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微拧着眉:“之前我去白导那边跑龙套的时候和他打了几次照面, 我觉得他好像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温和可亲。就感觉外界熟知的影帝, 也是他演出来的,没有一点真实。”
郁清说完,又笑:“不过这也证明他演技是真的好。”
他还想在跟裴予说两句关于秦影帝的事,裴予就忽地扣住了他的手。
郁清一顿,下意识偏头看过去, 就见裴予神色淡淡的看着前方。郁清嘟囔了句:“在家里, 又不会走丢。”
话是这么说的,他还是很高兴和裴予的亲近,自己也动了动手指,和裴予的手扣在了一起, 掌心互相抵着, 他觉得裴予的手心有点粗粝。
很早之前就是这样了。
郁清想, 裴予以前肯定吃过很多的苦, 他手上的茧,还挺硬。
所以他要对裴予好。
裴予应声,随意道:“人没丢, 话丢了。”
郁清眨了眨眼,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裴予的意思——
他没忍住笑着倒在裴予的手臂上,脑袋靠着他的肩膀,笑吟吟的问了句:“裴叔叔,你是在吃醋吗?”
裴予也不否认,又应了一声,叫郁清笑得更加灿烂。
他曾经以为二十九岁的裴予应该已经稳重到了没有什么会让他变色,尤其裴予又是这个性格,郁清总怀疑他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感情,就算有,应该也是很淡的。
哪怕裴予跟他说了那些他从没有想过的话,郁清都还是觉得不真实。
他总有种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亦或者只是裴予的迁就。
可现在……
郁清的一颗心落定,挨着裴予看这部其实他都快倒背如流的电影,没多久就因为过度放松径直滑到了裴予的腿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老实说,他下午的那个午觉着实没有睡好。
而且现在也已经十点多了,裴予身上又带着他喜欢的香薰——是他用来安眠的味道。
裴予见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便伸手覆上了他的脑袋。
一见面,他就瞧见了他眼下的一点青黑。
郁清的睡眠不浅,但是多梦,所以总是睡不安稳。
裴予轻轻拨弄着他的头发,郁清的发丝很软,服服帖帖的压在脑袋上,摸上去也很顺滑。
他睡着后其实挺安分的,不会乱动,睡着了是什么姿势,醒了还是什么样子。
裴予不由得想起很久以前他被郁清捡回郁家后,有一天郁沣夫妇有事出门,六岁的郁清还要人陪着才能睡着,但家里的帮佣不敢上他的床,郁清就求着裴予陪他睡觉。
……如果不是裴家。
裴予无声的呼出一口气,知道自己又魇住了。
屏幕上的电影已经播放到了尾声,因为郁清睡着了,裴予伸手摸了遥控器准备关掉,但他按下按钮的前一秒,电影里是给秦江隐的一个近景,他勾着唇看着镜头,仿佛在对着观众说话:“人活在这世上,不就是皮了无数层皮吗?我究竟是谁,很重要吗?”
电影被关掉,裴予的手没了动作。
他想起了他离开郁清身边,被迫回到裴家的那几年。
他认识了秦江隐,那时候秦江隐对他说——
“你明明也挺会演戏的,干嘛不学学我?这样还能让自己过得痛快点,我每次来你家看见那女人看你的眼神我都替你憋得慌,她完全就把你当做一只不会叫也没有牙的狗了。”
当时裴予没说话。
可他自己心里却清楚他究竟为什么没有走秦江隐的路。
他怕自己沉浸在另一个身份里太久,会拔不出来。
这样再见到小小,他会不认得他。
裴予将躺在自己腿上睡得安稳的人抱了起来,轻轻的在他的眉心落了一个吻,微微敛眸。
始终存留在他记忆里的,是再次重逢时,长开了不少的郁清红肿着眼睛,朝他投来陌生而又警惕的视线——
六年的光阴过去,一场病,还是让他忘记了他。
.
回剧组的时候是裴予亲自开车送的郁清,他亲自开车接送郁清也不是一两次了,郁清也没有拒绝。
而下车前,裴予也一如既往的嘱咐:“有事电话。”
郁清解开安全带的手顿了顿,还是按下了按钮:“……怎么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他不过是随意玩笑一句,其实自己也没有太在意。
对于郁清来说,他和裴予挑不挑明关系的生活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没互相诉说心意时,裴予依然是全世界对他最好的人,处处体贴、细心,挑不出一点毛病。现在回想起来,就能想明白裴予不仅仅是拿养孩子的架势宠着他,也有点追他的意思。
不然……
有很多肢体接触都没必要避开。
裴予,究竟喜欢他多久了呢?
这个念头才刚刚浮现,郁清就听到身边有点声响。
是裴予解开了安全带,朝他倾身而来,在他唇畔落了一吻。
男人神色自若,仿佛这个动作做过无数遍了一样——然而郁清却清楚,这是第一次。
他耳廓有点烫,还没伸手摸,裴予又说:“不一样了。”
郁清怔愣了一会儿,抿唇笑开:“叔叔,我发现你有时候还挺幼稚的。”
他莞尔,可眼睛却是亮的,那是不同于往日的光,更像是春日的一池清泉,带着春意荡漾开来。
不会说情话的裴予直言:“怕你没安全感。”
郁清一顿,到底还是没忍住倾过身去勾着裴予的脖子抱住裴予,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他的颈窝里:“……你怎么这么好啊。”
短短的一句话,就让他这几天的不真实全部落了地。
郁清从来就是那种就算现在缩了头,也憋不住三天就会伸头干脆利落的给自己来一刀的人,所以他直截了当的问:“那叔叔,我以后可以牵你的手吗?”
裴予应声。
“那可以抱你吗?”
“嗯。”
“那如果我要、要亲你……”
“我不会躲。”
郁清始终把自己埋在裴予的颈侧,他说话时的呼吸全部落在裴予的肌肤,气流像是蚂蚁一样爬过裴予的脖颈,钻入他的皮肤和血管里,顺着血流抵达他的心脏——
裴予不敢去看毫无防备的郁清。
就算是成年了,郁清的恋爱也是简单纯真烂漫的,就像还未出校园的小情侣,搂搂抱抱就能心跳加速,亲一下更是不得了。
可他不一样。
正如他在道观里跟老道说的一样,小小是他的俗世。
偏偏郁清还要脑子一抽,嘴一瓢就是一句:“那如果我想要你陪我睡觉……”
他恰到好处的停下,耳后红了一片,那抹绯色染上脖颈,没入衣物里,瞧着像是什么过敏了一样。
郁清镜子都不用照就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德行。
有色.心,没色.胆,可谁让裴予这么吸引人呢。
他自暴自弃的干脆懒得找补了,只一股脑的把过错推给裴予,在心里肯定道——
一定是因为裴予是个男狐狸.精!
纣王都抵不住妲己的诱.惑,他一个小小的平民,怎么抵得住裴予的勾.引呢!
而在不知觉中背了好大一口锅的裴予在听到这话后终于有所动作。
他轻轻松松的就将郁清捞进了怀里,让人坐在自己的腿上,却没离得太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两个拳头之多。
郁清的背微微抵着方向盘,车内狭小的空间让他嗅到了一点危险的气息。
他毕竟十九快二十了,而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大学的时候什么影片没有看过,国内的爱情片还算是隐晦,可国外的那就叫个豪放了,教室里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常常一个个看得面红耳赤不敢说话。
可郁清却总是很淡定。
他对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没有任何的感觉和遐想。
但现在,
郁清觉得自己要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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