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不要再和陈晏进行项目合作,周岁淮还是得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
陈晏他们公司底子很厚实,很少因为资金的事卡项目,但如果要直接跟陈晏交接,周岁淮还是觉着有些不妥当。
说着场面话把这件事圆过去之后,他们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敬酒。
周岁淮的酒量都是被这些酒桌锻炼出来的,老板跟小季总都被喝倒了,周岁淮脑袋也有点发晕,洗了把脸后,他艰难地扶着卫生间的门,朝饭店外走去。
陈晏正在车边抽烟,他远远看见周岁淮晃晃悠悠走出来,顿在原地,隔着渺白的烟雾看着周岁淮。周岁淮拿出手机准备叫个代驾,突然,听到陈晏出声问:“你是不是想要那块地?”
周岁淮吐出一口浊气,他滚了滚喉结,说:“我还在对比几块备选地。”
陈晏手里的烟被他缓缓掐灭。
“你从谁那里拿到地,都不会比我这里容易。”
周岁淮紧了一下眉:“你别给我来这些虚头巴脑的,话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你别误会。”陈晏道,“我只是基于上次跟你的顺利合作考虑的。”
陈晏跟着他往他停车的地方走去,周岁淮低着头,权衡这件事的利弊。刚刚喝下肚子的酒似乎开始让他头脑迟缓,耳边响起陈修远的两声“哥”都没反应过来。
陈修远又叫了一声。
周岁淮抬头望去,陈修远背着一个木吉他,站在路灯下,正神色晦暗地看着自己。
应该说是旁边站着陈晏的自己。
第38章 回家再哄好不好
预料之中的质问和恼火都没有来临,陈修远这一刻表现得比谁都像一个成年人。
他稳住肩上的吉他肩带,然后朝周岁淮快步走去。
“就知道你要喝酒,所以没去跟他们聚餐,来给你当司机了。”
周岁淮任由他牵起自己的手,把自己往车上带。陈修远还帮他拉开了车门,然后等周岁淮上了车之后,把门给关上了。
做完这一切的陈修远缓缓扭头,看着身后的陈晏。
他们隔着不远的距离,一个冷着眼,一个叼着烟,无声的锋芒在对视中交织。半晌,陈修远才沉默地把吉他放好,走上了驾驶座,插上钥匙后打火,把车在陈晏面前给开走了。
周岁淮倒是没醉,就是有点头晕,他看了眼后座上的吉他,问:“你们今天的表演怎么样?”
陈修远没吭声,周岁淮把身体立起来了些,又问了一遍。
“我不知道你说的应酬是跟你前男友待在一块。”
陈修远冷不丁道。
周岁淮愣了一下,说:“我们公司跟他们公司之前合作了一个项目,所以老板都认识,今天餐桌上很多人,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
陈修远深吸了一口气:“难为你喝完酒了还有这么清楚的逻辑。”
周岁淮被他噎了一下,想起自己之前装醉做过的事情,还是选择了跳过这个话题。
“能不能不说他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前头正好红灯结束,陈修远猛地踩了一脚油门,周岁淮被惯性撞得朝靠椅上一砸,耳边响起陈修远冷冷的声音:“每次一提他你就逃避,别这么明显行吗?”
周岁淮脸色冷了几分,问:“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情绪适合跟我讨论我前男友吗?”
“怎么不合适?”陈修远扭头看了他一眼,周岁淮记忆里还没见过陈修远这样剑拔弩张的神情,“在我抓到你跟他吃饭之后,不是你最好的解释时机吗?”
周岁淮也来了几分气,这些话真是怎么听怎么刺耳,他反问道:“抓到?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你抓到什么?”
陈修远脚下的油门越来越深,眼看车速要从八十飙升到一百,这里车少,但是路曲曲折折的,总是有大急弯,这么快的速度看得周岁淮心惊肉跳。
“陈修远,你现在开不了车就给我停下。”周岁淮紧抓着把手,厉声道。
陈修远一个急刹把车停下,周岁淮缓了好一阵才按捺住胃部的难受。见周岁淮准备拉开车门下车,陈修远冷冷道:“我不开,难不成让你这个醉鬼来开?”
周岁淮不由分说地开了车门,扶着车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陈修远从驾驶座下来,站在车的另一侧,一言不发。
周岁淮稳了会情绪,才拔腿朝他走去。陈修远正靠着车抽电子烟,他神色黯然,半边脸都陷在黑暗里,有几根发丝被晚风随意扬起,眸被垂下来的睫毛遮了大半,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他颓丧的情绪。
周岁淮捏了捏眉心,从口袋里拿出好久没抽的香烟,抽出一支后叼在唇瓣间,额前的发挡住了他的一部分视野,导致打火机的火焰还没碰到烟,自己就被快步走过来的陈修远粗暴地捏起下巴,渡了一口烟过来。
实在是有点猝不及防,周岁淮被呛得连连咳嗽,眼尾微红,盯着罪魁祸首。
陈修远猛吸了一口电子烟,虚白的烟雾衬得他下唇饱满又红润,他轻轻启唇,道:“哥,我今天好生气。”
他满怀欣喜想着周岁淮今天能来看自己演出,却在正式表演前半小时收到了周岁淮的微信。担心他喝了酒没法开车,特地去问了他助理饭店的名字,打车过来接人,结果还见着他跟他前男友边说话边往外走。
陈修远当即就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但陈晏一身剪裁精细的黑西装,看起来成熟稳重,陈修远生生忍下情绪,怕自己在他的对比之下看起来像个小孩。陈修远紧紧捏着拳,牙几乎都要被咬碎。
周岁淮轻叹了一口气,手向前伸去,用大拇指抹掉了他下唇的水渍,说:“我跟他真断干净了,但是有公事,总免不了要碰上面的。”
“但是你今天鸽了我。”没了刚刚在车里的鲁莽和狂躁,陈修远此刻看起来有点委屈,他头发刚刚被狠狠抓了两把,现在看起来蓬松又凌乱,“而且我看你们俩并肩走过来……”
陈修远紧了一下腮帮子,后半句话压得很低:“好像你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周岁淮用手把他翘起的头发给按了下去,那根头发就跟陈修远这人似的,又弹了回来。
“今天怪我临时鸽了你,下次有这种情况我绝对能推就推。”
陈修远朝前走了两步,低头靠在他肩膀上。
周岁淮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哥,你再哄哄我。”
周岁淮侧头轻啄了一下他的耳朵,轻声问:“回家再哄好不好?”
周岁淮还真以为经过刚刚的冷静,陈修远消了点气,结果到了床上才知道这崽子都憋着呢,粗鲁地把他翻来覆去弄,连以往最漫长的前戏都在陈修远闻着他身上的酒味后,被用惊人的力气把衬衣扣子给全部崩开代替了。
周岁淮感觉自己成了坠入深海的幼兽,被整个倾覆,堵住所有感官,随着大海的节奏浮浮沉沉。
几乎一夜无眠。
周岁淮昏睡到了下午,才想起自喃凮己旷了一天班,而陈修远已经去上课了。
周岁淮喉咙干得疼,他伸手够到床头柜的水,才发现自己光溜溜的手臂上全都是霸道的红痕。
他掀开被子一看,身上简直惨不忍睹。
以前被勒令不让种明显的草莓,陈修远昨晚把周岁淮的警告全给抛到脑后了,只固执地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一闭眼就是昨天夜里各种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周岁淮重重抓了一下头发,费劲坐了起来。
周岁淮到浴室去冲了个澡,回房间时看到床头垃圾桶里的套子,他心头一动,凑近数了数。
五个。
周岁淮一口牙差点压碎在嘴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把乱七八糟的床单留给陈修远来处理。
还好这个房东心大,把房子租给他们胡来,要是换作以前碰到过的三两天要上门检查的房东,周岁淮估计脸都没地方放了。
他还是觉得该把买房子的事提上日程了。
换了身舒服的睡衣在客厅休息,周岁淮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陈修远帮自己跟老板请了假,但是语气很不像他本人。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