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明川的手推着进屋,上楼,一切看似正常,但又好像很玄幻。
被安置在床上之后,尤问听到自己轻飘飘的说:“肚子在叫,胃里难受。”
傅明川将他的手放在薄被里:“我让人去……”
尤问打断他:“你自己去。”
傅明川顿了下,很快站起来:“我顺便买点解酒药,你在家里乖乖的。”
尤问“嗯”了一声,听到傅明川车子开出去的声音,他起身下床,先是看了一眼床品。
深墨绿色的四件套,薄被下压着2个羽毛枕,床头灯是简约风,地毯看起来刚被清理过。
尤问着了魔一般走向床头柜,打开下面一格,里面果然放着傅明川惯用的电子产品,是去年的款。
尤问的手紧紧抓着平板电脑的保护套,许久许久才松开。
他站起身走向衣帽间,打开一格,满的,再打开一格,还是满的。
走出房间,打开隔壁房间的门,是书房,满满当当摆满了各式书籍,书桌上的烟灰缸里是还有没来得及清理的烟灰。
再打开一间,是小型健身室,里面的器材是被用过的,而且是经常在用。
下楼,尤问仰着头看大厅顶上的吊灯,有薄薄的一层灰尘。
厨房,被使用的痕迹更加明显。
颤抖着手,尤问打开冰箱,里面满满当当。
尤问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半伏在冷藏室里,温热的眼泪打湿了冰箱的隔板,双开的冰箱门回弹,靠在尤问背上,掩住他的哭声,却让他看起来更可怜了。
这就是傅明川不曾让他参与过的私生活,不允许他出现的私人地界,是他打电话问傅明川什么时候回家,傅明川说不回去时候的归处。
大灯好漂亮,花园也好漂亮,可漂亮的尤问和这里格格不入。
第16章
傅明川回来的时候尤问已经睡着了,但没有睡在二楼的床上,而是睡在大厅里。傅明川上楼看了一圈没找到人,心里有些着急,因为尤问电话也没带,他怕尤问喝醉了一个人乱跑。
幸好尤问只是睡在大厅里。
傅明川想让他起来吃点醒酒药,但是又不忍心把人叫醒,最后决定将人抱到楼上,如果人醒了就吃药。
不过尤问没醒,傅明川只能妥协。
房间里没有夜灯,所以傅明川没关灯,睡得也很轻,怕尤问半夜醒了不熟悉环境害怕。
不过尤问倒是睡得很熟,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傅明川揽着他让他再睡一会儿,尤问不肯,傅明川就同他一起起床了。
洗漱用具傅明川安排人买的新的,亲自下楼去帮他拿,尤问很细致的看了洗手间,连熏香都放得和甘熙路的房子同一个牌子。
牙膏是傅明川帮他挤好的,尤问随口说了句谢谢。
傅明川问他:“谢谢谁?”
尤问说:“谢谢傅明川。”
两人一个质问,一个回答质问,气氛不太和谐,不过傅明川没生气,只将尤问翘起来的一撮毛往下压了压。
下楼后尤问听到花园里有声音,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往外看,看到花园里有人在作业,他好奇的往外看了一眼,傅明川问他想不想去花园看看,尤问在临江苑的时候好像也很喜欢待在花园里。
尤问摇头说不想,眼睛却又往外看了两眼,傅明川让他先吃饭,吃过饭再带他去看,说着摸了摸尤问的肚子:“昨天晚上就喊饿了。”
尤问的肚子果然咕咕叫起来,傅明川领着他去了餐厅,很快有人上了几道小菜,都是尤问喜欢的。
尤问有意的盯着这个家的帮佣看了一会儿,没从对方眼中看到异样。
傅明川问他:“在看什么?你认识?”
尤问摇摇头:“面熟。”
傅明川不怎么在意:“以后就认识了。”
尤问将小菜和粥拌在一起喝了一口,语气轻松的问:“你以前没回山水居的时候就住这里啊?”
傅明川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异常,“嗯”了一声:“有时候从公司走得太晚就直接住这边。”
不过正式订婚后傅明川来这边住得很少,除了出差和回临江苑,一般都是和尤问住在一起。
尤问点评:“房子好看。”
又问:“这几天呢?”
傅明川直觉尤问这话里有陷阱,尤问对他有戒备心,对他不信任,对他感到失望,对他们的关系毫无期待,尤问甚至不想回家,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自己,可他出差回来也只在这边住了一天而已。
人生第一次,傅明川不敢正面回答,因为他直觉自己回答之后会失去什么。
到底是失去什么,他不知道。
尤问笑了下,没等他回答:“对了我和你说了没,我姑姑回来了。”
傅明川反问:“谁?”
尤问“哦”了一声:“你没见过,她之前一直在D国。”
傅明川点点头:“你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长辈是需要见一见。”
尤问有些踟蹰,不知道怎么说:“我上周和她一起吃过饭,她想让我搬过去和她一起住。”
傅明川那种感到危险的直觉落地,他声音比平时轻一些:“那我怎么办?”好像他才是被辜负的那个人。
尤问笑了下,眼睛都眯起来:“我没答应啊。”
傅明川的心放下来,看着尤问又喝了一口粥,然后说:“不过我姑姑说让我把欠你的钱还给你。”
傅明川放下筷子,盯着尤问,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尤问声音也轻了一些:“我想说你就把钱收了行不行?”
傅明川面上最后一点表情消失:“什么钱?我包养你的钱?”
第17章
尤问几乎是立刻放下勺子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被傅明川冷声呵斥:“站住!”
尤问站住,然后回身,在桌上扫了一圈,抓起餐桌上的餐具纸巾就往傅明川脸上丢,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下来,他带着哭腔骂人:“你混蛋!”
厨房的人听到动静走出来朝这边张望,看到傅明川衣服都被弄脏了,还拽着尤问不放开:“对,我是混蛋,我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没有待在你身边,让你在外面受了委屈,可是你现在想怎样,你要告诉我,你现在什么都不说,我猜不到。”
傅明川捏着尤问的肩膀,将人捏疼了也没松手,只定定的看着尤问的眼睛:“尤问,我猜不到。”
尤问很想伤害傅明川,可他说不出太过分的话,也伤害不到永远强悍的傅明川,他只是实话实说:“你不用猜,你离开我也没有错,毕竟你从没有爱过我。”
“你对我没有责任,永远不用因为我喜欢你就迁就我。”
“我不想和你吵架,你放开我行吗?”
傅明川执意等一个答案:“所以你到底要什么?是不是只要我爱你?”
尤问有些难过又短促的笑了下:“你自己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爱一个人。”
傅明川有一瞬间的怒不可遏,上唇不受控制的抽动:“这是不负责任的胡说。”
“你自己知道不是。”
*
尤问在这边一分钟也待不下去,手机都没拿就要走,身后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尤问身影顿住,他从未见过情绪如此外放的傅明川,永远都运筹帷幄的傅明川竟然也会摔东西。
片刻后,尤问再次迈步走出去。
没人敢拦,没人敢劝,隔了许久,有人想上前清理碎掉的碗,被傅明川抽着烟制止:“别动。”
帮佣退出去,傅明川又一个人安静的坐了许久。
而在门外的尤问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傅明川家门口不远处的绿化带里,目光倔强的看着门口,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傅明川都没有出家门。
没等到傅明川,尤问却等到了另外一个人。
大概是因为他站得位置不显眼,阮景将车子停在门口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尤问,直接上前摁了门铃,很快被人迎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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