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个优秀的辅助一定是一个合格的ACD”,陈禾即使玩的辅助也称得上技术意识双双在线,做得好视野又游走得很适当。
但现在这把显然玩脱了。
朱鸣涛看到对面第二次偷龙但是己方辅助却无动于衷时松开了握鼠标的手。
……
“你敢再不在状态一点吗?”朱鸣涛问。
陈禾取下耳机,说要下楼拿啤酒。
“我要罐装的。”朱鸣涛说。
陈禾说好。
朱鸣涛实在太了解自己这个发小了,他说好并不代表听进耳朵里了,每次都是下意识就回答好。
果然,这件事在陈禾拿了俩瓶装啤酒上来后得到了证实。
“你魂丢了吗?”朱鸣涛叹了口气然后用牙把盖儿给咬开,“我都说要罐装的了。”
“是么?你跟我说了吗?”陈禾不可思议道。
“说了啊。”
“……我没听到。”
“放屁,你还说好来着。”
……
游戏没玩尽兴,两人提早离场,他们没把时长玩够,朱鸣涛觉得亏,又去冰柜里拿了两瓶罐装啤酒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朱鸣涛提议去以前新城一中的初中部逛一圈。
新城一中早几年成立了教育集团,高中部跟初中部不在一块,但也不算隔得太远。
初中部看门的大爷还认得这两人,就放了他们进去。
朱鸣涛跟陈禾认识得太久,共享一个童年,能聊的事情太多了。
他还记得这货初中喜欢过3班一姑娘,具体记不太清了,仿佛是姓罗,各方面都挺一般的,当时朱鸣涛纳闷了很久,不明白陈禾是怎么在人堆里把那姑娘挑出来的。
后来暗恋了好几年,这段感情就无疾而终了。
初中的那拨人升学的升学,去异地的去异地,大家就跟随处乱洒的豆子一般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在哪着地,要是没缘分碰面自然就断了联系。
朱鸣涛的啤酒喝完了,他们在操场找了半天才看到垃圾桶。
初中部这边的乒乓球桌是用水泥砌的,陈禾灰都没拍就跳上去坐下了。
“脏不脏啊?”朱鸣涛说:“我跟初中那会儿可不一样了,现在有洁癖的。”
“脏啊,但又没别的地儿能坐了。”陈禾说:“嫌脏你站着呗。”
朱鸣涛切了一声,最终屈服了,短暂地治好洁癖后也跳上去坐下。
月亮很圆,很近,就挂在两人正对面那幢教学楼的上头,那点光亮清清冷冷,如水般倾泻下来。
初中生早放假了,楼里灯全黑着。
“你以前喜欢的那女孩儿叫什么来着?”朱鸣涛突然问。
陈禾以前被问到这个事时会说“能不能别瞎说”然后含糊过去,但这次他只是灌了自己一口冰啤酒,然后说:“罗紫绮。”
末了还补充一句,“特漂亮。”
“反正你每次喜欢谁就给那人套一巨厚的滤镜,还都觉得好看得跟天仙似的。”朱鸣涛晃着腿。
“什么叫每次?”陈禾不乐意了,他仰头喝啤酒的时候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像是投篮般出手把易拉罐扔到对面的大号垃圾桶内。
垃圾桶距离乒乓球桌目测得有十米远,中间还有一颗歪脖子树作障碍物,没想到还给这货扔进去了。
“六。”朱鸣涛说:“要不要给你鼓个掌?”
“六你六舅。”陈禾说。
“我没六舅。”朱鸣涛回他,“我外婆生三个,我只有大舅跟二舅。”
陈禾看了他一眼然后仰倒在水泥的桌面上问:“还有一个呢?你外婆不是生了三个吗。”
“你猜我妈怎么来的。”朱鸣涛无语道。
……
朱鸣涛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自己未来的打算。
陈禾的这个兄弟从小就比自己懂规划。
朱鸣涛说了好几个城市,无非是这个城市节奏比较慢,那个沿海发展好但又离新城太远,或者如果学以后真学数学专业肯定得读研了,不然……
陈禾被冷风吹得头晕,从他躺着的这个视角可以看到一棵香樟树巨大的树冠,风把叶子吹得左摇右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被朱鸣涛感染,也跟着想些以后的事。
虽然毫无逻辑就是了。
比如什么还要读研啊,这得读几年喔,高考过后真的不想再读书了……
“有人给你发消息。”朱鸣涛把陈禾手机给他扔了过去。
陈禾拿起来解锁了。
“谁啊?”朱鸣涛问。
陈禾盯着手机看了得半分钟才慢半拍地说:“周牧一。”他像是不知道怎么回消息,手指顿在那,最后干脆把屏幕摁灭装没看到。
朱鸣涛把发小的行为和神态净收眼底,最后说:“回去吧。”
陈禾爬起来,跳下去地时候勾住朱鸣涛的肩膀,两人因为惯性就一块往前踉跄,差点摔一块。
“哎呦我操。”朱鸣涛骂道:“陈禾你个崽种。”
陈禾乐了,笑起来,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
……
朱鸣涛回家的路上刚好要路过陈禾家的店,两人快分开的时候陈禾才想到老妈要他拿的那两盒东阿阿胶。
“这是给阿姨的。”陈禾从包里把东西掏了出来。
“太客气了。”朱鸣涛提在手上,“这玩意我能吃吗?”
“行啊,你要是虚就也给自己来点。”陈禾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五金店老板刚好走出来关卷闸门,他跟朱鸣涛说:“到家了给我发消息。”
朱鸣涛走过去捶了一下对方肩膀,“下次见估计得开学了,提前跟你说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陈禾也说。
已经告完别了,但朱鸣涛还杵在那,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还整依依惜别这出?”陈禾开玩笑。
“不行啊?”朱鸣涛反问他。
陈禾说“行,怎么不行?”然后两人僵持了一阵儿还是他把话说破的,“朱鸣涛。”
“嗯?”
“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陈禾百无聊赖地用运动鞋去蹭地上干枯的树枝,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样子。
“嗯,我吧,”朱鸣涛也低着头去看陈禾蹭树枝,他吸了口气,像在组织措辞,“我是觉得你没必要做没有未来的事,你懂我什么意思吗?”
陈禾没说话。
“跟他相处的人是你不是我,但你心里得有点数。”朱鸣涛说:“别跟男的……不然以后会很难搞。”
……
陈禾嗯了一声,手插兜里握着手机,“知道了。”
第28章 不可以吗
“一个寒假过去我看你们都有点陌生。”
“陌生个锤,统共也没放几天假,又来坐牢了。”
“哎。”
……
过完年没到初十就开学了,不过一中一直就这尿性,大家嘴上骂两句其实都有心理准备。
“高三楼那边的尖子班就给了五天假让人回家过年。”王康远边摇头边说:“据说他们这学期做题强度特高,每科都开始周考了。”
应该的,高三党最后一学期了肯定抓得严,算算时间他们那边应该考完一模,准备二轮复习了。
田帆骂了句离谱。
叶爱也说:“受不了。”
高三楼跟高二楼遥遥相望,拥有绝佳的地理位置,距离校园超市,校门,食堂都近,但同时也是一幢人间炼狱。
期考段考月考周考跟随堂小测的强度压下来大家一般会先心态崩掉,经过无数次心态的崩塌又重塑后就可以顺利进入麻木阶段了。
然后麻木且机械地完成高考。
这是基本规律。
等现在高三的这拨人毕业了他们这批就要搬进高三楼去。
“谁都免不了走这一遭。”王康远拉长语调拍了拍自己的左右同桌,“加油吧,学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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