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陶心乐一整天都在被关心,同事们跟陶心乐聊天时看他一副状况外的神情,默默感慨陶心乐的单纯。
午休快要结束的时候陶心乐从公司附近的一家奶茶店走出来,今天的气温是零下三度,陶心乐提着一杯去冰柠檬茶走在回公司的路上。
热搜发酵了一上午,到底不是当红明星,陈伦冉的热搜排名逐渐往下降。陶心乐点开评论区,一部分网民询问陈伦冉是谁,另一部分才在讨论他的私生活。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曾雪妮的来电。
“雪妮姐!”
“中午好心心!”
两人在电话里闲聊了几句,然后曾雪妮才进入主题,突然讲以后工作上碰到讨厌的人都可以告诉她。
“这个圈子我肯定比你知道的多嘛。”曾雪妮故意压低音量悄声开口,“而且我经纪人每天都很闲,正好可以给他找点事做。”
陶心乐这才意识到如今的热搜曾雪妮是幕后推手。
“我认识好多营销号呢,跟他们说一声就好了,很方便的。现在有些狗仔一直盯着傅家,万一被他们挖出来傅少又要上热搜了。”
陶心乐憋了半天只憋出感谢的话,曾雪妮被陶心乐局促的态度逗笑,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这个话题。
“好啦先不说了,心心,下次见面记得请我吃饭!”
因为陈伦冉的负面新闻合作方更换了模特,定妆照必须要重新拍摄。自始至终公司里没人提到“结婚”,似乎是陈伦冉还没来得及把陶心乐要结婚的消息与大家分享。
年底临近春节,是个重大的营销节点,公司变得格外忙碌。今年冬天有一半的时间在下雪,不知道明年会不会又是最冷的一年。
陶心乐经常拿台历算时间,等终于忙完手上的工作,立刻找了上司请假。
请的是事假,虽然陶心乐毕业不到一年,但是工作能力很不错。胡静玥对陶心乐的印象很好,爽快地批了假。
这段时间傅家的律师拟定了赠与合同,包括股份、房产,拟完以后傅绍南把合同带回海湾园让陶心乐签字。
第一份合同上写的是海湾园这两套房产,一套是两亿两套市值就接近了四亿。
一年前陶心乐也签过合同,签的是李家的股份。后来陶心乐终于发觉那些股份是傅绍南送给自己的,这回说什么都不肯签了。
傅绍南带回来的合同一共十几张,陶心乐粗略翻完直接扔了笔。
“……干吗呀怎么还有爷爷的油画,爷爷不是很喜欢那些油画嘛干吗要送给我。”
陶心乐从沙发上站起来想离开,被傅绍南抓住手腕拉了回来。
“爷爷说我们结婚他没什么好送你的,油画会升值送给你他也放心。”
陶心乐去推傅绍南,绷着小脸显然没上当:“改天我去跟爷爷说。”
傅绍南向陶心乐解释傅家财力不止这些,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两人拉扯间陶心乐挂在脖颈上的戒指晃了出来。
陶心乐站在男人面前,傅绍南坐着也抱他抱得很紧。陶心乐难得态度坚决,语气却还是很软:“你给我的那些钱,我用都用不完。”
实际上半年前陶心乐拿了一部分钱做公益,剩下的继续由专业人士去管理。他自己平日里的开销又不多,用工资就能解决。
如同傅绍南设想的那样,陶心乐感到了负担。
地暖温度很高,陶心乐觉得有点热,手放在傅绍南的肩膀上示意他放开自己。
低头的过程项链晃动了几下,陶心乐笑了起来,小声说道:“你帮我摘。”
戒指重新戴回手上,陶心乐又觉得不习惯,下意识屈起了手指。
很快男人的手覆上自己的手背,陶心乐愣了一下,留意到傅绍南皱眉的表情。
两人本身就靠得很近,陶心乐俯身做了一个回抱的动作,手搭在男人宽阔的肩背,傅绍南的侧脸贴上了陶心乐柔软的腹部。
“……我不想签。”陶心乐话说得很轻,听起来竟然有点委屈,“晚上会做噩梦。”
傅绍南上瘾似地闻着陶心乐身上的味道,低声说道:“你什么都不要。”
“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
有些莫名的两句话,陶心乐居然听懂了。笑容重新回到脸上,陶心乐垂着脑袋捧起傅绍南的脸。
唇瓣相贴,彼此接了一个短暂的吻。
陶心乐浑身重量都压在了傅绍南身上,是十分有安全感的拥抱姿势。
“我又不会离开你。”
陶心乐拖长音,像是安慰,又像是在跟傅绍南保证。
“宝宝。”
“嗯?”
“签名用不了多少时间。”
陶心乐怔住,反应过来用力推开了傅绍南。他怒气冲冲地离开客厅,拖鞋踩得特别响。
差点又被骗了!
恋爱自由的时代,同性伴侣的婚姻慢慢被合法化。飞机降落在一个岛州,出了机场便是高温酷暑的天气。
又是夏天。
机场外的士在等待乘客上车,然而车里没有开空调,全凭车窗外的自然风降温。
去往机构的路上阳光直射进车厢,陶心乐热得睁不开眼,索性把傅绍南鼻梁上的墨镜抢了过来。
傅绍南转头看过去,陶心乐戴好墨镜对他笑,露出一排白净的牙。
司机师傅穿着一件色彩斑斓的花衬衫,通过中央后视镜注意到后车乘客的动静,热情地开口聊天。
然而两位乘客一个听不懂,一个懒得搭理。师傅自说自话,随即感觉到无趣。
傅绍南选的这个岛州办理结婚手续比较方便,到了目的地两人把准备好的材料提供给机构的工作人员,审核成功手续便完成了。
审核大约需要十分钟,期间陶心乐拿着手机刷旅游攻略,嘴里默默念叨着什么。
现在的时间恰好临近当地的下班时间,整个大厅只有寥寥几个工作人员。傅绍南没仔细听,凑过去看陶心乐的手机屏幕。
“宝宝?”
“啊?怎么啦?”
“你刚刚在说什么。”
“哦!我说我想起来昨晚做的梦了。”
“梦见了什么?”
“梦见我跟你在火山里挖咖啡,然后火山爆发了,咖啡豆变大载着我们逃跑了。”
陶心乐总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刚才来的路上车里风太大,直到现在陶心乐的后脑勺上还翘着一撮头发。
傅绍南抬手把那撮头发压下去,语调低缓:“你是不是紧张。”
其实下飞机的时候陶心乐不紧张,提交材料的时候陶心乐也不紧张,偏偏等待的这点时间陶心乐忽然紧张了起来。
“可能是……”
陶心乐去抓傅绍南的胳膊,把手心里冒出来的汗全蹭在了对方的皮肤上。
他观察傅绍南的神情,很小声地询问:“阿南,你不紧张吗?”
傅绍南理了理陶心乐乱糟糟的额发,平静地回答:“我也紧张。”
男人的反应太平淡,陶心乐有些不满地皱了下鼻子,显然觉得傅绍南又在哄他。
审核很顺利,工作人员官方的向新婚伴侣祝福。他们从机构出来,陶心乐这时才发现自己一直牵着傅绍南的手。
适逢有当地的路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傅绍南拦住那个路人,没什么表情的跟对方对话。
陶心乐惊异地睁大眼,眼睁睁瞧着路人满脸惊恐地离开,走远了甚至小步跑了起来。
“阿南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你跟他说了什么?”
“说我们结婚了,他说祝我们新婚快乐。”
傅绍南穿着黑色T恤,身形高大,气质又冷漠。联想到刚才的场景和傅绍南面无表情的脸,陶心乐没忍住,弯着眼睛一直笑。
“你好奇怪!”
陶心乐越想越觉得好笑,靠在傅绍南身上笑得停不下来:“刚才那个人肯定觉得你好吓人!”
夏季天黑得晚,远处的晚霞缓慢地坠落。路口的风吹过来,闷热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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