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茂挑眉。
郁先生确实和郁晚天关系好。
否则在原著中,他不会在得知侄子郁晚天喜欢白笙后,立刻决定放弃白笙。
不过自从脱离白家,跟了郁先生后,他已经许久没和郁晚天见面,原本他还以为,对方那么喜欢白笙,为了白笙,也会与他针锋相对,没想到这人现在竟然变得这么……能屈能伸。
果然如他所想,白笙的主角光环,应该越来越弱了。
正想着,不远处有人说:“小叔,这边已经准备好,时间不早,可以出发了。”
郁向沉:“嗯。”
郁向沉一点头,十几号人便往外面挪动。
郁向沉却没动。
他眸子在郁晚天身上停留片刻,像是在审视。
后者注意到他的视线,额头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郁晚天连忙低声说:“真的都是以前的事儿了……我回头一定负荆请罪!”
郁向沉这才牵着白茂的手往前走。
两人一离开,有堂兄弟走到郁晚天身边:“什么情况啊?”
郁晚天长叹一口气。
堂兄蹙眉:“又是你那个白笙?”
自从郁晚天喜欢上白笙后,那可真是幺蛾子不断。
今天出个事,让郁晚天去收拾烂摊子,明天出个事,又让郁晚天去收拾烂摊子。
烦不胜烦。
不过郁晚天喜欢,堂兄也不好说什么。
郁晚天提醒:“……等会儿可千万别在小叔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他神色有些复杂,“咱这位新任小叔叔,和白笙有嫌隙。”
看着周围人好奇的目光,郁晚天想了想,为了这些堂兄弟们的生命着想,三言两语,将两人之间的关系表达清楚。
堂兄震惊:“那这白笙真不是个东……”
他默默住了嘴,忍不住多看郁晚天两眼,“抱歉啊。”
嘴上这么说,但他却忍不住想,郁晚天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玩意儿了?
郁晚天也皱起眉头:“……没事。”
刚刚他复述发生在白笙和白茂身上的事儿时,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其实堂兄说得对,如果这个人不是白笙,郁晚天自己也会觉得这个人真不是个东西,竟然这么对待养父母的亲儿子。
但他以前怎么就一直觉得,白笙为人特别好,值得拥有白家的一切宠爱,而白茂的出现,是在跟白笙抢东西,所以特别厌恶白茂呢?
明明这是白茂应得的。
郁晚天忍不住转头,看了眼与郁向沉走在一处的白茂。
奇怪。
他突然感觉心脏有些不舒服。
大概是因为想到了白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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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茂乖乖跟在郁先生身旁。
临上车前,白茂往后看了眼。
郁家人来的不少,一排排车整齐划一地停靠在路边,大眼一扫,差不多有十几辆,最后还跟着两辆面包车,看着十分壮观。
他转头问:“我们这是?”
郁向沉:“出发去墓地。我爷爷周年。”
白茂一愣。
他握住郁向沉的手。
郁向沉:“无妨。老爷子走了很多年,早过了难受的那几年。”
虽然郁先生这么说,但白茂依然抓着对方的手没撒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没吭声,只故意肩头靠着郁先生的肩膀,给予对方无声的安慰。
等到了公墓,立刻有工作人员来接,带着众人一起往里走。
天空灰蒙蒙。
并不是清明等祭日,公墓里的人不多,冰冷的墓碑立着,一排排,瞧着十分整齐,但更增添了一股悲凉感。
众人都低着头,没人说话,默默往前走。
白茂共情能力比较强,心情难免也有些低落。
不过……
郁先生既然在之前就把他带到老宅,应该就是为了与他一同参加这场祭拜,这么想来,对方竟然在两人还没确定关系时,就先把结婚后才会做的事情带他做了?
啊这。
这是对他有多放心啊?
白茂忍不住多看郁先生两眼。
郁先生:“怎么?”
白茂摇头:“……没。”
他原本不想提这件事,但郁先生却在安静等他,他只好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您之前让我请假,就是为了这一场祭祖吗?那之前,我们之间的关系……”
周围人多,他含糊其辞,没再继续说。
郁先生直接点头:“是。”
他目视前方,说话时非常随意,好似不用想,开口就已经是他脑海中盘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答案,“我这辈子原本是打算一个人的。”
白茂眨眨眼。
这话说出来,其实白茂是信的。
——原著中,郁先生就是孤独终老。
但郁先生孤独终老,难道不是因为他喜欢的人是白笙,而白笙和郁晚天在一起了吗?怎么听郁先生的语气,好似并不是这个原因?
“我父母感情很好,但我对这方面没什么欲望,大约这种情感,大部分都存储在他身上吧。再加上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就没想过要找。”
郁向沉勾了勾白茂的小手指,“更没想到竟然会是你。”
郁向沉很早就开始做慈善。因为毕业早的缘故,白茂还在大学时,他就已经开始创业,也或许是因为他回信一向比较简洁,有时候也会教导白茂一些人生的道理,说话比较老成,所以白茂一直以为他年纪很大,喊他“叔叔”。
他从未纠正过,内心也确实把白茂当个小辈看。
他承认,因为那一封封信的缘故,白茂在所有被资助者中,对他而言是最特殊的一位。但他从来都没想过
会发展到这一步。
算缘分吗?
白茂:“嗯?”
他并未多想郁向沉话语中的意思,眼眸一弯,回,“我也没想到。”
当初白茂在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书后,也是打算孤独终老的。
他跟郁先生,一方面是为了度过当时的难关,一方面是看郁先生长得帅,非常符合他的审美,见色起意。
不过,他原本的计划是在自己的能力确定可以自保后,就脱离郁先生,谁知后来发生一系列的事情,甚至被求婚。
真的非常不可思议。
不多时,众人来到郁向沉爷爷的墓前。
一路走来,最开始看到的那些墓碑,都一块并着一块,挨得很近,估计下跪都困难,越到后面,空间就愈发大。而郁向沉爷爷这块地方尤其宽敞,十几个年轻孩子并几个工作人员全部站的下,周围还有很大一块空余,放置各类物品。
工作人员将郁家人带来的一众纸钱拆开,慢慢叠成钱垛。
“爷爷,我带您的新孙子来看您了。”郁向沉低声说。
白茂:“!”
什、什么新孙子?
白茂忙跟着喊了一声:“爷爷好。”
郁向沉低笑一声,似乎心情不错。
两人站在一旁,看着一群小辈挨个跟墓里的老人说话。有的内容比较正常,让曾祖父不要挂念现世的人,有什么事情托梦就行;有的则诉苦自己感情方面的烦恼,让曾祖父保佑他早点找到合适的女朋友;有的甚至在哀嚎最近基金绿的可怕,亏了好多钱。
白茂听着郁家人乱七八糟的内容,有些迷茫。
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从未参与过这种事,还以为气氛会一直很压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非常出乎白茂意料。
郁先生解释道:“家族传统。我们家在这方面比较迷信,认为上面的祖辈越旺,下面的小辈也会跟着旺,所以这种周年、清明等祭祖的活动,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实在推不开,否则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不会缺席,一大群人站在这里也无聊,就多说两句。”
白茂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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