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为了立兄友弟恭的人设,哥哥一直很照顾弟弟,照顾得有些刻意,一直强调自己做了什么。
付晚看得叹了口气。
这俩不行,太装了,看着难受,齐烨对他好,从来都不图他什么。
齐烨摆了摆手,示意让这俩辣眼睛玩意儿赶紧滚蛋。
平心tv那边一阵动静,轮到当家主播果果了。
他心中微动,去“抓奸”的那个晚上,齐烨是见过果果的。
付晚看了眼齐烨,齐烨原本低着头在打分,这会儿突然抬起头来,带着点探寻的目光,看向走上前的果果,像是好奇,又像是不解。
按简书芸的流程,到最重要的3个人的选拔了。
付晚在想,他跟齐烨是协议结婚,也就是说,他俩是合伙人。
从他们结婚那天开始,齐家和付家的命运,就是相联系的。
这个项目做得好,那付家也可以获益。所以,他当然有必要插个手,帮齐烨把把关。
他坐正了身子,轻声说:“哥,这几个我必须帮你看看。”
齐烨手里正写字的钢笔一顿:“嗯,那你看。”
果果的歌舞付晚当初友情帮人捧场的时候没少看,所以这次的展示,他兴致不大。
他过于好奇齐烨的反应,所以一直托着下巴,斜着眼睛在瞄齐烨,看见齐烨薄唇边的淡笑。
很好,狗男人看得很认真。
“嗯,可以留。”齐烨对简助理说,“联系昕屿影业那边,问问有没有适合她的资源。”
付晚抿了口面前的气泡水,果味太淡了,只剩气泡的破裂感,让他嘴巴有些疼,麻麻地说不出什么好话。
“……这就直接介绍电影资源了吗?不再看看了吗?果果姐唱歌也很好听,你要不再给个这方面的资源吧?”付晚问。
不用再仔细些吗?这可是大项目,他是高质量的合作伙伴,他不想让齐烨亏钱的。
齐烨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也行。”
“……”付晚感觉自己被气泡水同化了,满脑袋里咕嘟咕嘟地都在冒泡。
他忽然想低头在齐烨的胳膊上咬一口试试,看能不能咬掉他哥在外人面前那道清贵的伪装。
他被自己这个恶劣的想法给逗笑了。
齐烨横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他态度不够端正。
因为精心的安排,这场面试结束得很快,老张无数次朝付晚投过来感激的目光,付晚全都视而不见。
“晚晚老婆,你是跟我去办公室待会儿,还是回游戏那边的宿舍?”齐烨问他。
“回宿舍。”付晚潇洒地说,“本豌豆公主今晚下凡,与社畜同乐。”
爱生气这种事情,会人传人吗?
他先前总觉得齐烨爱生闷气,跟书里那什么alpha易感期似的,但他现在好像也有点,情绪大起大落。
他今天像个坏掉的冲锋枪,毫无逻辑地想要无差别地扫射出现在齐烨身边的所有人。
他得找个人少的地方,躺平了思考一会儿。
“哥,我先回去啦。”他乐呵呵地打了招呼,走出去一小半路,才记起来自己的手机还揣在齐烨的兜里,只好又折回去拿。
“哥哥哥!”他追着齐烨的脚步,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就是跑得有点着急,“哎哟卧槽。”
先前骨裂的那只脚,原本就只康复了个豆腐渣工程,这会儿他一脚踩偏,疼得他想骂人。
齐烨原本只是听见后停在原地等他,但半天没见着人,回头看见一只蜷在地上的球形付晚晚。
他脸上强行维持着的冰冷瞬间一干二净。
付晚欲哭无泪地任齐烨横抱着自己去办公室。
“不是这双鞋的问题,是我走路太急了。”他说,“哥,你走慢一点,我有点疼。”
齐烨低头看了看这个这种时候还替鞋辩解的没心没肺死直男,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他说话时开合的柔软嘴唇,想把他的嘴巴给堵上。
“我早就说了,骨裂很难养,没康复前不许到处乱跑,你把我话当什么了?”齐烨劈头盖脸地,新仇旧恨凑一起,也不管有没有夹带私货,总之就是给他一通骂,“付早早,你把我话都当耳旁风是吧?”
“哎,我错了,错了,好吧。”付晚伸手去抱他哥的脖子。
被骂了一通,腰的位置紧紧贴着齐烨的小腹,他倒是安心了。
齐烨的体温似乎比他要高一些,温度有了电流的形状,从齐烨扣着他腰的位置一路流淌,心脏的位置一阵酥麻,脸颊微热,像是疲惫摆尾的小鱼,路遇了温暖的洋流,四肢百骸都跟着一起复苏了。
就好像,齐烨是他唯一的……过敏源。
“你就没把我当回事。”齐烨说,“晚晚老婆。”
恰逢二舅路过,阴阳怪气地说了句:“呵,兄弟俩吵架呢?激烈啊。”
兄弟这词儿,付晚平时用得多。
比起刚刚面试的那对塑料兄弟,他和齐烨才是合格的好兄弟。
照这个逻辑,齐烨对他好,都是因为把他当弟弟。
他忽然,很不喜欢“兄弟”这个词。
他正漫无边际地想着点不相干的事情,对某个词汇心生不满,齐烨开口了,语气还挺冲——
“没吵架,教训两句总不听话的老婆,床头打架床尾和,二舅您有意见?”
第35章 托词
二舅猪肝色的脸被呛成了菜色。
“小年轻,没羞没躁。”二舅低骂了一声后,像是躲着什么脏东西一样,走远了。
付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位长辈误会了什么。
这是在躲黄色废料呢。
齐烨把他抱到办公室的长沙发上,让他把脚搭在自己的膝盖上。
白袜子被往下折了些,露出一小节纤瘦雪白的脚踝,没有红肿,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
齐烨一手扣着他的脚踝,另一只微凉的手指压着按了按,问他疼不疼。
“按了不疼,但走路好疼的。”付晚说,“我裂开了啊。”
齐烨的指尖上像是有看不见的小火星,噼里啪啦地落在他的皮肤上,把他的脚背灼得燥热难耐。
不愧是唯一的过敏源。
不知道齐烨压到了哪个地方,他嘶地抽了口凉气:“齐烨,压得疼。”
齐烨挑了下眉,看来是真疼了,平日里付早早一般不会直呼他的大名。
“那你坐着。”齐烨说,“我去联系医生,晚上你跟我回家,别睡外面了。”
付晚答应了。
他趴在沙发上,看齐烨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天空已经放晴了,这间办公室所在的楼层高,能望见窗外天空里悠游自在的云朵。
风是细微的,雪白娇憨的云慵懒地躺在天幕上,软趴趴地戏弄着飞鸟的羽毛。
齐烨站在云下面,身形颀长,白色衬衣袖口的边缘镀了光,声音温浅,跟电话那边的医生说情况。
“嗯,他很好动,可能是先前没有恢复好。”齐烨说。
付晚有点不好意思。
齐烨先前为了让他快点康复,追着他让喝骨头汤。
结果还是,功亏一篑。
他似乎一直都活在齐烨的庇护中。
当初协议结婚的时候,宾客都说他俩般配。
付晚现在自己看着,确实般配,齐烨疏淡的气质,像天也像海,允许他自在游弋。
结婚真好,能让他完完整整地享受齐烨对他的所有偏爱。
能让他借着一纸结婚证,以合伙人的身份,理所当然地霸占着齐烨身边的位置指点江山,以合作为借口挑三拣四,修饰成心弦微动的托词,把自私的占有欲望伪装得冠冕堂皇。
“齐烨,给我拿个居家拖鞋吧。”付晚说,“太子妃想在你这里瘫会儿。”
齐烨挂断电话,视线垂向地面,一路走过来,盯着他看了会儿,从柜子里找了双鞋,递给他:“你别乱跑了,我等下带你去医院。”
“行。”付晚乖乖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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