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凝丝毫没有因为事情败露而感到愧疚,反而用林时远夸过的干净的眼睛直白地看着林时远,眼瞳纯黑, 眼白微微泛蓝色,没有一点红血丝。
贺凝这人失眠会有黑眼圈, 但却没有红血丝,黑眼圈也是稍微休息会儿就好了。
他很委屈般,“因为你凶我,我不高兴, 但是又要帮你写检讨,就用了我自己的字体。”
林时远想把手机摁他脸上,咬着后槽牙, 一字一顿,“好、好、说、话。”
贺凝不装可怜了, 勾起笑, “别生气了, 你看我写的那么好看,老余没说不可以吧?”
林时远狠狠瞪了他一眼, 把手机拿回来看老余还发了什么, 要是老余让他重写,他就让贺凝重写。
老余:
【算了算了, 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你们两个班长感情就是太好了, 贺凝这字写得不错, 我们班后面那个黑板报上的高考加油就让贺凝写了吧。】
林时远消了点气, 给贺凝看这条信息, 抬了抬下巴, “去。”
贺凝笑着似诶似叹了声,这就起身去写了,走了两步,他拉住要坐回座位的林时远,“你给我递粉笔啊。”
林时远眯起眼,火蹭蹭往上蹿,“咋的,你就一只手?书法家。”
贺凝拉着林时远就慢慢往教室后面走了,含笑,“书法家不敢当,只是学了几种漂亮的字体,想让你也看一看而已。”
他侧过脸,纯黑的眼瞳移到眼角,这样看人更加温和,“你要是能夸我就更好了。”
林时远无动于衷,甚至想按贺凝的脸,“好好说话。”
贺凝眼睫一颤,又哀怨地看向林时远了,林时远无言半晌,比了个手势,“您快请。”
贺凝擦干净黑板上的内容,目测了一下字与字之间的距离,真的开始变着花样的写给林时远看了,楷、行、草,最绝的是他还写了个瘦金体,林时远屁股坐在椅背最上面那条横杆上,冷眼看他装|逼。
除了草书和瘦金体,剩下那两个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体。
贺凝转过头看林时远,“不好看吗?”问话间他又用草书写了一个林时远的名字。
林时远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个字体下,他的名字确实好看,于是他就夸了这一个,“好看。”
贺凝心领会神,如法炮制地用剩下三个字体同样写了遍林时远的名字。
林时远绷不住了,勾起唇笑起来,“行了知道你会写了。”
贺凝把写掉了一个尖的粉笔放下,又去拿了根新的,跟林时远的距离拉近了点,“怎么不问我没事练这么多书法干什么?”
林时远是半坐着,比贺凝矮,抬起头,不给贺凝卖惨的机会,“我知道。”
先天心脏病。
不能跑不能玩,不坐在家里练书法还能干什么。
贺凝笑的更深,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好可惜,本来还能用这个借口让你同情一下我,然后多夸我两句呢。”
那种感觉又来了,来自贺凝的强大感染力,他能把氛围弄得很亲密很gay,林时远想赶紧跑,但是犹豫了下,最后还是顺着贺凝的意思夸了他,“好看好看,你什么字体都写的特别好看,我最喜欢那个草书和瘦金体,改天给我写点明信片啊,我奶奶也喜欢字写得好看的人。”
一顿夸,夸完就走,“你慢慢写,我回去做题。”
这两句话接的太紧,有种很敷衍的感觉,但贺凝没有介意,他好像真的因为林时远夸了他而高兴,“谢谢,我会写很多给你的,你去做题吧,哪里不会了就空着,等我回去教你。”
林时远摆了下手,“ok。”
林时远走后,一个女生抱着手机从贺凝身后探出来,“嗨咯班长,我能把这个拍下来吗?你别误会,我就是看你写的字实在太好看了,我想拍照拿回去临摹!真的。”
贺凝记得她,是班里的文艺委员,贺凝对女士一向绅士,后退两步,“可以的,如果你还想拍更多的话,我还可以再写一些。”
文艺委员差点激动地跳起来,也顾不上客气不客气了,一指黑板,“我还想看你写贺林!不要误会,我主要是不太会写贺字。”
贺凝从善如流,不问原因不多说话,只答了好的,就抬起手在黑板上写下了这两个字。
文艺委员:啊!班长!造糖机!!
林时远对教室后面的事一概不知,他现在的座位有点靠前,四周又吵,根本听不见后面的人说了什么。
今天的三张卷子任务还有一张没做完,他还在做,贺凝说再做一个星期就得加难度了,林时远一边痛骂程彪那个傻逼,一边解题。
快放中秋节了,同学们上课都有点心不在焉,老余周四下午带来了个重磅消息,“好好学啊,中秋回来摸底考。”
底下顿时哀嚎了,“老余!中秋就放一天啊!而且晚上我们就得回来上晚自习了,这放假跟没放有什么区别,现在还得摸底考。”
老余笑的很安详,“迟早都是要考的,下学期考得更勤,提前适应一下吧。”
说完老余走下讲台,找林时远,叩了叩他的桌子,“时远,你那个检讨啊,校长看了,说写的不错,近几年思想觉悟最高,字最好看的就是你的检讨了,我们决定贴到公告栏上去。”
林时远是拒绝的,“不行,那字一看就不是我写的。”
老余一锤定音,“没关系,好看的字就是要贴出去让同学们看的,不要害羞。”
林时远想到那张检讨一旦贴出去,被熟悉的人看到,肯定立马就看出不是他写的了,然后就会发现是贺凝写的,到时候他又免不了被调侃起哄,林时远要疯了。
“你改成贺凝的。”
老余严肃了一秒钟脸,“说什么呢,那是你写的检讨,校长亲口让你写的,你怎么能不写,让小贺写。”
林时远:“……”
老余满脸慈祥,“不要害羞。”
害羞大爷啊!他越是不想跟贺凝传cp,越是给那帮闲着没事干的人制造素材。
林时远面无表情看着老余,“你是不是跟校长学的?”老余这幅精明样绝对是跟着校长学的,否则没这么难缠。
老余笑着走了,“我可是你老师,接着学吧,我不打扰你了。”
这时他们都不知道这张署名林时远,但全篇都是贺凝写的检讨在以后几年给学校带来了多大的宣传,不论是年轻的老师还是学生,一千个人中,总有一个是为他们而来。
这张检讨被后来的学弟学妹们戏称是学校的镇校之宝,虽没有官方认定,也上不得台面,但足够多人知道,流传出的佳话也足够远,它已经成为了时间长河里的一段美好。
林时远还多次开玩笑要校长给他结广告费,但很可惜那时校长已经退休了。
林时远又写了几题,遇上不会的了,他下意识就转身去找贺凝,却发现贺凝的位置上没人,唐偕飞这时候正好路过,想到林时远跟程彪打的那个高考成绩的赌。弯腰撅臀,用力把林时远前桌的男生用屁股挤了出去,坐到他的位置上。
男生:“唐偕飞?你干嘛?”
唐偕飞最近特别骚,抛了个飞吻过去,“让爸爸坐会儿。”
男生呕的不行,拿起水杯去接水了。
林时远也一脸嫌恶地看着唐偕飞,“你骚的没边了。”
唐偕飞还挺引以为傲,“我这叫解放天性,我终于知道不跟你玩的好处了,你这个事|逼这里不让碰那里不让摸,多碰一下都打我,搞的我好像基佬一样,说真的你是不是恐同?”
林时远懒得理他,“有事?没事别在我面前晃,看见你就烦。”
唐偕飞拍了下桌子,“贺学神去办公室了,能救你的可就只有我,我劝你对我放尊重点。”接着他放低声音,“我听说程彪老爸给他找了好几个补习老师,疯补呢,你抓点紧啊,可不能让他给比下来。”
林时远很嫌弃地拧了会儿眉,勉为其难一样把书本给唐偕飞了,“行吧,你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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