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刘茜道,“我明明记得我说的也不是送。”
这种话靳舟压根不信,当事人在给律师陈述事实经过时,都会隐去对自己不利的信息,因此他觉得刘茜多半是说了送。
但好在没有人能够证明,物品又确实贵重,加上刘茜明显是酒后行为,法院应该会判决撤销赠与。
“就是……”刘茜突然话锋一转,“还有个问题。”
靳舟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什么?”
“那人不承认我把表给了他。”刘茜气愤地说道。
“不承认?”靳舟道,“不是有监控吗?”
“那监控是背对着我俩,的确拍到了他戴我的表,但是他非说后来把表还给我了,当时酒吧里光线昏暗,压根看不清他离开卡座的时候,手上是不是戴着我的表。”
也就是说,没有人能证明刘茜说过赠与的话,但也没有人能证明那人戴走了刘茜的表。
好家伙,这是遇上无赖了。
“刘姐,你还是直接找刘哥吧。”靳舟选择放弃,“既然你已经找过警察,那应该也知道找律师没什么用吧。”
他猜刘茜应该是谎称被盗,让警察去查看了监控,结果警察发现是她自己把表给了人家,就让他们私下解决。
这种情况不能算盗窃,顶多只能算非法侵占,而非法侵占连警察都不会立案,要解决就只能上法院。
但上法院又是靠证据说话,如果对方就是咬死不认,刘茜压根拿不出任何证据,还怎么让人家还?
“别啊,舟子。”刘茜着急地说道,“这事儿要是让你刘哥知道,他不得说死我。”
“那你还……”靳舟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你看要不这样,你让虎子带几个兄弟去堵他,逼他还给我呢?”刘茜道。
“万一他就是不还呢?”靳舟道,“要是兄弟们没忍住动了手,又让虎子去蹲局子吗?”
刘茜懊恼地说道:“那你帮姐想想办法呗,舟子,你不是很厉害的律师吗?”
律师也不是万能的,有些时候吃了亏就只能认。
但毕竟刘茜也照顾过靳舟,他就这么把人打发走,多少也有些说不过去。
靳舟做了个深呼吸,吐出一口气,问:“你确定你把表给了他?”
“我真给了。”刘茜就差没对天发誓,“我带警察去找他,你没见他有多嚣张,说什么‘有证据就抓我’,我百分百肯定我的表就在他手上。”
靳舟没有完全相信刘茜说的话,这倒不是怀疑刘茜骗他,只是人的记忆很容易出错,刘茜自己记岔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行吧。”靳舟认命地说道,“我想想办法。”
总之得先确定那人是不是拿了表,否则其他都是空谈。
“谢谢你,舟子。”刘茜总算松了口气,“还有,这事儿你千万别告诉你刘哥。”
“我哪敢告诉。”靳舟还不想夹在他们两口子中间难做人。
把刘茜送走之后,靳舟拿上没电的手机,慢悠悠地往自家小区走去。
非法侵占的案子他一点儿也不熟,因为这类案子大多就两种情况:
一是明摆着侵占了别人的财物,在警方的劝说下,该还也就还了,没什么扯皮的必要;
二是被侵占了却没有证据,只能去法院提起刑事自诉,但也正因为没有证据,基本上不可能会赢。
无论是哪种情况,律师能派上用场的地方都不多。
因此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刘茜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但话说回来……
靳舟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位法官大人,去咨询咨询也不错。
看看时间——呃,好吧,手机没电了。
昨天换下来的内裤还丢在杨时屿家里,靳舟决定先回家拿套换洗的衣物,然后再去找杨时屿,说不定又可以蹭一晚上。
——不是具体动作的蹭,是抽象意义的蹭。
——或许也带着点儿具体动作。
拿一套换洗衣物可能不够,多准备几套也不错。
还有电动牙刷,老是用那五块钱一根的塑料牙刷也不是事。
哦对了,还有护肤品,虽然杨时屿的用着也不错,但也可以把他的拿过去,给杨时屿也用用。
靳舟一边琢磨着要带哪些东西去杨时屿家,一边拐进了一条离自家小区最近的小路。
小路两旁是老旧的居民小区,不知哪家哪户的窗户里飘出了综艺节目声,以及一家人哈哈大笑的声音。
靳舟心情不错地加快了脚步,而就在这时,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靳舟?”
“嗯?”靳舟下意识地转过身去,不过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见一个手背纹着蝎子纹身的男人,拿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直直地朝他捅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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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法侵占案改编自《是这样的,法官》里面的真实案件,会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第30章 你好变态
几乎是下意识地,靳舟用手按住了对方的手腕。
但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猝不及防,他的动作没能使对方停下,直直袭来的匕首还是顶到了他的小腹。
他的神经高度紧绷,感觉不到任何痛觉。
或者说,他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感受疼痛。
匕首抽走之后,又再次捅了过来。
这次靳舟迅速用双手逮住了对方的小臂,但奈何那人用尽全身力气往前冲,靳舟也只能步步后退。
他皱着眉头抬起眼眸,扫了眼袭击他的人,只见那人的眉宇间满是杀气,一看就是双手沾过鲜血的人。
“歪哥?”靳舟试着叫了一声。
早上杨时屿才提醒过他,他也只能想到这号人物。
二话不说上来就捅人,还真是够“歪”。
靳舟这一声显然是叫对了人,歪哥抬起视线和靳舟对视,眼中的杀气越发浓厚。
靳舟叫人的本意并非是想弄清这人是谁,而是打算让对方分心,然后趁机把匕首给抢过来。
谁知他话音刚落,后背就抵到了路边的墙上,匕首差点又顶上他的肚子,好在他全身的力气都用在双手上,硬生生地把歪哥的手给推了回去。
老是被动防御也不是办法,靳舟打算侧过身子,让歪哥自己撞到墙上,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一个黑色身影不知从哪里冲过来,在离两人还有几步之遥时,猛地高高跃起,一记飞踹把歪哥给踹到了几米开外的地上。
靳舟愣了愣,只见黑色身影丝毫不带停顿,又冲上前踢飞了歪哥手里的匕首。
歪哥后退着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靳舟,又看了看黑色身影,应是知道情况不妙,识时务地逃入了黑夜之中。
黑色身影没有追上去,三两步来到靳舟身边,焦急地问道:“你还好吗?”
尽管小路上没有路灯,但在微亮的月光下,靳舟还是看清了解救他的人,是个年轻帅哥。
“我……”神经倏地放松下来,靳舟才刚说了一个字,就感觉左边下腹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低头看去,不知何时衣角已经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没事”两个字没能说出口,靳舟的大脑被猛烈的眩晕所笼罩,意识就这么模糊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眼里是白色的车顶,耳畔回响着救护车的鸣笛声。
手不知被谁紧紧地握着,阵阵暖意通过掌心传来。
靳舟偏过脑袋看了看,当他看到那令人安心的身影时,下意识地扯出了淡淡的笑容:“杨时屿……”
“我在。”杨时屿连忙倾身过来,“你别说话。”
好疼啊……
靳舟想说。
不过他扫了眼救护车里的情况,开口却问;“那个救我的帅哥呢?”
杨时屿简直鬼火冒:“都什么时候了还帅哥!”
意识再次模糊了过去,当靳舟彻底清醒过来时,窗外的日头已经升得老高,被人捅刀的记忆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仿佛他只是平平无奇地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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