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没能力办到的事,可以找能办到的人帮忙,少年想到了姥爷。
父亲起家的人脉,用的还是自己妈妈家那边的关系,只是生下自己之后,妈妈已经和那边断了联系。
姥爷不让她结婚,她非要,还被凤凰男洗脑,再也没见过那边的亲人。
看来,家长不同意的爱情,注定不会有好结果。少年躺在床上,网购新围裙,自己就没这方面的负担,自己的爱情不用家长同意,爱同意不同意,自己是抢人。
不过……联系那边之后,怎么说?少年刚过完18岁生日不久,一个18年都没见过自己的长辈,会帮自己?自己总不能说,我帮您报仇的机会来了。
为什么想搞臭我爸?因为他以前欺负我男朋友。
男朋友……少年翻了个面,压在床上,默念这个词,一边甜蜜,一边受不了。
男人夜里睡得好好的,突然醒了。
少年的话,在他心里埋了一颗种子。难以相信,一个高中生,竟然正经八百要带自己去找什么声乐老师。
唱过歌的人才懂这个道理,一个有名气的声乐老师代表什么,得到一位老师的帮助,又代表什么。是一条可以再站上舞台的路。
这颗种子沉甸甸压在他心头,现在他的渴望又给种子浇了水,顶破了芽。也不知道现在都流行什么唱法了……男人在黑暗里坐起来,手摸着最宝贵的喉咙,试着发了个音。
有点干,男人赶紧拿起床头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润嗓子,再唱一次,好像好多了。他又去洗手间,对着镜子摸自己的脸,10年光阴虽然没让他变得蹉跎,可是也带走了一层胶原蛋白,再如何装作年轻,眼神也不再是一尘不染。
演戏代言肯定没希望了,但或许还能做个幕后歌手。男人一下不困了,一边想着,少年未必能考第一,自己也不一定会答应去见什么声乐老师,一边翻开了储藏间的柜门。
里面藏着的,都是少年弥补性质送给他的东西。限量的黑胶碟片,还有名贵的演出服。
10年前的款式,现在看来未免俗气些,穿着去见老师会不会太隆重?男人翻出一件,试试,走到镜子前时,心里的那个芽,疯狂发育成了一颗参天大树。
好久不见。
男人冲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确实,衣服款式已经俗了,现在可能早不流行埋着金葱细丝的服装面料,皮鞋还稍稍带一点高度,两厘米吧,让男人想起那些隆重的夜晚。
那些年,自己从嘉宾席的最后一排坐起,不断往前坐,唱歌、拍戏……终于被人发现,他的名字贴在第一排的金丝绒椅背上。
越往后的椅子越简陋,甚至没有椅背,但第一排,那些上镜最好看的人,歌曲最动人的人,演技最精湛的人,就有一个华丽的椅背,贴着他们端正的名字。
自己领奖,看亮片从舞台上空飞下来,忘了感谢粉丝,忘了感谢颁奖晚会,只顾得看那一场金色的大雪。
现在,男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又把衣服脱下来了。
后半夜,男人失眠了,早上才睡着,快到中午才醒。没做午饭,他随便烤了几个三明治,从阳台拿下晒过太阳的校服上衣,干净又有热度。
男人摸着它,说羡慕,也可以说嫉妒。羡慕少年才刚开始的人生,嫉妒他的同学们,陪着他一起上课听讲。
或许是昨晚穿了礼服,冲动让他变得大胆,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脱了T恤,正在试穿少年这件校服。
它很大,男人记得这件的号码是185XXL,高中生可能都有这种怪癖,校服一定要订大一号,松松垮垮穿着,衬得青葱挺拔,骑车时衣服被风吹鼓,打几场篮球就脏得一塌糊涂。
可是穿在自己身上,大得还是挺明显的,男人撑不起来这件,自己没有那么宽的肩。他摸着校服的透气布料,幻想自己要是和少年一个年龄就好了,在一个班里,看他往垃圾桶里扔瓶子,再假装顺手给他收拾收拾桌斗。
那个桌斗,太乱了。男人皱皱眉头,真不知道少年怎么从桌斗里找东西。
他这样一发呆,就没注意身后的脚步声,等他反应过来,刚打完篮球的少年刚好站在客厅里,举着一瓶饮料,咕咚咕咚往下喝水。
少年是奔上来的,饿了,急着去餐桌找饭吃,叼着一个三明治回头时,愣了。
男人穿着自己的校服上衣,手足无措地站在屋里,袖口和领口因为尺寸不合适,有些微妙的空荡荡。
“我不是……我没想穿。”男人想关上门,急着把这件衣服脱下来,糊里糊涂穿了人家的衣服,还被抓个正着。
可少年跑得太猛,他挡不住,直接从门缝里挤进来,揽着他的腰,将他举起来看。
“下午陪我上课去吧。”少年将下巴放在自己校服上,缓慢地磨,明白了篮球队那帮傻逼的心理,打完球,专门和女朋友在球场边聊天,显摆给全学校的人看。
27.
男人想要拍少年的肩,让他把自己放下去,又怕他的胳膊一下失了力气,把自己摔在地上。
他有点傻了,自己怎么能干这么不要脸的事,早就过了上高中的青春期,按照大多数人的生活轨迹,自己这个岁数应该是孩子都上学了。
结婚晚一点的,上幼儿园、上小学。结婚早一点,要孩子早一点的,孩子都能上初中了吧?
可是自己在干什么?花大把时间谈了一段失败的恋爱,冲动地放弃了最喜欢的事业,偷偷穿别人的高中校服,在镜子面前试,臭美。
还真以为,自己能回到高中时代了吗?不可能的,自己未免也太厚脸皮了,就算自己再怎么融入,这张脸和高中生稍稍对比,就会发现岁月的痕迹。
结果,穿了高中生的校服偷偷做了一下美梦,还被人抓了个现场。
“你让我下去。”男人小心晃动着脚尖,两只脚都离地了,拖鞋甩在地上。
“你穿我衣服干什么?”少年不放,圈着他的腰使劲儿往上举,别看他才是个刚成年的小伙子,也不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力气倒是大得很。他要逼供,眼里带坏、坏里带笑地瞧准男人的表情,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我……”男人解释不了,要是衣服不在自己身上,怎么都能说清,“我看着新鲜……”
少年不信,即便这是真话他也不信,都是汗水的下巴在洗干净的白校服上乱蹭,磨,不仅磨得男人小腹一阵滚热,还把白白净净的衣服给蹭脏了。
刚打完篮球,除了汗水,还有随手擦汗的脏。篮球上的那些灰尘通过传球到了少年手上,又通过擦汗到了下巴上,现在倒好,全转移到这件校服上面。
洗干净没多久的衣服,又脏了。
“说。”少年很坏,很暴躁地往上颠了一下,语气却很乖,“你是不是……想我了?”
“我没有!”男人根本不可能承认,即便已经发生了那种接近性行为的关系,他还是不敢,“你放我下来,我去做饭。”
“我不饿。”少年将整张脸往衣服上擦,嚯,这一下,满脸的汗水都到了校服上,汗渍脏了一整片,“你不说,我下午这么抱着你进教室,就说班里来了新生,你信不信?”
男人不信,少年真的不敢这样没规矩,但他不敢说不信,因为知道这个高中生多么冲动。“我看你校服好看,试试还不成吗?”
“我也好看。”少年立刻说,“你怎么不试试我了?”
男人习惯在少年面前低头,现在这个姿势,低头就看到那张帅气的面孔。“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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