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成嘉澍问。
金如山吓了一跳,睡眼朦胧,笑着说:“大概四点钟,睡得还好吗?”
成嘉澍对这种突然在一起,突然就在一张床上醒来的场景还是不太适应。
他挠挠后脑勺:“很好。”
金如山要去赶飞机,成嘉澍也要去片场,刚确认关系的两人匆匆洗漱之后再酒店门口分别。
“小树,这几天你就好好的准备你们的电影,等我回来好吗?尽量少上网,那些事情我来解决。”金如山还是不忘叮嘱。
成嘉澍坐在驾驶位上,他有些不开心。
“相信我。”金如山说完,左右看了一下没有什么人,俯身在成嘉澍脸上亲一下。
成嘉澍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这一分开就是两天,金如山那边忙得脚不沾地,安全检查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工厂所在的工业园区的赔偿也谈不下来,金氏的股价大幅度下跌。
金氏在网络上已经成为了黑心煤老板转行继续吸血的形象。
尽管金如山出动公关,《合奏团》也没有能完全避开,成嘉澍以前毕竟是公众人物,也小有成就,他的话题发酵起来更有话题性。
包养、洗白、诬陷顶流等等话题都围绕着他。
这对金如山和成嘉澍来说,都是黑暗的一段时间。
两人都不是不顾工作的人,尽管很想念很担心对方,也没有不顾一切黏在一起。
上午成嘉澍刚到剪辑组,负责剪辑的老师过来跟成嘉澍说:“导演,之前定的是今天发预告片,有变动吗?”
成嘉澍知道他是想问要不要避避风头。
但是成嘉澍还是说:“正常发。”
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这样畏首畏尾的反而好像是他们真的做错了。
让那些不知道电影到底是讲什么,就人云亦云地冲锋的人看看,故事就是故事,好与不好他都不去粉饰,也没有去美化那一场坍塌事故。
预告片中午发布之后不出所料,立刻冲上了热搜,成嘉澍以导演的身份说明了这个电影没有任何洗白或者抹黑的意味,希望大家理智判断。
“居然还敢出来说话?不做霸道总裁的笼中雀啦?娱乐圈真有意思。”
“他急了他急了。”
“该说不说,预告片质感还不错。”
“时代洪流什么的真会说,就说他有没有开黑心煤场赚钱吧,是不是死了二十多个人吧。”
“烂屁*的死gay。”
“这次火灾我看就是报应,孽力反馈咯。”
“黑心煤场真的有这么美好的故事?谁信啊!”
成嘉澍看得出来,除开金如山那边的事情,也有人在针对自己。
成嘉澍又气又无奈,关上了电脑。
很快金如山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小树,我看到你们的预告片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成嘉澍以为金如山会生气自己不听他话,还要发预告片。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
成嘉澍:“不,你不要这样说。”
两人隔着电话沉默,金如山为成嘉澍和电影被自己拖下水愧疚,成嘉澍为这样的圈子失望。
金如山那边很快又有电话进来,“小树,是公安的电话,可能是检查结果出来了,我先挂。”
“好。”成嘉澍的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
电话刚挂断。
成嘉澍的手机又进来一个电话,是外地的陌生电话,成嘉澍下意识反应又是记者或者狗仔。
差点就要挂掉。
但是看着手机页面,迟迟没有挂断。
他接下来:“喂?哪位?”
“你好,是成嘉澍导演吗?”是个中年女性的声音。
“我是。”
“我是贾晓雪。”
成嘉澍一时间恍惚起来:“什么?”
对方轻声笑笑,说:“我是合奏团里的贾晓雪。”
“啊……”
似乎是因为提到了去世父亲,对方声音有些哽咽:“我看到了预告片,也看了最近很多新闻。我想找个机会出面为当年洗煤厂的事情说两句话,可以吗?”
本来想疯狂d-o一下的!这该死的工作不允许啊!
太匆忙了,让这两位拥有一个美好的第一个夜晚吧!
第41章
“你真的是贾晓雪?”成嘉澍激动到没有办法立刻相信。
之前写剧本的时候金如山就尝试过去联系以前合奏团的成员, 但是都没有联系到。
那时候大家都还小,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大家四散各地, 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没想到今天居然主动联系过来了。
对面的女人笑笑:“那我证明一下?我的真名叫张雪,我爸爸叫张立伟,我们合奏团里有六个人,金如山那时候还是个小胖子。”
成嘉澍也笑了出来, 不好意思道:“哈哈哈,抱歉, 因为最近打我电话的记者和狗仔太多了,我怕是有人来跟我套话呢。”
“我看了网上的新闻,确实说得挺过分的。”张雪说。
张雪并不在上北市, 二十年前她离开临风市之后南下打工,因为年纪太小吃了不少的苦。过了两年缓过来之后决心脱产念书,考上了大学。
幸好有父亲的赔偿金, 可以让她安心的念完书,毕业之后她考了教师编制, 成为了一名音乐老师。
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了现在的先生,生活平淡,但也幸福。
“我记得当时给赔偿的时候,有人说我年纪太小,不该把钱给我, 要给我爸老家那几个早已经不联系的亲戚,还是老板坚决要把钱给我的。”
张雪应该是在家里,能听到一点小孩子在客厅玩闹的声音, 她笑着说:“在洗煤厂长大的那十几年, 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成嘉澍了解了当时的情况, 张雪已经在南方安家,虽然不知道这场网络战争的内核是什么,联系不到金如山,但是想针对网络上的洗煤厂阴谋论为金家解释一下。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总觉得,那些人是欺负大山没人了一样。”女孩说完,试探着问成嘉澍:“不知道成导演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建议,我该怎么说这些事情呢?”
成嘉澍记得金如山说过的不想牵连别人,跟张雪说:“我想金老板应该也不想你出面暴露自己,但是想做解释,可以用你自己能想得到的方式,比如发个微博什么的,不用太刻意。”
张雪一愣,她是做好了准备要做个采访什么的,没想到成嘉澍的建议如此朴素。
“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弱了?”张雪说。
成嘉澍却说:“本来就没有刻意的要做什么,真诚自然有时候更加打动人,况且金老板也不想你们卷进来。”
张雪说明白了。
挂了电话,两人加了微信。
张雪不愧是个老师,一个小时不到就写了一篇两千字的文章出来,发给成嘉澍看。
“这样可以吗?”
成嘉澍发出一个崇拜的表情包,想想自己当初写《合奏团》的剧本,那个小学鸡文笔,被若君老师喷了十几条,并且说她喷成嘉澍的语句都比成嘉澍的剧本有文采。
成嘉澍说很好。
张雪是比金如山还要坦荡的人,她用两千字娓娓道来当年在洗煤厂的生活,重现了当年那个北方小城里的工厂里大家虽然累但是充满希望和欢乐的真相。
而合奏团的故事更是她人生中难以忘却的经历,矿场坍塌事故是真的,他们的生活是真的,合奏团的故事也是真的。
文章的末尾,张雪放了两张已经有点模糊的黑白照片。
第一张是她和父亲的合照,在张雪十二岁的那年,和给张雪买的钢琴一起。
陈旧却干净的家居,空间不大却很温馨的小屋,崭新的钢琴和开朗的张雪。
还有那个沉默寡言却爱女如命的张立伟。
第二张市洗煤厂某一年的春节放假之前的合照,旁边堆着一箱又一箱的年货。那时候的照相设备没有那么好,照片也没有上塑封,已经模糊到看不清大家的脸,但能看得出来大家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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