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她声音艰涩地说道。
顾衍之:……?
谢他什么?
都到了这个地步,温软的情况她本人应该是清楚的吧?
或许是看出了顾衍之的疑惑,温软扯了扯嘴角。
她那向来精确完美的温婉笑容没有出现,温软麻木地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地说道。
“谢谢您的关心。”
“不,不用谢。”
客房里再度陷入到了尴尬的寂静里。
看着对面眼眶泛红,心理防线逐渐崩溃的女omega,大楚闭上了眼睛,绝望地想到。
开始了开始了,之之又开始散发他那该死的魅力了。
明明长着那副清冷勿进的高冷模样,心却是异常的柔软,看见那些小可怜鬼就想要上去帮一把,然后用自己该死的魅力将人从此给忽悠地死心塌地。
他是这样,那个肥脸三皇子也是这样,在他不在之之身边的时候,也不知道之之伸手捡过多少像他们这样的可怜鬼。
起码现在,眼前的这个女omega眼瞅着就要被攻陷了……
深吸了一口气,大楚睁开了眼睛,决定自己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这个好人,他替之之当了!
这个迷妹,他替之之挡了!
就在大楚开口的那一刻,憋了很久的顾衍之终于憋出来了一句简短的询问。
“那你想过把腺体摘掉,重新恢复自由吗?”
将已经到了嘴边的“离婚吧”咽下,大楚惆怅地看着窗外的天空,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铁憨憨,纯种的那种。
“摘掉腺体?”
温软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腺体,还可以摘除的吗!?”
“可以,不过很难。”
将自己的厉害程度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顾衍之看着沙发上娇小的omega,神色郑重。
“摘除腺体后,你与alpha的连接就接触了,只要你和他离婚,你从此就恢复了自由。”
想起在温软的身上看到过的那些痕迹,顾衍之薄唇微勾,清冷的声线中透出了一丝温暖。
“你可以离开他,重新开始独属于你自己的全新人生。”
独属于自己的……全新人生吗……
那种东西,她怎么可能拥有……
有些崩溃地闭上了眼睛,尽管温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她的心底,一颗名为渴望的小种子,还是悄悄地扎根了下去。
嗡——嗡——
温软手腕上的个人终端震颤了起来。
不同于顾衍之他们所带的先进的、如同手链般简约好看的终端,温软手腕上带着的是很久以前的老式终端。
像是一块手表,又像是一块厚重的石头,牢牢地压在她的手腕之上。
看着表面上跳跃着的名字,温软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顿时变得刷白。
“我去接个通讯。”
歉意地对顾衍之他们笑了笑,温软捂着自己的终端,起身向窗户那边走去。
老旧的终端有些漏音,将通讯那头男人粗大的嗓门隐隐约约透露出来了一点。
在这有些嘈杂的背景音里,大楚伸头附在顾衍之的耳边,小声而又酸溜溜地抱怨道。
“学长,你干嘛帮她?”
他们遇袭就是因为要救这个omega,万一这个omega是个坏人呢!?
他总感觉她不怀好意。
“你干嘛呢!”
瞪了大楚一眼,顾衍之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赞同。
“她很惨的。”
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叙述他人的不幸,顾衍之艰难地憋了一会儿,抬手在楚行风的腿上轻拍了两下。
“家暴的那种。”
“哦哦哦。”
大楚握住了顾衍之的手,他看着顾衍之在阳光下愈发显得清冷好看的眉眼,觉得自己就像是娶回来了一个小神仙。
看上去不近凡尘,不食半点的人间烟火,实际上心肠却软得不得了,总带着一股普度众生的淡淡悲悯。
“帮帮帮,”将小神仙用力地抱紧在了自己的怀里,大楚认命地叹了口气,接受了自己即将迎来迷妹喜加一的悲惨事实。
“她这么惨,我们当然要帮她了,学长我和你一起上,一定能将她从悲惨的婚姻旋涡里脱离出去!”
这家伙,现在怎么学得油嘴滑舌的。
不好意思地推了楚行风一把,人前面皮极薄的顾衍之将自己从楚行风的怀里挣出,眼带笑意地睨了他一眼。
“嗯。”
那头,结束完了通讯的温软理了理碎发,脸色苍白地向顾衍之他们告别。
“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冲顾衍之鞠了一躬,温软声音干哑地说道。
“再次感谢您今天的出手相救。”
直起了身子,她的眼眶格外地红。
“谢谢您,您是个好人。”
但是可惜的是,好人,总是没有好报。
看着顾衍之清冷精致的眉眼,温软难过得心都揪在了一起。
透明的泪珠在她的眼眶中不断凝聚,温软的心里满是绝望。
这个世道,怎么就这么令人作呕呢?
“啊,不用谢。”
将装着温软换下来衣服的纸袋递了过去,顾衍之看着眼前哭得默不作声的omega,一时间很是为难。
“你,别哭。”
他伸手想要拍拍温软的肩膀安慰她一下,但手还没举起,就被一旁的楚行风给抓住了。
代替顾衍之拍了拍肩,大楚捏了捏她的肩膀,老气横秋地说道。
“振作起来,困难总会过去的。”
原本有些凝重压抑的场景被眼前滑稽的一幕打破。
温软尴尬地吸了吸鼻子,一时间情绪尴尬地卡在了那里,难过无序地分布着。
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在即将迈步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温软回过了头,看向顾衍之的目光有些复杂。
“能冒昧地问一句,您为什么要帮我吗?”
“嗯?”
偷偷打掉了大楚捏他指尖的手,顾衍之看向温软,脸上的表情疑惑。
“帮你为什么需要理由?”
想想温软这些年对他的贴心陪伴,顾衍之侧过了脸,神情冷硬中带着一抹不自然。
“因为,我们是朋友?”
他尴尬地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认为我们是的话。”
朋友……?
原来这些年,顾衍之一直是这么看她的吗?
客房,三度陷入到了沉默与寂静里。
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寂静中,顾衍之的手指尴尬地蜷缩了一下。
他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也许人家只是把他当作了需要贴心照顾的上下级,根本没有把他看做朋友?
清了清嗓子,顾衍之强行中止了这个话题。
“那个,你想做手术的话,来找我就好。”
“腺体的那个。”
“……好。”
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女omega擦去了满脸的泪痕,湿润的杏眼中闪过了一抹不甘。
是啊,好人,总是没有好报。
但是好人,为什么不能有好报?
她深吸了一口气,向顾衍之露出了一个不怎么温婉,但却异常真实的笑容。
“我,我好好考虑一下,过几天再给您答复。”
身形佝偻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了顾衍之。
“可以吗?”
“啊啊当然可以。”
面对着她突然小心起来的态度,顾衍之有些无措。
“都行的。”
将眼角残余的泪滴抹去,女omega看着对面,目光已经变得极其不善的大楚,突然开心地咧嘴笑了笑。
“那我走啦。”
她冲顾衍之鞠了一躬,轻声说道。
“您要保重身体呀。”
在温软走后,顾衍之身旁的大楚把脸一顿,醋缸子的封盖一掀,陈年老醋直冲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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