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泽赶紧说了个“好”。
于是俩人分别开干。
楚意自觉揽了去带周昀骁的工作。
他重新推开门进屋,对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的周昀骁说:“周昀骁。”
周昀骁骤地回神,看见是他,立刻露出一个高兴的笑:“意意!”
楚意:“去换一套衣服,我们一会儿出门。”
他眨眨眼:“要去哪儿?”
楚意便胡扯了个理由:“上次发烧,没来得及带你去医院,现在一起去看看。”
他“哦”了一声,坐那儿没动。
楚意抬眼瞅了下他,扬眉:“怎么了?”
他露出几分怀疑的神色:“意意该不会是想骗我吧?”
楚意卡壳了一下:“你为什会这么觉得?”
周昀骁立刻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因为你这几天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啊!”
楚意:“……”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他眼皮跳了跳,感觉拳头又硬了。
他木着脸道:“周昀骁,你是不是就不想让我给你好脸。”
周昀骁一呆,赶紧辩解吹彩虹屁道:“没有没有,我的意意是全天下最好的意意!人长得好看脾气又好性格温柔待人友善没有架子全天下的小朋友都喜欢!!”
末了,红着脸有点羞涩地说:“……我,我也很喜欢。”
楚意:“…………”
如果这个世界有时光机。
楚意真的很想倒退回几小时前还不知道这人真的失忆了的幸福时光。
他沉默地扭头进屋,往周昀骁的卧室走去。
周昀骁还以为是自己刚刚那通彩虹屁吹得不够猛烈,赶紧追在他的屁股后面继续吹:“意意,你生气了吗?你别误会呀,我真没有说你的意思!你真的很好很好,我超喜欢你的!!”
楚意已经想从楼上跳下去了。
他忍了一会儿,忍无可忍:“闭嘴!”
周昀骁立刻闭上了嘴。
只是那表情中,颇有种“这回终于对味儿了”的释然。
楚意:“……”
楚意后悔主动来接这笨蛋了。
他郁郁地走进屋,去翻卧室里的衣柜,耳畔带着几分窘然的热度。
翻了一会儿,从里面抽出一套常服,冷冷地丢给周昀骁:“换上,然后我们出门。”
这回周昀骁老实了。
大概是看楚意真的有点生气,他便一边观察着楚意,一边磨磨蹭蹭地从他手里接了衣服,走进了隔壁的卫生间。过了一会儿,黑帽黑衣地走出来,低声道:“意意。”
楚意这边刚接完曾泽的电话,见他出来,把手中的口罩递给他:“戴上,走了。”
他“噢”了一声,乖乖把口罩戴上。
俩人一起走出屋子,曾泽已经在走廊里等着了。
见到他们出来,曾泽立刻快步走来。
他压低了声音对楚意说:“意哥,今天出门会比较辛苦些,下面很多蹲昀哥的狗仔。等会儿为了甩掉他们,车开的会比较快一点。哥最好也把口罩戴上,免得被人拍了,到时候给哥添麻烦。”
“嗯,我明白。”楚意点点头,“你那边还顺利吗?”
“放心。”曾泽朝他笑了下,“这种事情我们还是专业的,意哥放心好了。”
楚意说了声“好”,转头去看周昀骁。
周昀骁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当即一个激灵,对着楚意猛眨眼睛。
楚意无语地望过去,对他伸手:“走了。”
周昀骁顿时脸有点红了。
他磕巴巴看着楚意,硬是半晌没敢伸手。磨到最后,才在楚意怀疑的扬眉里赶紧伸手抓了,脸颊滚烫地往电梯口走去。
真好。
他忍不住感动地想:意意终于看到他的努力了!
难道火葬场的明天就在前方吗!
楚意还不知道自己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已经被身边人发散了八百层。
他跟着曾泽几人下了楼,绕路走进车库。
爆上热搜的头条直接让酒店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楚意他们七拐八拐,总算甩脱那帮追在后面的狗仔,绕路去了医院。
他们来的这家医院是家私立,不过只招收高端VIP病人,条件很好。
来给周昀骁看病的医生姓徐,白白净净,看起来挺和气。他笑眯眯和几人打了个招呼,叫周昀骁一起进诊室。
周昀骁怀疑地打量着他,目露警惕。
“昀哥,就检个查。”曾泽赶紧劝道,“一会儿就出来,我和意哥在外面等你!”
周昀骁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你说话不算数。”
曾泽差点没给他当场哭出来。
楚意看不下去了:“周昀骁。”
周昀骁当即眸光一亮:“意意,怎么了!”
“……进去检查。”他说。
周昀骁气势顿时一灭,干巴巴地“哦”了声。
这番指哪儿打哪儿的操作引来了徐医生惊叹般的眼神。
他讶然地看了楚意一眼,推开诊室的门,似笑非笑:“好了,那就跟我进来检查吧。”
周昀骁不情不愿地跟了进去。
因为不是病人,楚意和曾泽被留在了诊室外面等候。
曾泽紧张得差点哆嗦了,口中喃喃道:“意哥,你说昀哥他该不会真的被砸出了什么不治之症吧?万一脑溢血了怎么办,该不会英年早逝吧!”
楚意:“……”
他现在可算知道为何任放提起曾泽就一肚子气了。
这嘴巴里确实吐不出一句人话。
俩人在诊室外等了一会儿,没多久,任放也来了。
任放来得急急忙忙,深秋都出了一脑门的汗,看起来十分狼狈。他快步走到俩人面前,先打了个招呼,接着问:“怎么样,徐医生说是什么结果了吗?”
“还没。”楚意否道,“你来的有点早。”
“……哦。”他干巴巴地回了一声,显然也有点挂不住脸,“那、那我也先等等。”
楚意点头,给他让了个位置出来。
仨人便坐在诊室外一起等候。
任放抽出纸巾,擦了下脸上的汗,还想试图拯救一下自己在楚意心目中的形象:“小意,前阵子我和曾泽真的只是误会,不是想骗你……”
楚意点点头,倒也不怎么在意,只说:“没事,先看周昀骁怎么样了,这些不急。”
他讪讪地应了一声,赶紧说了个“好”。
正在这时,一直紧闭的诊室门忽然打开了。
周昀骁一脸臭臭地从里面走出,后面紧跟着像是憋不住笑了的徐医生。任放看到他们,连忙从椅子上起身,快步走上前问:“徐医生,昀哥他怎么样了?”
徐医生没看他,而是先远远瞧了楚意一眼。
半晌,才不急不缓地道:“没事,周昀骁他挺好的。”
楚意见状,微微扬了下眉。
那徐医生显然对他挺熟,语气也很随和。他轻快地对任放解释道:“之前你们不是拍过片也做过检查了吗,我都看了,问题不大。可能就是被旗杆儿给砸了一下,把脑子给砸坏了。”
任放:“……”
周昀骁听到这话,瞬间皱起了眉。
他很不爽地道:“你脑子才被砸坏了,我脑子很好。”
徐医生被他这反应逗得直笑,一边“嗯嗯”点头,一边说:“对,就是这种,暂时性失忆。因为片子里看不到淤血,所以也没手术的必要。你们可以先观察一阵子,说不定哪天就好了。”
“那、那要是没好呢……”任放颤巍巍的问。
“没好?”徐医生想了想,“那就没好呗,反正不太影响生活,一辈子这样似乎也不错。”
“我没病。”周昀骁很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本来就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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