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那个时候,纪尧平生第一次产生了些许飞蛾扑火的勇气,把蒋衡视作了人生道路上或可同行的同路人。
可惜后来他们俩分道扬镳,纪尧就从此再没想起过这件事。
时隔六年,重新在蒋衡身上看到这枚挂坠,纪尧心里百味交集,酸酸甜甜,什么都有。
“还留着呢?”纪尧无意识地握紧了那枚挂坠,尽可能地语气轻松:“你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我以为你都扔了,不想要了。”
“当时在气头上,是都不要了。”蒋衡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这是漏网之鱼,当时拴在钥匙上,被我忘了。”
蒋衡和纪尧当初租房同居的时候,彼此买了不少礼物,也一起打点过那个家。但分手的时候蒋衡自己心里乱得很,他想要从头开始,不想优柔寡断地再把自己挂在纪尧身上,于是狠了心,什么都没留给自己。
但这只狐狸挂坠当时正拴在他的钥匙上,他匆匆忙忙地打理完自己,却把这件事忘了。直到再后来掏出钥匙看见它的时候,他心里已经过了愤怒上头的劲头,于是就再也没舍得扔。
但他扔不舍得扔,留着又难受,就干脆拆下来塞进了行李角落里,妥善地安放好了。
“只有这一条漏网之鱼?”纪尧问。
“不然呢?”蒋衡纳闷道。
“可是从青柏那送你回家那次,我看到你卧室床头的硬币了。”纪尧挑了挑眉,问道:“那个也是漏网之鱼?”
蒋衡先是一愣,紧接着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抿着唇笑了笑。
“是啊,你想要?”蒋衡故意曲解了纪尧的意思,明知故问道:“那我也把它打个络子挂起来,当车挂件怎么样?”
纪尧:“……”
那枚硬币的用处纪尧现在还记忆犹新,他只下意识顺着蒋衡的话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就觉得耳根子轰得一声烧了起来,连带着无法直视整辆车,顿时恼羞成怒,忍不住拍了一下蒋衡的手背。
“挂你床头去吧。”纪尧没好气地说:“还镇宅。”
“我也觉得。”蒋衡笑眯眯地说:“术业有专攻,按它的实用意义来说,放那正好。”
“而且那东西不算漏网之鱼。”蒋衡理直气壮地说:“那是我的幸运物,从归属权来讲,应该算我的东西。”
纪尧显然说不过蒋律师,闻言抿了抿唇,硬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那种重新回忆起过去的怅然被蒋衡三言两语打消了不少,纪尧轻轻松了口气,把钥匙放回了手扣盒里。
他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窗外的车水马龙汇聚成一条长长的灯带,霓虹灯的光晕透过玻璃落在他身上,带来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纪尧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指节,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道:“要不要再去一次?”
“什么?”蒋衡问。
“再去一次北海道吧。”纪尧说:“我想去。”
正值晚高峰,前面的路口堵了长长一条车道,远处红绿灯的警示牌刚刚由绿转红,蒋衡踩下刹车,顺手按了下驻车键。
“巧了。”蒋衡说:“我也这么想。”
蒋衡话音刚落,纪尧就觉得眼前覆上了一层阴影——蒋衡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安全带,倾身过来,捏住他的下巴吻住了他。
除非在床上等特定环境,其他时候,蒋衡的吻跟他本人的性格很像,温柔又克制,缱绻里带着点让人不忍拒绝的味道,哪怕是纪尧这样强势习惯于占据主动权的人,也很少在这个时候反抗什么。
蒋衡微凉的指尖擦过纪尧的侧脸,然后轻轻拢住他的脖颈,将他轻柔地往前带了带。
紧接着,他撬开纪尧的齿关,细密地勾缠上纪尧的舌尖。
纪尧微微抬起头回吻着他,右手垂在车座上,无意识地收紧了手指,攥住了身下的软垫。
他匆忙间抓了一把细软的绒毛,将靠垫上的绒毛装饰揪秃了一小块。
“从复合那天我就在想……”
蒋衡的声音含在唇齿间,听起来有些缥缈,又像是掺杂了些几不可闻的叹息。
“我在想,从哪里跌倒,就该从哪里爬起来。”蒋衡说。
纪尧顺着他的话想了一下“跌倒”的场景,未免有些好笑。
“那也太不吉利了吧。”纪尧微微垂着眼,轻声道。
“我也这么觉得。”蒋衡说:“所以不如再重新‘开始’一次。”
“我也想跟你重新开始。”蒋衡说。
他们当年就是从北海道的那处温泉民宿开始的,重来一次,蒋衡还是想把那里作为起点。
蒋衡是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在他心里,感情的开始和结束都应该有所标志,他好像天生需要这种“信标”来寄托自己的感情和期待,纪尧跟他在一起久了,或多或少也被他的脾性所影响,开始在乎起这些似有若无的“小秘密”。
“好啊。”纪尧冲他笑了笑,说道:“这个挂坠旧了,到时候,我再给你买个新的。”
蒋衡说了声好。
说话间,前方的警示灯重新由红转绿,堵着的车流开始慢慢向前挪动起来。蒋衡用余光扫了一眼车外,饶是再怎么不愿意,也得撑起身子坐了回去。
纪尧的唇角不知道被他俩人谁的齿关蹭出了一点小伤口,纪尧伸手碰了碰,碰到了一点热辣辣的触感。
他用舌尖舔掉了唇角的一点铁锈味道,然后缓慢地探出手,试探地越过杯架,往蒋衡那边伸了伸。
蒋衡目不斜视,但很快接住了他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
“我们约法三章好了。”蒋衡忽然说。
“什么?”纪尧问。
“彼此信任,彼此坦诚。”蒋衡说:“下一次要是出现问题,永远不要隐瞒对方。”
人生还长,他和蒋衡之间有得是路程要走。在那漫长的人生中,他们可能会遇到无数坎坷和障碍,也可能会碰到许多不得已的苦衷。
他们曾经因为不信任和不坦诚错过了一次,再来一回,势必要记住这个教训。
于是纪尧点了点头,认真道:“好。”
“那就说定了。”蒋衡忽然笑了,他捏了捏纪尧的手,偏过头看了纪尧一眼,说道:“回去我就把这个打印出来挂咱家门上。”
“咱家”这个字眼轻轻拨动了纪尧的心,但这次他没再抵触,也没再排斥,反而真的对这两个字代表的意义产生了一点隐秘的期待之心。
但蒋衡这句话也提醒了他,纪尧冷不丁想起被他遗忘的“秘密房间”,心里止不住地痒起来。
“真的相互不隐瞒了?”纪尧试探道。
“嗯,真的。”蒋衡说:“如果下次有什么不高兴的,我也会告诉你。”
“那你不如现在就告诉我,你在家里留了个什么房间。”纪尧好奇地问。
“哦——”蒋衡一猜他就沉不住气,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微微拉了个长音,笑道:“原来你在这等着我?”
纪尧挑了挑眉,脚腕交叠在一起晃了晃,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这个嘛……”蒋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示意纪尧倾身过来,然后俯在他耳侧,半真不假地吓唬他:“是用来惩罚你的。”
第69章 “在来了,很快就到。”
蒋律师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半真不假,非但没让纪尧的好奇心得以解决,反而把他的胃口钓得越发高了。
而且他管杀不管埋,任凭纪尧怎么旁敲侧击地逼问他,蒋衡就是笑而不语,什么也不说。
韩卉拿的是蒋衡的工资,自然把他视作第一老板,对此也守口如瓶,一问三不知,只说是蒋衡压根没告诉她细节,话里话外让纪尧去冲正主使劲儿。
纪尧左右问不出来,最后也干脆歇了心思,心说反正总有完工那天,蒋衡迟早得告诉他。
上一篇:被迫给他当了男妻以后/强势攻占
下一篇:江医生他怀了死对头的崽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