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最后慕南乔不得不开车,家里的阿姨问要不要带厨师, 慕川柏摆摆手,“不用,南乔烤肉烤的很好, 你一会儿叫几个人, 把肉串一下,小鹿还喜欢吃什么?去看看缺什么,再让孙姨开车去采购。”
鹿祈被这兴师动众的热情闹的有些不好意思,慕南乔却拉着他去厨房看食材,问等在里面的厨师:“肉是什么时候腌的?”
胖乎乎的厨师笑眯眯的说:“昨晚上有人给慕董送了块鹿肉, 送过来慕董就让腌上了,新鲜着呢。”
慕南乔皱眉,“还有别的肉吗?”
“还有和牛、羊羔肉……”
鹿祈扒着他的胳膊,把他当拐棍用,让自己没好利索的脚不要用力着地, 他小声说:“为什么不吃鹿肉?我还没吃过鹿肉。”
慕南乔挑了下眉,意味深长笑了笑:“真的要吃鹿肉?”
他这样笑其实很好看, 眼尾的小红痣撩人的很,但就是透出一种狡黠的坏,像只漂亮的狡猾的大狐狸。
鹿祈的危机雷达哔哔作响,他说:“那要不算了……”
“挺好吃的。”慕南乔说:“比牛肉嫩一些,我爸在这个鹿场定的都是幼鹿,没有什么味道,带些尝尝。”
“好啊。”鹿祈笑起来,“有柠檬吗?我做一个饮料带去。”
“有的。”阿姨笑着对鹿祈说:“您跟我来。”
做完饮料,阿姨还给他找了个拐杖,鹿祈红着脸表示自己没那么严重了,脚适当落地没问题,最后还是阿姨塞在了胳膊下,拄着拐找到正在往后备箱里放东西的慕南乔,他软绵绵的往慕南乔背上一趴,两手抱住慕南乔窄瘦的腰,拐杖叮当一声倒在一边。
慕南乔手上的动作一顿,微微侧过头,看向那拐杖,“怎么?发现还是我这个人形拐杖比较好用?”
“嗯。”鹿祈点头,脸颊蹭着慕南乔的后背,叹了口气,“我觉得大家都对我好热情,我有点受宠若惊……”
“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慕南乔将他爸的钓鱼竿也放进去,转身抱住鹿祈晃了晃,“毕竟我男朋友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到哪里都有很多朋友……”
“也没有吧……”鹿祈被他说的脸发烫,想起什么,有些怅然,“不知道我家里什么时候能接受我的性向,我真的好想让妈妈看看我男朋友有多好,可她想不通,我就不能带你回去,才不要你受委屈。”
慕南乔倒是觉得,遭点白眼也没什么关系,鹿祈的父母把他教养的这么好,他对他们心里只有感激。
“突然过来要抱抱,原来是想家了。”慕南乔低头亲吻他的额头,“没关系,过段时间不忙了,我陪你回云城,怕阿姨见到我生气的话,我就在酒店等你好了。”
鹿祈左右看了看,车子刚好把两人挡住,于是踮脚亲了一下慕南乔的唇。
“我会努力的。”他眼睛弯弯的笑着说:“努力给你个名分!”
慕南乔垂下眼睫,喉结滑了一下,抬手扣住鹿祈后颈,意犹未尽的加深了这个吻。
……
说是让慕南乔一个人烤,实际上还是跟过来两个人帮忙打下手。
到了湖边空地,几个人支起架子,把炭和食材都拿出来,慕南乔挽起袖子,从箱子里拿肉串,鹿祈正撸起袖子准备帮忙,被慕川柏塞了根鱼竿,拉着走远些,去湖边钓鱼了。
慕川柏的钓具都是专业设备,在这小湖上显然大材小用了,鹿祈没钓过鱼,难免手忙脚乱,这位商界的风云人物出乎意料的有耐心,在鹿祈终于摆好架势后,还笑吟吟的夸了一句:“真是个聪明的小孩。”
被当做小朋友的鹿祈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用湿巾擦了手,把水果拿出来,插上小叉子,往慕川柏那边推了推,“慕叔叔,您吃水果。”
慕川柏叉了块蜜桃。
湖上微风拂过,带过来潮湿的水汽,鹿祈怕慕川柏冷,又从一旁的包里拿出小毯子盖在慕川柏腿上。
慕川柏笑着道谢,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语速不疾不徐的和鹿祈话家常,话题自然是围绕着慕南乔展开。
“和南乔在一起会觉得辛苦吗?”慕川柏温和的问:“他有走不出的过去,要你一直拉着他,会觉得累吗?”
鹿祈摇头,托着下巴反问:“您怎么会这样想?我只是轻轻拉他一下,他会自己努力往前走的,走累了,我再拉他一下……”
慕川柏笑起来,那双和慕南乔形状相似的眼睛闪过欣慰,孩子感情上顺利,这让他像个寻常父亲一样感到了高兴。
“再说怎么会觉得辛苦……”鹿祈脸发烫,很不好意思的说:“他每天都做好吃的,自从和他交往,我和猫都胖了……”
“他做饭是很好吃。”只要不在儿子面前,慕川柏夸起儿子毫不犹豫,“他应该和你说过,仓库那一晚之后,他就离开慕家出去租房了,厨艺是在那时候锻炼出来的。”
鹿祈点点头,又觉得不对,想了想自己并不知道“仓库那晚”指的是什么事,关于慕南乔,他总有无限的好奇心,于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仓库那一晚?”
慕川柏似乎有些诧异,挑眉问:“他没和你说过?”
“没有啊,和我还有关系吗?”鹿祈迷茫的眨眨眼睛,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仓库……晚上……还有他……
再往前回想,慕南乔曾试探的问过他高中时的事,问他是不是来过申城,还有那场竞赛……
他唰的站起身,歉意的看了一眼慕川柏,“慕叔叔,我有件事要和慕南乔说,先过去一下,等会儿再回来陪您钓鱼。”
他说完急匆匆的跑开了,惊得刚要咬钩的鱼儿尾巴一甩,又溜回了水里。
……
慕南乔正要让人去叫他们过来,抬头就见鹿祈一路小跑过来,因为脚还肿着,动作颇有些滑稽,慕南乔看的直皱眉,上前两步张开手接住他。
“跑什么?”他轻拍了一下鹿祈的屁股,本想训斥他,但一开口语气却不由自主的柔软,“你脚不痛了?真的着急可以坐我爸的轮椅,让他坐地上就可以。”
鹿祈:……
又是父慈子孝的一天,你爸比真应该开着轮椅创你个跟头。
他被半扶半抱的按在椅子上脱了鞋袜,慕南乔捏着他的小腿,把脚放在自己膝盖上,用喷雾剂小心的给脚踝上药。
药剂凉丝丝的,气味微苦,鹿祈心底也泛了苦。
“我记得那个旧仓库的。”他看着慕南乔,说得很慢很清楚,“你那时候问我比赛顺利吗,其实不太顺利,我有几次失误,因为我总忍不住想起那个被关在旧仓库里的男生。”
慕南乔喷药的手顿住。
那个男生被救护车抬出来时,鹿祈还在现场,对方的脸被打的青肿变形,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狼狈的像失去庇佑的小流浪狗。
“我记得的。”鹿祈垂下眼睫,伸手摸了摸慕南乔的头发,不那么柔软,但很顺滑,和那时候被血污黏成一缕一缕的一点都不一样,“但我不知道那个是你啊,没有人愿意被另一个人看到那么狼狈的样子吧,所以你问我时,我就下意识的替‘那个少年’隐瞒了。”
说完前因,他不确定的眨眨眼睛,“你一直记得我吗?”
“是啊。”慕南乔笑了,捉住他的手,低头吻在指尖上,“所以说,我很早就喜欢你了,是一见钟情。”
鹿祈觉得自己又输了。
如果喜欢有分量,那他似乎总比慕南乔的要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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