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予预备起身的动作僵住了,“嗯,在。没睡着?”
为什么不一起睡?
话到了嘴边,沈栖迟却始终没有问出口,只道:“我渴。”
“好,宝贝等一会儿。”周先予下了床,去给他倒水。
就算沈栖迟因为心中压抑而导致了种种,可被他抱着会做噩梦这是事实,他什么都无法为沈栖迟分担,但至少可以让他睡个好觉。
沈栖迟用手撑在床面坐了起来,周先予把水杯递到了他唇边,从表情来看并没有什么异常。
抿了一口,水是温的。
喝了水,周先予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重新抱着他睡觉,也不知道又会在什么时候离开。
沈栖迟往上爬了爬,从周先予的怀里探了出头来。
“怎么……”周先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栖迟堵住了唇。
作者有话说:
不怪小迟老婆主动,只怪周先予实在是太能忍了!!
第91章 【你刚刚喊了别人的名字。】
沈栖迟主动的次数屈指可数,因此哪怕他们亲过那么多次,他仍然不会正确地去主导一个吻,特别是此刻周先予完全没有一点反应,跟个木头差不多。
沈栖迟急切地用舌头在周先予的唇上轻舔着,试图撬开他的唇,探入他的口腔中。
至此,周先予彻底回过神来,他哪儿还忍得住,一个翻身把沈栖迟压在了身下,顺势加深这个吻,拿回了主导权。
沈栖迟躺在他的身下,闭上眼睛,被动地回应着他。
唇舌交缠间,周先予的手已经伸进了沈栖迟的衣服里。
当他的手触碰到自己赤裸的皮肤时,沈栖迟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脑海里蓦地闪现出了梁殊的脸。
在他不记得的那晚里,梁殊是不是也是这样吻的他?他自己又是什么样的状态?
沈栖迟在一瞬间绷紧了身体,有种想要蜷缩着躲起来的冲动。
周先予觉察到了沈栖迟的紧张和无意识的抵触,没有丝毫犹豫地,他收回了手,离开了沈栖迟的唇,从沈栖迟的身上起来。
激烈的吻让沈栖迟不住喘息着,目光涣散,几乎无意识地喊道:“梁殊……”
旖旎的氛围被打破,周先予一怔,心陡然往下坠,面色在瞬间冷了下来,眉眼被阴霾笼罩。
与此同时,沈栖迟也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他惊慌地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知所措地望着周先予。
周先予浑身覆盖着一层低气压,沈栖迟被他凌厉的眼神看得有些害怕。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更明白周先予哪怕再生气,也一定不会伤害他,便一点点朝着周先予靠近,见周先予并没有什么抵触后,把整个人贴过去,抱住了周先予。
也不说话,就把脸贴在周先予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用这样亲近的举动讨好着认错。
好一会儿后,周先予败下阵来,抬手回抱住了他。
“沈栖迟,你刚刚喊了别人的名字。”周先予唇边弯了个没什么笑容的弧度,带着自嘲的意味低声道:“但我没办法生你的气,因为你主动抱我了。”
“对不起。”沈栖迟小声说完这三个字,又伸手要去脱周先予的睡衣,却被周先予一把抓住了手,十指紧扣在一起。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没有对不起我。”周先予的语气柔和了许多,哄着他:“宝贝乖,别乱想了,睡吧。”
周先予还是去了客房,身旁空下来的那刻,沈栖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里。
自从吴敏晴过世后,周先予一直照顾着他的情绪,担心他,他现在对于周先予来说就是个累赘。
沈栖迟知道周先予很累,也知道周先予一直在克制着,所以才主动打算让彼此的关系更近一步,尽快走向好的轨迹里,没有想到他不光把事情搞砸了,还用了让周先予更加难过的方式。
沈栖迟一晚上没睡,偏偏早晨周先予跟往常一样准备把他从床上捞起来,给他穿衣服时,他还要装作一副刚刚醒的样子。
沈栖迟往被子里钻,瓮声瓮气道:“我不想去。”
周先予像是没有丝毫受到昨晚的影响,淡笑着拽他的被子,让他把脑袋露出来,“可我想你陪我。”
明明是担心他会脑抽又做出什么蠢事来,为了顾及他的心情,还要把话说得这么好听。
“那我不想去公司吃早餐了,我现在好饿。”沈栖迟认真思考了几秒,然后道:“我记得我妈之前说过城北的蟹黄包很好吃,你去给我买好不好?”
他一双漂亮的眼睛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周先予,还刻意放软了语调,像是在撒娇。
周先予哪里扛得住,他没有多想,揉了揉沈栖迟的脑袋,嗓音温柔:“那你再睡会儿,等我回来就不能再赖床了,好吗?”
沈栖迟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再度用被子把自己裹严实了,“等你回来再说。”
路程有些远,加上早高峰堵车,一去一回用了一个半小时。
公寓里没有一点动静,周先予把早餐放到桌上,猜想沈栖迟估计还在睡,结果走到房间里却并没有看到沈栖迟的身影,被褥整齐,沈栖迟已经起床了。
“沈栖迟?”
“……”
公寓就这么大,沈栖迟不可能听不到,可是没有人回应他。
“沈栖迟。”周先予不死心地再次喊着他的名字,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
周先予直奔抽屉,打开发现原本放着沈栖迟身份证的位置放着一张字条,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除此之外,垃圾篓的最顶端,还有一张被废弃的纸条,写的是被划了好几道斜线的“等等我”。
*
沈栖迟回了老家,这是他晚上头脑一热做的决定,真正坐上火车的时候,他才相对冷静地开始思考别的问题。
他十多年没有回去了,家里没有人收拾,想必已经完全不能住人了,那里的一切全部只存在他幼年的回忆里,这么多年估计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他来说有可能已经成为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等到了才发现的确是变了,原本小村子里的土地全部铺了水泥,也有了路灯,很早前还有用土砖做成的小屋,如今全部是平房。
他靠着记忆往家里走去,他本以为经过多年的风雨侵蚀,加上又无人打理,必然是杂草丛生、残破不堪,偏偏与之大相径庭的是,他家的小屋看起来似乎被人翻修过,但并没有往更好的方向打造,而是特地维持着原貌。
屋前的小树已经长得比房屋还高,冬季里光秃秃的树枝直指苍穹。
大门还是用木头做的,虽然一样,但一看就能发现是全新的。他看着紧闭的木门,想起了他每次离家去学校,他爸总是门口,笑着跟他挥手。
隔壁的邻居去村口一起跳完广场舞,见到陌生的他,远远地停下脚步,左看右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上前来攀认:“是沈家的小孩吧?”
沈栖迟对隔壁的婶婶还有点印象,再见到故人,心中感情万分复杂,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只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是你,越长越俊了,去了大城市,有出息了啊。”她说:“是打算回家住几天吧?前几个月你妈妈和一个可帅的小伙子一起过来把你家重新弄了弄,还说怕哪天回来忘记带钥匙。留了备份钥匙在我家里,我去拿给你啊。”说完发现只有沈栖迟一个人,又问:“你妈妈呢?”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他会想回家。
沈栖迟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妈妈去世了。”
“哦。”那人自觉说错了话,忙回家去找钥匙。
找了钥匙给沈栖迟后,她又一脸痛惜加不好意思地道:“还有你爸爸的事情,我们才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哎哟,你说这叫什么事情,不分青红皂白的,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当时说话口无遮拦,你们不要介意啊。”
沈栖迟接了钥匙,说了句“谢谢”,没有对她的道歉表态,想他爸受了那么多的冤枉和刀子一般的言语,实在是没有办法轻易说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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