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觉得再碰见陆知宴几次他都怕自己折寿,然后这才过了多长一段时间啊,他竟然就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让他生气了,放在以前,他巴不得气死陆知宴。
裴熙南揉乱了头发,抬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敞开衣领,转过身去看着夜景。
陆知宴在不远处用余光把裴熙南这一套小动作尽收眼底,他想了想,和旁边人说了一声有事,换了一杯新的红酒,走了过去。
“裴总。”
裴熙南突然被从身后叫了一声,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酒差一点撒出来,一回头正看见自己刚才想了半天的人,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没像往常一样回一句“陆总”,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怎么自己在这儿?”
陆知宴走到他身边,胳膊支在栏杆上,一条长腿屈起来,正好西装裤子勾勒出绷紧的臀线,裴熙南咳了一声移开视线,抿着唇没说话,陆知宴没等到回答,疑惑地转过头来看他。
裴熙南也侧过身来,开口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反问道:“陆知宴,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他想他应该用玩味的,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但是话一出口,他竟然感觉自己语气有点委屈,而且对着陆知宴说出这种话让他后知后觉地感到尴尬。
陆知宴闻言挑了挑眉,站直了身子,“裴总何出此言?”
“你刚刚看我过来就走了。”
“不然呢?裴总憋着一肚子坏水,不走难道还站在这儿等着出丑吗?m'm嚯g e氵夭艹冫欠我也要面子的啊。”陆知宴笑了一声,抿了一口红酒,裴熙南看着他被红酒浸泡之后变得更加深红的唇色和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的凸起的喉结,竟也觉得有点口渴。
“裴总说是不是?”
裴熙南张了张嘴条件反射一样想要反驳,可他偏偏还真被陆知宴说中了。
裴熙南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斩钉截铁道:“不对。”
陆知宴明显是在跟他打马虎眼。
“怎么不对?”
裴熙南一鼓作气开门见山,“我是说你送我西装那件事,我说的话你是不是生气了?”
陆知宴耸了耸肩,晃悠着酒杯,似乎是在等他接着说下去。
“我那天说话可能是有些过分了,但你知道的我这人就这样,衣服我确实很喜欢,只是当时听了前台小姑娘说的话有些生气没忍住说得重了一些。”
陆知宴静静听他说完,这是他没见过的裴熙南,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对着死对头反思自己可不是裴总能做出来的事儿。
“我知道。”陆知宴叹了口气,“但是那天确实是有点生气,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热脸贴了冷屁股,换做是裴总心里也不会好受吧?”
他这么一说,裴熙南负罪感更重了,脱口而出道,“那怎样你才能不生气呢?”
说完他就后悔自己嘴快了,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哄男朋友,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果然,陆知宴笑了一下,“让我不生气也简单啊。”
他向前迈了半步,拉近距离,虽然只有一两厘米的身高差,但是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裴熙南不得不微微仰起头来看他。
这个姿势太糟糕了,裴熙南在心里想,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像被通了电流一样,连带着头发都跟着发麻,强忍着才没后退半步。
“那天在咖啡厅里,裴总叫我的那一声,再叫一遍我就不生气了。”
“……”
裴熙南眨了眨眼睛,花了足足五秒钟的时间消化了一下这句话,等他反应过来,陆知宴已经退后半步回到原位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让自己再叫一遍老公???
裴熙南狠狠皱着眉,这怎么可能?这比要他的命还难。
他瞬间炸了毛,“陆知宴你不要太过分,我已经过来哄你了,你别见好不收。”
陆知宴“啧”了两声,果然这才是他熟悉的裴总,一点就着,脸皮薄得要命。
“过分吗?裴总上次不是叫得可顺口了吗?”
“上次是上次,这不一样,你别想再占我便宜,不可能的,你做梦去吧,梦里啥都有。”裴熙南别过头去,脸上仿佛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大字——痴心妄想。
“好吧。”陆知宴点点头,话锋一转,“可是裴总刚刚那样就算是哄我了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眼看着红晕从脖颈一直蔓延到耳朵尖儿,现在的裴熙南看在陆知宴眼里,和醉酒的那天差不多。
“你别得寸进尺,我说哄了就是哄了,从现在开始,你就不准再生气了。”
“啧,裴总真霸道。”
“霸道个屁霸道。”裴熙南小声嘟囔了一句,他觉得好热,一口喝光了红酒,把杯子按到陆知宴胸口上,陆知宴接过来。
“怎么了裴总?不好意思了?”
“谁不好意思?你才不好意思,这事儿一笔勾销了,我走了,你找你的施大小姐玩去吧。”
说罢,裴熙南转身就走,留陆知宴一个人站在原地揉了揉眉心,头疼又好笑。
亲妈有话说:南南,你要知道,以后叫老公应该是最简单的称呼了。
第15章 生病猫猫
裴熙南一直到回到家里脸都是热的,在门口踢掉了鞋,衣服随手甩在了沙发上,把自己砸在床上,脸埋在了被子里。
心跳乱七八糟扑通扑通的,他捂着被子翻了个身,在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又坐起来,精心设计好的发型早就乱糟糟的像鸟窝一样了。
陆知宴刚才那么一提醒,搞得他现在又满脑子都是那天的事儿了。
不是说好了让他忘掉的吗?怎么还记得。
裴熙南抱着枕头,泄愤一样在上面砸了两拳,好像砸的是陆知宴本人一样。
看着枕头上被砸出来的坑一点一点恢复原状,裴熙南安静了一会儿,扔下枕头,到客厅里把沙发上堆成一团的西装外套挂好,打算冲一个凉水澡。
温度堪堪过了三十度,水流被开到最大,带着强劲的力道和哗哗的水声,从头顶直直浇下,不过几秒,裴职南浑身上下就被浇了个透。
他随手擦了一把从额头上流下来快要进眼睛里的水滴,甩了甩头发。
冷水让他清醒,酒会之后的燥热感逐渐退去,裴熙南支着墙壁,发出一声低喘。
被冲干净了,沐浴露的白色泡沫混杂着满手的黏腻。
他关掉水阀, 缓了一会儿,拿浴巾裹在腰上,光脚回到了卧室,后知后觉的有些冷了。
扯了浴巾,裴熙南赶紧钻进了被子里,只留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今天实在大累了,刚一碰到枕头,裴熙南就睡着了,然而他这一觉却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奇奇怪怪的梦,他梦见自己正在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真切的如同真实发生的一样,但是不太妙的是他是下面那一个,他在梦里拼命想要挣扎却好像被缚住了双手双脚一样动弹不得,他迫切地想要看清对方是谁,眼前却是一片虚影,狠狠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模糊终于逐渐变得清晰,却是一张不可思议的脸——陆知宴笑着问他,“爽吗?裴总。”
裴熙南猛地惊醒,这简直比噩梦还恐怖,真是离离原上谱,比他上一次那啥的时候想起陆知宴的脸还离谱。
装熙南一头冷汗,也不知道被子盖得太严实捂出来的,还是被梦吓的,房间里灰蒙蒙的,估计快要亮天了,他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骤然亮起来的屏幕晃的他眯了眯眼,适应了过后才重新睁开看了一眼时间。
刚过凌晨四点,他正常七点起床,还能再睡上两个多小时,裴熙南喝了一口水,重新钻进被窝里,然而闭上眼睛却越来越清醒,梦里的场景历历在目,不可控制地在脑海里电影一样循环播放,成功顶替了之前咖啡馆里的尴尬事件。
大脑不听使唤,越不让想越要想,裴熙南努力放空自己却无济于事,只好想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这下可好,乱七八糟想了一堆,混合在一起更让他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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