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和你在一起吗?”
在漫长的沉默后,季匀这样问我。
我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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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季匀说,我刚跟季温做了好几回。
“你哥哥比你要好多了。”我把嘴唇贴近话筒的位置,压着声音继续说,“跟你做爱,比不上跟他做的十分之一。”
第221章 两百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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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后果地说出这些话让我感受到了短暂的痛快,可在一切重归寂静后,我又有些后悔起来,觉得我所谓的“报复”幼稚而无聊,不仅伤害不到季匀,还违背了我自己的原则。
以前我从不失眠。
我煎熬地辗转反侧,回想着迄今为止发生的一切,想着自己为了摆脱这种处境做的挣扎和反抗。
没人能告诉我解决问题的标准答案,我无法分辨我的选择是对是错。
季温从背后搂住了我,被子下我们的身体紧贴着。我被他的气味包裹,闭眼时回想起第一回 跟他出去玩,在公交上他握住我的手,我的心脏怦怦地乱跳,为能和他有这样的亲密接触紧张和害羞。
我握住了季温放在我小腹上的手,鼻尖微微地发酸。
等到毕业,我就能离开巷子,放下变质的友情,脱离破碎的家庭……可我现在只能继续忍受,四面都是被垒高的墙,没有任何出口能让我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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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镜子看自己有些苍白的脸,呼了口气,揉揉腮帮子,试图露出正常的笑容。
季温给我买了早餐。
我一边低头啃着包子,一边跟他并排坐着等公交。
“昨晚我给季匀打了电话。”我看着路上的小水洼,跟季温坦白说,“我故意说了些激怒他的话,他什么都没回复我,应该是生气了。”
季温说:“那就让他生气吧。”
我继续说:“下学期我会很忙,不会再想这些事了。”
季温说:“是该这样。”
他没有看我,目光落在马路对面的常青树上,过了会,才接着跟我说:“我妈知道你家的情况,多做一个人的饭也不复杂。你爸和你奶奶暂时都没法回来,只留你在家,我不放心。”
“住哪里都一样。”我突然赌气起来,不想听他的安排,说,“我可以住曲尧家。”
季温说:“可他没法照顾你。”
“季匀就会照顾我吗?”我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知道我很怕他。”
曲尧肯听我的话,对我来说他家还算是安全基地,不会让我产生太大的危机感。
“小召,”回家那趟公交出现在路口时,季温也站了起来,跟我说,“我只是希望你能被我的家人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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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季温给季匀通报了消息,季匀准时撑着伞守在巷子口等我们,那只叫招财的白猫正绕着他的小腿打转,似乎是在讨食。
季匀弯着眼睛跟我打招呼。
我假装没看见他,一句话都不跟他说。弯腰摸了摸朝我跑过来的招财后,我决定绕开他去找曲尧。
“上回是我不好,”他从后面赶上来,用力拉住了我的胳膊,“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我试着甩开他的手,但他的力气大得很,只好回头看他,睁着眼睛盯着他,仍旧不愿意跟他说话。
季匀捏着我的手腕,眼睛很快地眨着,跟我说:“我有好好反省自己,之前没让你舒服,是我技术不好,我应该多考虑一下你的……”
他哪里有反省自己!我听了他前半段话,顿时又生气起来,在他哥提着面包从巷口走过来时,我一时没控制住,抬起另一只手,往他那张漂亮的脸上又抽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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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他,就抽他(
第222章 两百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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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比脑子动得要快,听到那清脆的一声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我打完也没后悔,唯一后悔的是刚刚使的力不够大,在他脸上留不下什么痕迹。
季匀别着脸,长睫毛微微垂着,可抬起的唇角没落下来。过了会,他抬眼看我,没有露出任何气馁的神情,笑着跟我说:“又让你生气了吗?”
雨珠从雨棚上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巷子里的下水道里湍流的水流哗哗作响。
我看到季匀的衣袖被淋湿了一块,门口悬着的灯没有亮,昏暗的光线中,他的脸白得有些过分,只有被我打过的地方泛着点红。
“我要去找曲尧。”我趁机把手收了回来,在心里呼了口气,跟他说,“你待会想来一起写作业就来吧,我也没法拦你,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
说完,怕又被他和他哥哥拖住,我把伞扔在我和他中间后,转身就往曲尧家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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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得太急,差点直接撞在要出门的曲尧身上。他愣了那么一小下,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搂住我的腰,把我抱进了他家里。
“回来了?”曲尧很熟练地把我托着抱到了他家的沙发上,轻轻地摸了下我沾着雨水的鬓发,笑着把脑袋压在我肩上,跟我说,“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刚出门就看到你,说不定我们之间也有心灵感应。”
他也不提“共识”的事,只是这样抱着我,安静地过了好一会后,才把温热的嘴唇贴上我的脖子,手掌揉过我近来长了许多的发尾,跟我说:“我想给你打电话,想去陆筠那找你,可你没给我联系方式,也没给我去找你的资格。”
曲尧这样说完,握住了我的一只手,褐色的眼睛望着我。
他拉起我的手,把脸颊贴在了我的手背上后,又别过头,在我食指的指节上亲了亲。
我对我发小一直抱有某种期望,期盼他能早点注意到我煎熬的处境,不要瞻前顾后地考虑那么多。他想保护我,其实不需要这样谨慎地征求我的同意。
“我跟他们聊过了。”我把手从他的掌心里抽了出来,别开头,低声跟他说,“可我觉得我什么都没聊清楚,大家都在故意装傻,也许我再没主见一点就好了,一切听你们的安排,我也会过得轻松一点。”
低头时发现自己的刘海也有点长了,垂下来会遮住视线。
“余召,你有你自己的意愿。”曲尧停顿了好一会,才接着说,“没人能剥夺你的自由。”
我抬起头,说:“事实上谁都可以。他们可以,你也可以。”
像我这样的人,谁都可以用爱的名义剥夺我的自由,没收我向上的绳索,让我一辈子都住在“安全”的井里。
“回来时我见到了季匀,”我站起来,把我的书包放在了沙发上,扭头跟曲尧说,“忍不住又给了他一巴掌。”
曲尧哦了声,捏捏我书包上挂着的小北极熊,跟我说:“下次记得打两巴掌,看起来会对称一点。”
我没想到他也这么附和我,默了会,小声说:“我怕他还手,打到就赶紧跑了。”
说完,我看向虚掩的大门,想:我才不需要那种不听话的坏狗,不仅不保护我,还会时不时扑上来咬我一口。
第223章 两百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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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匀还是来了。
他端着烤好的蛋糕进门时,脸上仍带着灿烂的笑容,好像完全忘了一小时前被我甩巴掌的事。
这也在意料之中,要是他不来,我反而会觉得奇怪。
外头雨小了,但刮起了风,窗户的玻璃被吹得砰砰作响。屋里没外边冷,但也不暖和,曲尧给我倒了热牛奶,我捧了会杯子,才把手心暖过来。
“我还有两篇赏析没写,”季匀很自然地把盘子放在桌子上,从他的书包里拿出了放假前发的语文卷子,盘腿坐到了我旁边,说,“希望晚上能解决掉全部,明天能骑车出去玩玩。”
我低头拿圆规在卷子上作图,决心当季匀是空气,不准备跟他说话。
“我以为你第三天就该写完了。”听到曲尧在跟他说话,语气和以前没有区别,“你也会把作业留到最后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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