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他还一边得意的拿手比了个“八”的手势。
简霁给他披上外套,然后往外走,他说:
“《月上眉梢》我还没签合同。”
一瞬间,桑嘉意如遭雷击,他没想到自己在合同上栽了两次!
简霁转过身,看着呆滞在原地的桑嘉意,没忍住弯了下嘴角,眉眼间罕见的带着几分风流痞意:
“小朋友,还是太年轻了。”
第13章
桑嘉意光顾着郁闷,连刚结婚的那种微妙心情都没了。
倒是简霁觉得有点神奇。
简霁真的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他也是真的很厌恶婚姻。
可是现在,除了一点不自在,他内心很平静。
简霁看了下左手腕的手表,然后问桑嘉意:“今天有事吗?”
桑嘉意愤愤点头:“有。”
简霁给他拉开副驾驶的门,笑了:“好的,没有,那跟我一起去个地方。”
桑嘉意:!!!
当桑嘉意被人带到医院的时候,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中:“干嘛呀?”
简霁带着他直接往楼上走,很明显提前已经都做好了准备。
“给你做个全身体检。”
显而易见,这小孩的身体不怎么好,还是要来看看才能放心。
桑嘉意抗议:“那个是婚前体检,我们已经结婚了!婚后不需要做体检了!”
大多身体不好的人其实都很排斥医院,桑嘉意也不例外。
一是小时候来医院的次数多了,本身就反感。
再就是有一种掩耳盗铃心思,只要不来检查,就觉得自己好好的,什么毛病都没有。
“抗议无效。”
桑嘉意揣着手,小声抱怨:“我们俩又不做什么?为什么要体检?”
简霁听到这话一愣,看着小孩漂亮干净的一张脸,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桑嘉意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白皙的脸颊一下子就红了,从薄薄的皮肤由里到外的透出来,看起来很嫩。
他眸子亮晶晶的看了简霁一眼,装傻:“啊?”
此刻简霁眯着眼睛看他,不禁想到之前在民政局对方说给他加81场床|戏,还有靳飞说的,这小孩儿什么尺度大的都敢改。
简霁开口问:“你想我们之间做些什么?”
他语速放得慢,好听的声音带着点戏谑的调。
桑嘉意连脖子都红了一片,彻底不说话了。
电梯门打开,有人进来。
简霁笑了出来,他说:“就算我们不做什么,你也要体检。”
桑嘉意安静如鸡,不敢反驳。
这个体检可以说是想当的详细,可能是简霁提前打过招呼,大多数的结果都是加急当天就出来了。
简霁和桑嘉意坐在老医生的面前,就见医生看了桑嘉意一眼,然后叹了口气,叹得桑嘉意心慌慌。
似乎看出了简霁才是真正做主的人,他直接将资料放在了简霁面前,解释道:
“大毛病到没有,但浑身都是小问题,一具身体,千疮百孔。”
简霁的目光沉沉的落到了旁边的桑嘉意身上,桑嘉意心虚的垂下了头,然后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人轻轻的抚了一下。
桑嘉意侧头去看简霁,他已经收回了视线在看桌上的体检报告。
老医生一边碎碎念道:“贫血,低血糖,抵抗力低下,估计天气稍有些变化就会生病,最严重的还是胃。”说到这里,他看向桑嘉意,“是小时候没有吃饱吗?”
桑嘉意一愣,简霁的视线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小时候是被桑家那对夫妇养着的,知道他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所以对他并不好,再加上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更不会怎么管桑嘉意。
他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轻轻颤了一下,然后垂了下来,像是要折断的蝶翅。
简霁眼底暗沉了一些,闪过一丝戾气,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已经冷淡了很多。
“您直接说吧。”
医生会意:“幼儿时期是各器官都在发育的时候,那时候受到的损伤几乎是不可逆的,现在造成的一个影响就是胃很脆弱,食量小,吃到点不太好消化的食物,胃就会受到刺激,因为以前没吃好,所以身体的营养也跟不上。”
桑嘉意就静静的听着,简霁认真的一点一点询问要怎么调养。
中途,他侧头看了一眼男人线条凌厉的侧脸。
最后简霁收拾好了所有的体检报告,心里对今天和医生的谈话总结出了一个结论——
要像捧着珍贵的瓷器一样对待桑嘉意。
结束后,简霁带着人到地下车库里,一起坐进了车子里。
桑嘉意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总之气压有点低,对方一直没有说话,惹得他有点紧张,他也就不敢吭声了。
简霁的右手搭在方向盘上,也没有启动车辆,修长的食指很慢的敲击着方向盘。
底下车库光线昏暗,男人俊美的脸被一道线分割开来,一半处在明光下,另一半隐匿在阴影中。
像是昏黄滤镜下的老电影,带着一种高级的质感。
最后,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男人侧过了头,那缕光影就在他的脸上游移,最后整张脸都出现了灯光下。
他问:“小意,愿不愿意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桑嘉意瞪大了眼睛看他:“一起住?为什么?”
简霁解释道:“这只是我的提议,决定权在你。”
毕竟凭他们现在的关系,他提出这个建议已经是越距。
“我只是觉得,就算是协议结婚,不可否认的是,我们之间都多了一层关系,你的身体情况刚刚医生也都说了,现在需要好好调养。”
“而且你现在一个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桑嘉意搁在腿上的手有些纠结的搅在一起。
半晌,他问道:“你对谁都这么好吗?要是今天和你结婚的是另一个人呢?”
简霁扬了下眉:“好吗?我还什么都没做呢,而且你说的那种假设不存在,我说了,我不能接受我的婚姻关系上出现别人,就是很排斥,所以别人不会有那个机会。”
桑嘉意自小生活的敏感,最是会看眼色不过。
大多时候他都会做到适可而止,可现在,他却忍不住究根结底:
“那又为什么你的另一半的位置上,只能是我呢?为什么是我,你就不会排斥。”
他是真的很好奇。
简霁不禁想起了6年前,那个蹲在灌木丛旁哭得眼圈红红的小少年。
那天他哄了好久,好不容易把人哄得不哭了,可在得知那天是简霁外公的忌日后,他一下子又哭了出来。
也不是嚎啕大哭,就是静静的垂着头看地,怔怔的落泪,豆大的泪珠从他的眼眶里滚落出来。
看起来反而更招人疼了。
简霁不禁觉得好笑,就听他抽抽噎噎的说:“哥哥,你不想哭吗?”
那时候,桑嘉意正是想爷爷,很容易把一个老人的形象代替到自己爷爷身上,一听到简霁说他外公去世了,他的情绪完全控制不住。
简霁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说:“我是成年人了,我不哭。”
然后桑嘉意声音很细,抽抽噎噎的带着鼻音说:“哦——可我还是个小朋友,我可以哭,但现在不算我哭,我只是在替你哭。”
“我不需要你替我哭。”
然后桑嘉意侧头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眼睛,那天简霁带着口罩和鸭舌帽,桑嘉意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的一双漆黑眼眸。
桑嘉意的眼里蒙着一层泪水,眼前有些模糊,可是他笃定的说:“不,你是想流泪的,只是没有泪水。”
敏感的小孩对他人情绪有着天然的感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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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霁想着这里,哑然失笑,目光落在坐在副驾驶的桑嘉意身上。
过去了6年,对方好像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瘦瘦小小的,带着一种敏感脆弱的漂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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