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律师也没有久留,这就起身走了。
辛榕出于礼貌也站起来,和他一同走到门口。
同在一层的佣人听到脚步声,从厨房里出来,客客气气送走了律师。
辛榕心里压着些情绪,也想出去透透气,就和她说,“慧姨,我出去走走,就在小区里不走远。”
“辛榕。”慧姨出声叫住他,脸上神情有点为难,迟疑地说了一句,“邵总早上出门时说过,要你待在家里养伤,如果出去必须有他同意。”
辛榕愣了下。慧姨又问他,“您要给邵总打个电话问问吗?”
辛榕抿了抿嘴角,眼神黯了些,说,“不用了。我就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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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承昀这天没有加班,傍晚六点半准时回了半山别墅。
结婚协议签好了,他知道。辛榕一整天没出门,他也知道。
司机把他送到别墅前门,他一下车,无意抬头,却见二楼阳台坐着个人,正是辛榕。
十月初的天气,日落前后已有不小的温差。辛榕穿着一件长袖的单衣,坐在阳台的一块台阶上看书,身旁是一株阔叶绿植。
邵承昀没叫他,盯着他的侧影看了几秒,而后进家门的脚步却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慧姨迎出来接过他的外套,和他说晚饭准备好了。
邵承昀上到二楼,客卧的门开着,他在门板上扣了一下。辛榕抬头看过来,他已经走了进去。
邵承昀以为签完了那么苛刻的一份协议,又得知糖糖暂时只能寄养在别人家里,还被自己限制行动,辛榕是该有些情绪的。
可是辛榕看起来还算平静,他合起书走下台阶,叫了声,“邵总。”
邵承昀站得离他很近,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行。”辛榕说,“没什么事。”——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邵承昀挑了下眉,又问,“饿了吗,晚饭好了。”
辛榕这次没答腔,拿着书从他身旁走过,被邵承昀一把拽住了。
邵承昀笑了下,看着他的侧脸,“生气了?”
辛榕不看男人,也不笑,给了个单音节,“没。”
他也想控制情绪,也想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若无其事地和邵承昀对话。但在见到对方的一瞬,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点委屈。
第19章 欺负还是要欺负的
辛榕在阳台上坐久了,身上带了些寒意。邵承昀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渗下来,把他那一截手腕握得很暖。
“辛榕。”男人沉声叫他,“昨晚我说什么来着?合约看明白了再签。”
这话里的意思辛榕当然懂。都是自己情愿的,别给谁摆脸色。
辛榕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该笑着迎上去,谢谢邵承昀赏他这一年的婚姻和旁人羡艳。但他是个活生生的人,莫名其妙被拉进这种关系里,真没办法做到那么收放自如。
他不说话的短短几秒,心里也以为男人会被自己的别扭惹恼。没想到邵承昀再开口的声音,反而放缓了,“陈律师怎么和你说的?你不吭声我也不会知道。”
辛榕这才抬眸看了男人一眼,也不知想起什么了,似笑非笑的说了句,“他说你喜欢乖的,听话的。”
邵承昀听后皱了下眉头,也笑了,然后突然将辛榕抓过来,摁在了自己怀里。他把力度掌握得正好,没碰着什么伤处,但是锁住了两条胳膊,辛榕使不上力也挣不开。
“你呢?你是听话的么?”邵承昀一边问,一边偏过头去咬辛榕的耳朵。
男孩的耳廓一下就红了,敏感着呢,哪里经得起这种连舔带咬的撩拨。
他不说话,邵承昀就不放他走。吻了左耳,又吻脸颊,吻他还未拆线的眼尾,吻他刚刚愈合消肿的唇角。
辛榕简直没处躲了,邵承昀几乎将他一侧脸吻了个遍。终于他也顾不上生气了,低喘着求饶,“邵总,这是阳台……隔壁邻居会看到的。”
虽说是独栋别墅,每栋之间隔着林荫道,但也不是完全隐蔽的。阳台上视野很好,和周围几户邻居都能相互看见。
直到最后辛榕也没回答自己是不是那个乖的、又听话的。可是他的心性,邵承昀早也都摸着了。
——表面上看着安静,跟谁都很客气,其实骨子里一点不服软,越是痛了越不会出声。
邵承昀又掰着他的脸,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终于放过了他。
自从中午接到陈律师的电话,得知辛榕签下协议以后,邵承昀的工作效率就不怎么高,心里萦萦绕绕的总有个影子,勾着他让他走神。现在把人抱到手了,亲也亲了,厮磨够了,他才觉得舒坦了些。
辛榕耳尖还泛着红,邵承昀伸手帮他理了下衣领,问他,“慧姨说你中午基本没吃什么?饭菜做得不合胃口?”
那倒真不是。只不过当时想着要见律师了,辛榕没什么食欲而已。
他跟着邵承昀往楼下走,也不知是不是刚才被男人一顿连揉带吻的弄得没那么生分了,这次也多说了几个字,“没有不合胃口……慧姨烧的鱼很好吃。”
两个人进了餐厅,长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邵承昀拉开椅子坐下,又对辛榕说,“以后爱吃什么让慧姨和小魏去做,不要不好意思开口。”
家里一个年轻些的佣人小魏先把盛出的一碗米饭放在邵承昀桌前,邵承昀拿过来直接给了辛榕。而后小魏又递上一碗热汤,邵承昀也放到了辛榕跟前,跟他说,“先喝汤,暖暖胃。”
小魏毕竟才20出头,来邵家做事的时间不长,也没有那么沉得住气,看着平时高高在上的男主人突然就这么护着另个人,顿时觉得很稀罕,频频给一旁的慧姨使眼色,有点藏不住八卦的心态。最后被慧姨瞪了一眼,才好歹收敛住了。
辛榕原本以为自己与邵承昀的婚后第一餐会吃得比较拘束,不怎么自在,结果用餐气氛挺好的,他吃得也比以往多些。邵承昀不时嘱咐他一两句,别一直吃肉,添点蔬菜,喝碗汤,总之不让辛榕觉得冷落。
最后辛榕都放下碗筷了,邵承昀又叫来小魏来给他多盛了半碗饭。
辛榕已经快饱了,再添上的他就吃得比较慢。邵承昀在一旁接了个电话,是打到他的私人手机号上的。
辛榕不知道对方是谁,但看邵承昀接听时那种轻松的神情,判断应该是很亲近的朋友。
电话是周朗夜打来的,他在这片别墅区也有一套带花园的独栋,与邵承昀这栋相去不远,步行就两三分钟距离。
两家佣人也相互认识,慧姨正巧今天就见着周家的佣人秦阿姨了,聊天时自然就提起自家二少爷把协议结婚对象领回家的事。
这种消息总是传得快,晚上周朗夜和白辉在家里吃饭,又听秦阿姨随口提到了。
“嫂子都住进来了,不带出来我们看看?”周朗夜在手机那头悠哉地问。
邵承昀看向辛榕,问他,“带你出去见几个人?”
辛榕愣了下,说,“朋友吗?”
男人点头,“去吗?”
辛榕有些迟疑,“……我一脸的伤。”
邵承昀笑了下,以手背去碰他的脸,没有勉强他,“那就改天。”继而对周朗夜说,“听见了么?小朋友受伤了,要养一养再出来见人。”
他这么一说,周朗夜那边也不开玩笑了,关切地问,“怎么伤的,不严重吧?”
邵承昀挑了下眉,看着辛榕,沉着声说,“跟人打架,弄得没一点好的。后脑缝的针还没拆线。”
辛榕听得皱起眉,小声反驳他,“我那是见义勇为。”
邵承昀继续捏他的脸,以指腹搓揉他的嘴唇,举止一点不收敛。周围伺候的佣人还在呢,全都看着的,辛榕的脸唰一下红了。
周朗夜在手机那头感叹了句,“嫂子这么猛?那好了,以后不至于被你欺负。”
——欺负还是要欺负的,邵承昀心说。嘴上只是笑了声,又和周朗夜聊了几句,约在一周后见,然后各自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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