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的沐浴乳和洗发液我可以用吗?”
“可以。”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桑昱靠在沙发上,处理着公司的事情。
这时,他的卧室门外响起桑霖的声音:“哥,我见你晚上没吃多少饭,给你做了骨汤油渣芋艿羹。”
桑昱没动,依然坐在沙发上:“你做的?”
桑霖还在门外:“我让厨房做的。”
“我不饿。”桑昱回绝得很彻底,“别来这套,对我不管用。”
桑霖声音卑微:“哥,你好歹尝一口,奶奶的房间就在对面,见到我们关系不好,她会伤心的。”
桑昱忽然笑了,按动着电脑,声音戏谑:“我跟你没必要搞好关系。”
桑霖端着汤,最终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明淮枳从浴室内走出来。桑昱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异常宽大,长长的衣摆几乎垂到膝盖,裤腿挽起好多才勉强不沾地面。
桑昱抬起视线,落在他纤白的脚踝上,顺着裤腿往上,小腿瘦得很像营养不良。
他微微皱眉,再次打量面前的人。
细软的发梢不断向下滴着水,顺着纤细白皙的脖颈流淌,最后没入衣领。对方那双干净得琥珀色眼睛满是纯粹。
收拾沙发时,明淮枳咳嗽两声,怎么也止不住。浴室的水温在开始时他没弄好,有些凉,如果再不钻进被子里,恐怕会生病。
相比于偌大的棉被,明淮枳被衬得很小,整理被子时不太顺手。
桑昱目光打量着冰凉的沙发,起身上前接过床被。
明淮枳歪头看他:“怎么了?”
桑昱:“你睡床上去,我睡这里。”
明淮枳呆呆一笑:“不用。”
“去。”这句话,多了份不容置喙的意思。桑昱三下两下整理好床被,“你生病了,我让你睡在这里,显得我欺负人。”
见桑昱这么说,明淮枳乖乖把床被让给他,抿着唇坐到大床上。
桑昱今天很累,半躺在沙发上还在处理工作。他无意间抬起头,发现明淮枳因为头发湿,趴在床上正认真地托着腮打量窗外。
床上的两只脚微微翘起,挽起的裤腿顺势垂落,露出白皙的一截小腿。
这时,屋内发出“咕咕”的声音。
桑昱撂下手机和电脑,寻着声音望去,却发现不知何时明淮枳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正羞赧地垂着。
“饿了?”桑昱问。
明淮枳诚实地点头。
桑昱回想起明淮枳确实在席上没有吃多少,随口道:“让厨房给你做去。”
“不用。”明淮枳小声道:“才刚吃完饭不久就让厨房做,这样没礼貌。”
“那就别吃了,正好保持身材。”桑昱不知为什么,突然腾起一股恶趣味,扬着唇继续办公。
“嗯。”明淮枳把毛巾挂在头上,使劲搓了搓,裹紧被子靠在床头。
桑昱用余光打量着他,淡淡笑了。
现在的明淮枳很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给你一分钟,告诉我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明淮枳睫毛微颤。
“想吃猪肘子和水煮牛肉。”
桑昱不打算就这么做好事。
他微微挑眉:“说两句好听的。”
明淮枳顿了顿,攥着桑昱的棉被,小猫似的喊了句:“桑昱你太帅了吧。”
桑昱嫌弃地啧了声,给厨房打电话:“要一小份东坡肘子和…”
他看了明淮枳一眼:“一份白松露糖醋脆皮雪花牛肉,姜汁小吊梨汤。”
半小时后,两菜一汤送到桑昱的卧室。
菜品的色泽非常诱人,明淮枳拿起筷子先递给桑昱:“你吃吗?”
桑昱坐在对面:“不吃。”
桑家的厨师手艺很棒,东坡肘子肉质绵密,酱汁浓郁,明淮枳只尝了一口,小幅度地扬起唇角。
他喜欢吃这种重口味的东西。
瞧他吃得开心,桑昱继续低头办公。
这时明淮枳问:“桑昱,我还没有问过你,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桑昱语气散漫:“我喜欢不男不女的。”
明淮枳微微拧起眉毛,撂下筷子认真地思考这件事:“你这样,未来对象不太好找。”
桑昱掀起眼皮:“应该是。”
明淮枳叹口气:“你加油。”
望着明淮枳极为担忧的模样,桑昱轻笑一声,觉得对方好像还挺有意思。
明淮枳吃得很香,但不快,宽大的领口敞得很开,露出纤细的锁骨。
以桑昱的视线,正巧能看见。
他收回视线,起身准备洗澡,走到衣帽柜前顺手掀开上衣准备脱掉。
突然,他从全身镜里,看到了明淮枳追随他的那双眼睛。
脱到一半,他又松开,透过镜子问明淮枳:“你那双大眼睛看什么呢?”
明淮枳连忙低头:“我以为你要出去。”
桑昱转身,悠悠看他:“没听过非礼勿视?”
明淮枳小声辩驳:“如果是非礼勿视的行为,更不能光明正大在别人面前做。”
桑昱走到他面前,兴师问罪一般:“你的意思是我的错?”
明淮枳半垂着眼:“反正你也不喜欢男生,我无意看见,应该没事的。”
桑昱忽然笑了,微微俯身靠近他:“那这么说,反正我不喜欢男生,你也脱一下衣服给我看看呗?”
第5章 迟到
话音落下后,卧室内陷入一阵安静。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明淮枳身边的光线蓦地变暗。
他的筷子上甚至还夹着肘子。
片刻,那双琥珀色眼睛微微抬起,明淮枳将筷子放下,细白的手腕轻轻一拉,将脚上的白色袜子摘下来。
桑昱微微挑眉:“嗯?”
明淮枳绷紧脚轻轻抬起:“我看了你的后背,所以给你看我的脚背。”
这件事,让桑昱觉得有些荒谬。他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明焱棠,我发觉你真的挺聪明,很擅长扮猪吃老虎。”
明淮枳将脚放下,端正坐着:“对啊。”
桑昱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他朝明淮枳做了一个算你厉害的手势,收回身子:“我去洗澡,你吃完饭把餐桌收拾好,我不喜欢在卧室闻饭味儿。”
“好哦。”明淮枳加快速度,争取在桑昱洗完澡后把饭菜吃完。
这个夜晚,暴风雨席卷着整个山川,一直到深夜,周围涌起浓重的雾气。
屋内暖气很足,明淮枳一点都不觉得冷,倒是桑昱,他有时会悄悄打量着沙发,担心对方受凉。
现在已经是零点,桑昱还在工作。
看来,家大业大责任也大。
雨水落地的声音极其治愈,不一会儿明淮枳便裹着桑昱的厚棉发出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桑昱靠在沙发上看他一眼,发现明淮枳浑身都裹得很严实,唯独露出一只脚丫搭在床边。明淮枳的脚跟他相比小太多,没有一点肉。
中式沙发本身就硬,他坐得难受,这一刻对自己将床让给明焱棠的做法产生了怀疑。
那可是明焱棠。
当初两人吵架时,明焱棠那刺耳的话他至今都没忘。
武断专行,蛮横霸道。
用明焱棠的话来讲,他一文不值。
桑昱烦躁地将电脑关上,躺在沙发上打算将就一晚。反正这种事,只此一次,以后不会再发生。
第二天,桑昱带着明淮枳告别桑奶奶,准备回程。
桑奶奶自然舍不得明淮枳,拉着他恋恋不舍,临走前送给明淮枳一块上好的翡翠观音。
桑昱看到这件礼物,颇感意外。
这件翡翠观音是桑奶奶的宝贝。
“奶奶,您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件翡翠观音是招福避难的,还是留在您身边保佑您健康吧。”明淮枳乖乖地说。
桑奶奶笑着摇摇头:“我就想送给你,你平时东奔西跑很危险。这件礼物既是代表我给孙媳妇的,也是代表我送给偶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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