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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衡心道我这位置那么多人眼馋，你还挑剔。
兄弟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十点半的时候郁央跟李诚才穿戴好从办公室出来，如今占着一个深秋的尾巴，夜间温度低，郁央在楚衡的再三叮嘱下套上了薄毛衫，裹上了厚外套，露出一张过分白皙的脸。
“先生！”郁央不知道楚衡来了，有些欣喜。
楚衡起身牵住他，同李诚二人说道：“行，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我们回家了。”
李诚非常没有骨气地站在楚堇身后，笑道：“路上小心啊哥。”
这附近不让停车，停车库在对面，楚衡都琢磨着要不要给他们换一个方便点儿的地方，但又觉得郁央乐在其中，路上仍有行人匆匆，郁央抱着楚衡的胳膊对着地上的方格瓷砖蹦跶，楚衡看挺有章法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跳？”
“小时候丢石头就这么跳。”郁央心神宁静，将瑟琳娜的事情全然抛诸脑后。
楚衡扭头看他一眼，神色有些无奈。
两人来到地下停车库，车子在里面，楚衡让郁央在原地等着，说很快就出来。
“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你怎么还问啊？！”女人的语气里充斥着浓浓的不耐烦，但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说话。
郁央下意识循声看去，然后跟对方同时愣住。
竟然是舒曼。
而舒曼旁边站着的男人自然是赵书伟。
说起来郁央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两人了，自从舒曼跟赵书伟结婚后就去国外定居了一段时间，等回来好几次楚家老宅设宴也不见他们，云婉奚是个体面人，听楚衡说请帖是送过去了，但彼此心知肚明就是走个过场，对方也不好意思来。
舒曼听说早就做了妈妈，身形保持的挺好，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韵味，赵书伟倒有些出乎郁央的预料。
怎么说呢？非常憔悴。
第一次见面时赵书伟虽然跟楚衡没法比，但也算人群中气势格外强势的人，怎么几年不见，像是硬生生苍老了十岁，曾经的意气风发全然不见，只剩下岁月刻在眼角眉梢的疲惫。
虽然不想恶意揣度，但郁央看得出来这二人的婚后生活并不美满。
才跟瑟琳娜交锋后就遇到舒曼，不得不感叹一句命运操蛋。
郁央平静地收回目光，安静等待楚衡。
舒曼咬紧下唇，似乎想过来，却被赵书伟一把抓住，“你别碰我！”她开始挣扎，就在这时楚衡开车赶到，男人像是没见到他们两个，非常体贴地照顾郁央上车坐好，然后扬长而去。
从后视镜还能看到舒曼朝这边伸长了脖子，时隔多年她竟然还没放开。
“赵书伟出轨了。”楚衡忽然开口。
郁央一惊：“怎么会？”
赵书伟当年多疼舒曼啊，为了她不惜跟楚衡反目成仇，掏心掏肺终于抱得美人归，然后出轨了？
戏剧化。
“舒曼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知性大气。”楚衡沉声：“我从开始接触她就觉得是个被惯坏了小姑娘，可惜赵书伟那阵子滤镜太厚，一头扎进去怎么都不出来，婚后生活是个照妖镜，可能也是慢慢发现并不合适吧。”
郁央点评：“难以置信。”
“是吗？”楚衡轻笑：“万寻跟我说得时候我一点儿都不惊讶，赵书伟也是个独裁主义者，他们两个强行在一起走到这个结局不过是时间问题。”
赵书伟被舒曼折磨的头疼，时间一长再好看的脸蛋也提不起兴致，外面花花世界，偶尔来个温柔懂事的，沦陷就在顷刻间。
世事弄人可能说得就是这个，但郁央觉得他跟先生不会，他们都见过彼此绝对不会展露在外人跟前的一面，他们惺惺相惜。
车灯往前一照，有人站在公寓楼下，虽然只有一瞥，但仍见修身玉立。
楚衡作势就要掉转车头，下一秒电话响了。
楚衡索性熄火停车，接了电话：“喂？”颇有些认命的样子。
“我怎么看你想跑路啊？别吧，咱们也算是兄弟。”顾炎语气带笑：“何必这么残忍？”
“没。”楚衡生无可恋：“夜间路滑，开车不稳。”
“那就好，赶紧过来给我开门。”顾炎略显疲惫道：“赶路一天，累了。”
“……”楚衡：“酒店装不下你了是吗？”
“不舒坦。”顾炎催促：“快啊！”
郁央见先生骂骂咧咧下去了。作者有话说：顾神不白来，走大纲。
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246章 浪过头
地址这事是一次跟顾炎聊天，对方调侃楚衡是不是在外面拈花惹草，楚总能忍？当即一个定位发过去了，顾炎一看名称就猜到是哪儿，问了一句“家？”楚衡应了，顾神自来熟，说青城各大酒店都是一股子消毒剂的味道，下次出差来这里借宿，楚衡不小气，但以为顾炎就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这人真的会来！
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
郁央跟在楚衡身后，对上顾炎的视线笑道：“顾先生好。”
“郁央好。”顾炎接道：“小肃去M国参加画展，他那个老师非要他去，我看他也想去。”
郁央竟然从最后一句话中听出了丝丝委屈。
“等小肃回来我带他找你玩。”顾炎又道。
郁央很喜欢林肃：“好啊。”
楚衡打开门，转身同顾炎认真说：“送林肃来就行了，知道你日理万机。”
顾炎轻哼一声，撞开楚衡自顾自进去。
郁央努力憋笑，其实自家先生跟顾先生的关系真的很好，换做旁人哪里敢上门住宿，还这么嚣张跋扈，一个两个嘴上嫌弃对方，但是开后门的时候都毫不含糊。
顾炎的确有些累，早上五点半醒来到现在一直连轴转，没办法，林肃不在就自动带入工作机器。
楚衡去换衣服，郁央给顾炎倒茶，他看到明亮的灯光在顾炎身上打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顾炎笑着的时候自带几分玩味，让他披上了一层虚假的平易近人，但这层虚假随时随地都会散开，例如此刻，他端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慵懒地撑着下颚，脸上没什么神色，森冷蔑视就从骨子里散发出来，郁央可以透过顾炎偶尔展露出来的一角窥探到在没遇到林肃前，他是个何等目下无尘的人物。
顾炎忽然扭头看过来，勾唇一笑：“你这么盯着我，一会儿你家先生看到醋缸打翻把我轰出去怎么办？”
郁央将茶水递到顾炎面前，温声：“不好意思。”
“这没什么。”顾炎接过喝了两口，头也没抬：“你那么聪明，从我身上看出了什么？”
“看出顾先生身上如今的烟火气息，都是因为小肃。”郁央诚恳。
顾炎：“你的意思是小肃带给我这些？”
郁央轻声：“不是吗？”
顾炎眼神氤氲开沉沉墨色，接道：“是。”
其实只对了一半，顾炎跟林肃两人，最先把自己从这个世界摘出去的反而是林肃，顾炎对他动心的时候少年林肃已经有了很深的厌世情绪，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偶尔一次被顾炎发现，顿时吓得肝胆俱裂，是顾炎跳入滚滚红尘，将所有美好的东西捧到林肃面前。
楚衡站在二楼，冲郁央招招手，然后看向顾炎口吻嫌弃：“你的房间收拾好了，缺什么就说，一会儿我们休息了概不理会。”
“行~”顾炎懒洋洋起身。
顾炎进房间以后就没动静了，楚衡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事就关上卧房门，郁央洗澡出来，楚衡忽然问道：“央央，你觉得顾炎好看不？”
“好看。”郁央点点头，但他说这话时眼神澄澈，就像评价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株盛开芬芳的花朵，仅此而已。
楚衡盯着他：“那先生呢？”
郁央神色瞬间就变了，他眼中有绿意映衬下的波纹荡漾开，顿时惊出掩藏的春色，那是对一个人浓烈的喜欢，放在心头的挚爱，“先生最好看。”郁央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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