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子何时扳倒我(34)

　　问完后，没有得到回复，他也不再问。

　　他坐在床边，缓缓说：“这里是林檩的地方。你现在还不能动。你要喝水么？”

　　床上的人已经闭上了双眼，好像已经又睡了过去。

　　秦飞沉没再说话。他静静看着全身连着手指都裹了纱布的人。

　　半个月内，曲和玉身体都还不能动。不过手指上的布先是撤了下来，它的伤比其他还算轻，他问了林檩，手指能恢复正常。

　　他听到暗暗松了一口气。

　　岛内暗潮涌动，感觉要变天了。感觉只有在这间只能轻微医疗机器声音的病房，能获取片刻安宁。秦飞沉处理完事，都会去看他。

　　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有时候忙到深夜了，他会去洗完澡，再去看一会儿他，才去睡。

　　他坐在那里也不做什么，就盯着人看。

　　有空的时候，他就看着监护给他洗头和擦脸擦脚。他看了两次后一时兴起，就让监护退下去了，自己亲力亲为。

　　他仔细擦了擦这一张并不大的脸，手无意间描绘了他的脸型，最后还按了一下他的唇。

　　很软。

　　他愣了一下，接着面无表情地又按了一下。才若无其事地洗了布去擦手。

　　这时候他的手指也不用再包着了。

　　他的手指之前因为被裹着纱布和药水，失去了原来的颜色和手感，到了今天已经恢复了不少。

　　他一根根手指缓慢擦的时候，心里感觉有些奇妙。

　　曲和玉这个人除了脸，其他部位都不会示众，包括手。

　　他连他的锁骨基本也没怎么见过。他的上衣的领口能遮住锁骨的部分。

　　从第一次看见他开始，曲和玉已经戴上黑手套，连脚都是穿着那种能运动的靴，正式场合会把休闲的衣服换了下来，穿上西装，即使如此手也是戴着手套，脚穿着的也是过踝的黑袜子。不喜欢别人坐他的沙发，有时候他都觉得他的眼睛仿佛在说，你们都脏，离我远点。

　　这样能看到他的手，还接触到，帮他擦手的事，换以前根本无法想象。

　　擦干净手后，正要换块布去擦脚的时候，他看着这一双修长好看的手，心里莫名有点触动。

　　他说不清那种感觉，或许感觉有点熟悉。可他不记得自己在之前有看过他的手，更不要接触了。

　　他握着他的手，摸着一根根手指，最后十指相扣。

　　他的心湖忽然像被投了一块小石头，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把玩了一会儿，沉默地把手放了回去。

　　换了一块布，拿起他的脚。

　　这人身上或许哪个地方都是好看的。脚白皙又修长，骨节分明，脚趾也是圆润好看的。

　　秦飞沉擦完的时候，把脚放在床上，心里也感觉到莫名的熟悉感。

　　他手指放在脚背，沿着脚背往上，突然有所感地握住他的脚踝。

　　那种熟悉感更强烈了。

　　他的脑海里忽然飞快闪过几个画面。

　　他想起是有这么一只脚踩过他的胸腔，想要推拒，可惜没啥力气。接着很快会被攥住脚踝拉开，会放在腰间，或者折在自己前面，或者抗在肩上。而眼前这两只脚没啥抗力被他抓着。

　　他把脚放回去，脑里也闪过一个画面，闪过这样的一只脚，脚趾紧缩，还会抓着床单，会把床单都抓皱了。

　　秦飞沉瞳孔一缩，不可置信抬起头，看着人事不省曲和玉的脸。

　　良久后，他走了出去。

　　他神情不明找到看护他的人员，问曲和玉什么时候换纱布。

　　医护人员看着他的眼神，愣了一下，吞吐说了一个时间。

　　他问到时间后，就走了。

　　曲和玉醒来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碰他的手。

　　他转过头，看到秦飞沉，晃了神。

　　他的视线往旁边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个洗手盆，他刚刚在帮他擦手。

　　曲和玉他的手指如今只能微微蜷缩，无力挣脱。

　　秦飞沉动作一顿，抬起头对上了他。

　　曲和玉眼里闪过一丝阴翳，对上了他意味不明的眼睛，他移开了视线，开口说了这段时间第一句话，他声音嘶哑道：“手套。”

　　秦飞沉盯着他的表情，神情不明，语气很淡道：“不需要。”

　　曲和玉皱眉盯着他过来。

　　秦飞沉却不再看他了。

　　他放下他的手，换了另外的布，走到床尾帮他擦脚。

　　曲和玉眼神晦暗，接着他嘴角一扯，语气嘲弄道：“秦管事连请个专业看护的钱都没有么？我给你钱啊，你找个专业的来伺候我。”

　　作者有话说：

　　明天放假！

　　求海星（小声逼逼）

第45章

　　秦飞沉动作一顿，接着慢条斯理地继续擦：“不需要。”

　　曲和玉皱起眉头，感觉他有些不对劲。

　　他瞪了一会儿，眼里闪过一丝阴翳，垂下眼，好像又变成无所谓的样子。

　　秦飞沉再看他，人已经睡过去了。

　　他看着看着，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鼻子和下巴。

　　不一样。

　　那些年和那个身份神秘的人还是情人关系的时候，他看过一点。即使那段关系，一开始他并不太情愿，他也有一丝好奇那个人是什么样子。虽然房里有监控，但并不是没有死角。更不要说他们发生亲密关系的时候，死角更多。

　　他在被子里面做的时候，曾经伸手碰过那碍眼的眼罩，但是被那人伸手拍开了。

　　再后来过了一两年，他更好奇了。

　　有一次他睡着后，他搂着人，悄悄想把眼罩拿下来，但没能完全拿下来他就放弃了，帮他重新戴上。

　　他没看清他的脸，只清楚那个人的脸不会是曲和玉。

　　因为好奇想要摘，可最后还是不明原因没有摘下来，没去看清楚那张陌生的脸。

　　那时候他只是忽然不想摘了。

　　从记忆中抽出来，他的手指往上描绘着曲和玉的脸，想着要是那个人长着是这一张脸，他的心漏了一拍，忽然不敢深想。

　　换药的那一天，秦飞沉准时到了。

　　曲和玉那时没有醒。

　　秦飞沉站在一边，紧盯着护士帮他拆掉绷带，露出胸前的两点熟悉的小痣。他眼神震惊，不可置信地上前又看了一眼，拳头紧握后退了几步。

　　在看到和摸到熟悉的手和脚，他在心里隐隐有过猜测，可真的看到两颗小痣的时候，他还是被这一事实震惊得不知道如何反应。

　　他看了一会儿，最后放下颤着的手，一言不发地扭头走出了病房。

　　秦飞沉脑子很乱，思绪纷乱杂陈。

　　其实早就有端倪了。

　　以前他就感觉到相似的身形，隐约相似的感觉，还有找不到的仿佛是天降的情人。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曲和玉留有一手，可如今他出事到现在，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暗手。那个仿佛天降的情人从哪来，会去哪？

　　以往种种，都指向了最大的可能。

　　“砰”一声，沙包不堪重负发出沉闷的声音。

　　秦飞沉汗流浃背，眼睛血红地盯着某一处地方，像看一个仇人。

　　一想到曲和玉从始至终都在玩弄他，他就克制不住心里的一股戾气。

　　在门外，守着的几个手下，小声嘀咕：“秦哥怎么了？”

　　“不知道，从林医生那里回来就这样了。”

　　那次离开后，秦飞沉一直都没有去看曲和玉。

　　看守着的手下和看护的护士还诧异嘀咕：“秦哥好像好几天没来，之前还天天来着。最近很忙？”

　　“不知道。话说回来，秦哥为啥要天天来？这才正常吧。”

　　李轻走了过来，瞪他们：“什么正常不正常，一天天琢磨自己老大做什么。都干活去。”

　　其他人嬉笑着叫了一声李哥，接着就各自干活去了。

　　曲和玉再次醒来，看到帮他擦身体的陌生人。现在照顾他的人已经换成原来请的看护。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言。

　　只在林檩进来的时候，出声问过自己的情况。

　　林檩斟酌道：“按照曲教头的身手，以后恢复得好的话，能比一般人好些。”

　　曲和玉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