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自己现在什么样,吓唬人总归是不对的。
于是我说:“没事,好了。”
还是活着吧。
活着才能知道凌野那家伙究竟有什么阴谋。
编辑一听,笑得更开心了:“那就好那就好。那陈老师,我冒昧问一下,您的稿子写得如何了?”
这也太冒昧了!
我说:“天气真好。”
“啊?”
“这么好的天,我应该去游泳。”
“……您不会是想跳海吧?”编辑说,“您别,我今天不催了,明天再联系。”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她真是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天气这么好我又写不出稿子,还不如去裸泳,与其让凌野看到我性感火辣的身体,还不如将它交付于广阔的大海。
放下电话时,我疑惑:怎么又想到凌野了呢?
怎么哪儿哪儿都是他呢?
我烦得很,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短裤上还有被弄脏的痕迹,不久前的那场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亲热戏又浮现在眼前。
我觉得这样不行,我不能如此色欲熏心。
我可是禁欲系美男。
于是,脱了衣服跑进了浴室,把自己从头到脚彻彻底底给洗干净了。
洗完澡出来,我听见门外有吉他声。
我仔细辨别,觉得一定不是周映。
虽然我没听过几次凌野弹吉他,但哪怕只听过一次我也能分辨出他跟周映的不同。
这就像我们能分辨出熟悉的人的脚步声一样。
我不觉得我跟凌野很熟悉,可我就是听出那是他。
我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没吹,还在滴水。
推开门时,凌野果然就倚在我门外的窗台边,朝着我房间的方向在弹吉他。
大敞着的窗户,有海风灌进来,把凌野的头发吹得凌乱。
他抬眼看着我笑了一下,手指再一拨弄,流淌出了另一首歌的旋律。
凌野不唱歌,就只是弹奏。
我站在那里安静地听着,自始至终跟他四目相对。
这是一首我很喜欢的歌,很多个写不出稿子的夜晚我就一直单曲循环它。
蔡琴的中音永远能让我平静下来。
我很意外,也不理解,凌野为什么站在我门前弹这首歌?
但是我没打断他,不是故意不想打断,只是有些沉沦了。
我听着,看着,被风吹着。
等到一曲终了,凌野把吉他背到了后面:“李四献上一首《渡口》给张三。”
“张三不会因此给李四打赏。”
凌野笑得不行,然后说:“没关系,你给的打赏我已经拿到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海滩发生的事。
却没想到,他对我说:“你听完了,这就是打赏。”
他说完,转身往楼下去。
离开前还对我说:“还想听的话,改天来我房间吧。”
开玩笑,我明知道他安了什么心,怎么可能还会去找他?
我是这么在心里说的。
然而到了当天晚上,夜黑风高,我这个没出息的,敲响了他房门。
第26章
我敲的不是凌野的房门,是我鬼迷心窍的心门。
当我“叩叩叩”三下之后,我深呼吸之时,就已经很清楚,我这只笨蝴蝶已经落进了毒舌的圈套里。
毒舌果真歹毒,明明已经身怀绝技,却不给我个痛快,非要耍些把戏先玩弄我。
我们单纯的小蝴蝶又怎么经受得了这个呢?
想到这里,我是有点心里不痛快的,在听见房间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大有跟对方同归于尽的念头。
我想放一把火,直接烧死我们俩算了。
反正他也不是什么纯良的家伙,留着不如归西,我这算是造福人间了。
但想归想,我也就只是想想。
二十几年来我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更何况,不可能真的做什么未乱人间的事,毕竟,我不想死的时候还是个处男。
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我脑子里又冒出一个想法:难不成,我破处之后就可以死了?
人在精神紧张的时候很容易胡思乱想,我现在就是这么个状态。
房门开了,凌野俨然一副刚洗完澡的样子。
他赤裸着上身,下半身穿着另一条花裤衩。
我怀疑凌野的衣柜里有一百条花样不同但同样骚包的花裤衩。
他黑色的短发还在往下滴水,额前一缕头发掉下来的水珠落在了他的鼻尖上。
确实,有点性感的。
确实,相当性感了。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没忍住,目光追随着他从头发落在胸前的一滴水珠,那一滴,厚颜无耻的水珠竟然顺着他的胸膛流到了腹肌上。
在这一刻,我也厚颜无耻起来,恨不得自己就化作那滴水珠。
说得直白一点:我想摸他。
凌野不动声色地问我:“你怎么来了?”
“啊?”
“这么晚过来,有事?”
“啊……”
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明知故问,一些毫无意义的屁话。
不对,这不是毫无意义的,这是他戏弄我的把戏之一。
我看透了他,但也拿他毫无办法。
我说:“不是你说的,让我来你房间。”
凌野忍着笑,往门框边一靠,整个人懒洋洋地带着笑意打量我。
“但我没说让你今晚就来。”凌野说,“我也没说让你这么晚过来。”
我不高兴了。
我也是有底线的。
于是,上来脾气的我转身就走,坚决不做舔狗。
没想到,凌野反应还挺快,我刚走出一步就被他拉住了手。
他,很用力地牵住了我的手。
我回头,耍脾气:“你放开我。”
“不放。”
“你不是不想让我来?”
“我可没这么说。”凌野依旧眼含笑意,一边说话一边把我往他身边拉,“我说的是恭候多时,欢迎光临。”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怨气火气其实瞬间就都消了。
我这人就是这样,脾气好性格好,打着灯笼都难找。
但我是坚决不会表现得那么好糊弄的,毕竟在我们俩的关系上,我好像一直都处于下风,我不愿意,起码这一次我得赢一把。
于是我说:“你希望我进去?”
“当然。”凌野回答得倒是很痛快。
“那你求我。”
“啊?”他竟然一脸惊讶。
我说:“你真诚地恳求我,让我进你的房间,否则我这就回去睡觉去。”
我告诉他:“深更半夜孤男寡男,我名节很重要的。”
凌野看起来有些哭笑不得,然后突然凑近,嘴巴贴着我的耳朵,声音很轻,也很暧昧地对我说:“求你,跟我进屋吧。”
这几个字裹着春药似的,我顿时就晕了。
没等我回应呢,我这已经半废的人就被他拉进了房间里。
诡计多端啊。
他明知道我招架不住的。
这是我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走进凌野的房间。
他这里跟我现在住着的那个屋子几乎没什么区别,一样的桌椅一样的床,我看见他窗前的木桌上摆着一排花,各品种分好,插在不同的花瓶里。
我说:“你这是干嘛呢?招蜂引蝶啊?”
他笑盈盈地站在我身后:“是啊,你还挺聪明。”
我回头,对上他的目光,猜想他招的是我。
我知道这话说出来有自作多情的嫌疑,但在后来的几天里,这些花它们真的分批次、分时间和方式,被送到了我的房间里。
我不是自作多情,我是未卜先知。
第27章
有些事情是注定要发生的,就算现在不发生,以后也会发生。
关于我跟凌野之间注定要发生的那件事,对我而言它究竟在什么时候发生才是最要紧、最让人抓心挠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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