓着他的衣领,揪得很用力。
“我喜欢你,陆斯年,”说完还很煞风景地补了一句,“我这样…算不算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啊。”
说完,又是安静。
很久很久,久到连胸膛里的心跳都像打鼓一样,震耳欲聋,时间像被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像是一种
试探。
余小遇觉得自己想被慢慢抽干血液,全身的皮肤都在发麻。
然后头顶上是一声叹息。
“真是败给你了,”陆斯年一只手摸上余小遇的后脑,“是也晚了,这病没得治。余小遇,这次我
给了你选择的机会,你可要有觉悟。”
“我已经一无所有,什么样的觉悟都做好了。你要我信你,我就只信你;你要我看你,我就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