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灯结彩(主攻)(23)
转赞评的数字非常可观,张岸然点进了评论区,发现全都是CP相关博的脱粉宣言。
张岸然本人及团队从不炒CP,但无论哪个明星,都无法控制住粉丝的想法。张岸然的容貌和演技,让他极容易成为CP粉狂氪的对象,其中或多或少也会有其他明星团队的“乐见其成”或“推波助澜”。
而这部分CP粉,有的也参与过张岸然的数据、为张岸然花过钱,有的则是白嫖党或者只为另一方花钱党,鱼龙混杂,任谁也看不清他们心里究竟偏向的是谁。
但这条微博下大多都是脱粉宣言,张岸然热门、正序、倒序评论都看了几遍,也没发现几个不脱的。
他也打开了输入框,十分任性地写了一条留言并点击了发送。
“哦,知道了,记住了。”
再向下看,粉粉黑黑把广场当成了战场,张岸然知道这个夜晚他会失去很多的粉丝,有人愿意留下,于他而言,就是惊喜。
他又随心情翻了几个牌子,有粉丝的,也有脱粉的,微博系统很快又被他弄瘫痪了,太多的流量在讨论着张岸然上线翻牌的事,那不是水军也不是虚拟的数字,而是实打实的真人。
张岸然刷回到了贴吧,发现贴吧神兽已经收回了,首页的帖子飞速地刷着,成了新的战场。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微博依旧登录不上去,他花费了一点功夫,想起了自己的贴吧账号,在贴吧里用自己的认证账号发了个贴。
《很晚了,睡吧》
晚安,
帖子发出去,张岸然才发觉自己想打的句号手滑变成了逗号。
帖子发送后会自动置顶,他逼迫自己退出了软件,将平板递给了齐平。
齐平将平板关了,放回到了床头,他侧过身,看着张岸然,问:“要休息了?”
“嗯,明天还要拍戏,说不定电影上了,能挽回一点印象分?”
张岸然开了个玩笑,冲做自嘲。他不后悔,但不代表不难过,总归是他自作自受,应该承担的后果。
卧室的灯缓慢变暗,齐平在黑暗中摸到了张岸然的腰,他一点点靠近了他的爱人,直到彻底钻到了他的怀里。
张岸然没推开他,也没抱住他,只是闭上了眼,大脑依旧繁杂,但因为怀里的温度,渐渐滋生了一丝莫名的安全感。
或许是因为笃定,齐平绝不会轻易离开他,如无意外,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一夜做了无数的梦,梦醒时却抓不住梦中的剧情,张岸然睁开眼,顺手摸了摸身侧,齐平已经起床了。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终于彻底清醒了,下床趿着拖鞋推开了房门,食物的香味迎面而来,齐平背对着他正在盛粥,听到响动问了句:“多点米?”
“少点米,多要汤。”张岸然回了一句,进了浴室,堪称利落地冲了个澡,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
齐平见他的头发依旧是湿漉漉的,微微皱了下眉,很自然地取了速干毛巾,绕到张岸然的身后,帮他擦干头发。
张岸然没理会齐平,低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米汤,除了米汤,还有金黄色的爱心鸡蛋、涂抹着蜂蜜烘烤的面包片和新鲜出炉的蔬果沙拉,每一样看起来都十分诱人。
张岸然吃得差不多了,头发也被齐平擦得七八成干,他略抬起头,发顶贴上两片温热——齐平吻了他的头发,一触即离,不带半分暧昧,更像是一种宠爱。
“然然该上班啦。”
齐平语气没有变化,但张岸然知道他在笑,于是叫他的名字:“齐平。”
“嗯?”
“等我这边的事情平静下来。”
“怎么?”
张岸然没说话,只抬起左手,握住了齐平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右手,捏了捏才放开。
他站直了身体,准备换衣服上班了。齐平提出送他去,被他摁在了桌边,叫他吃饭。
齐平规规矩矩地吃着饭,等到张岸然消失在门外,极为自然地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叮嘱道:“加强张岸然身边的安保,有什么异常情况,直接告知我。”
挂断了这个电话,他拨通了身边的一位助理的电话,叫对方暂时将手头工作分摊出去,全力协调处理张岸然的广告商和业内关系、引导网上的风评、加快张岸然已拍摄过的作品的制作效率。
在将这些事物亲自交给助理后,他想了想,又通过私人关系联系了几个娱乐圈业内的顶端人物,坦白认了自己是张岸然的伴侣,不提请对方照顾,只提未来会补办婚礼。对方也十分上道,直言届时一定会列席婚礼,挂断了电话,就利落敲打了几个试图落井下石的团队,无数试图跟风下场的营销号得到了“内幕消息”,都将手中的“实锤”按了下去。
微博在早上十点左右终于检修完毕,用户们得以重新登录,张岸然相关的热搜依旧挂在榜单上,但热度已经大大不如昨天。
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火上浇油的营销号,此时也十分安静,大小号连内涵都没有,几乎称得上是乖巧可爱了。
张岸然的工作室此刻发布了律师函,轻车熟路地将昨日转过500的营销号挨个点名并开始走法律程序,似乎能给他们的安静做出解释。但嗅觉灵敏的媒体人,已经得到了有人在保张岸然的结论。
是谁在保,要保到什么程度,她们并不知晓,但大营销号不动,小营销号有脑子的也不会动。
张岸然尚未脱粉的粉丝昨晚已经做好了一大早空瓶的准备,却没想到微博竟然是这番情景,除了微博之外,贴吧也只有一个帖子刷得飞快,正是张岸然昨晚的晚安贴。
前面的画风还是粉黑相加,如此刷过了几十层,便出现了一层回复:“把逗号改成句号,快去睡,晚安。”
而这层回复后又是粉黑相加的几十层,却很快出现了同样的“把逗号改成句号,快去睡,晚安。”
再向下拉,有数千个不同的ID,复制粘贴,回复了这一句话,间或有破坏队形的,但少有人理会,硬生生把这个帖子,顶成了互送晚安贴。
在这个过于冰冷的夜里,道一声晚安,这一晚的无奈,像是卸下去了大半。
也许明天还有数不清的纷争,也许明天还有更扎心的情景出现,也许明天已经伤透了心决定彻底离开,但在这个夜里,像过往一般,道一声晚安。
张岸然并不知晓网络上的波动,他一大早来到了剧组,也没有人不长眼询问他昨晚的情况,群演和剧组底层员工的态度略有变化,但张岸然毕竟是剧组的投资方之一,谁也不敢做得太明显。
王晴从昨晚得知消息就觉得畅快,她甚至暗暗期待张岸然今日不来,或者因为状态不佳而被替换,但剧组一切照旧,连陈导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反倒是她自己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吃了十几次的NG。
第40章
剧组在补拍几个镜头后结束了在福利院的拍摄,下午转场到了校园。
电影呈现的画面大多是按照剧本的从头到尾,但拍摄时,基于演员档期、天气情况、成本节约,一般都很难顺序拍摄,打乱拍摄极为正常。
张岸然和任君祥都是老演员了,自然对这类打乱重组适应良好,但王晴继上午吃了一堆NG后,下午也迟迟进不了状态。
陈导拧着眉,叫她先去休息,直接将后面的戏拉到前面拍摄。张岸然和任君祥不得不抓紧一切间隙努力记台词和剧情,连午饭都是草草吃几口了事。
距离开拍前还有十几分钟间隙,任君祥提了一句:“然哥,你还没加我微信。”
张岸然被他提醒了才反应过来,加了他微信,又合拍了几张照片,准备等杀青时用作宣传。
张岸然同任君祥拍摄了几幕校园戏,张岸然表现得轻车熟路,他年纪分明比任君祥大两岁,看着却比他鲜活许多。导演喊了CUT,把两人叫过来说戏,也点出了任君祥的问题。
任君祥是科班生,但这意味着他的高中生涯大多时光都在准备艺考,各种私人的表演课、形体课占据了他极大的时间,连文化课都基本靠家教补,因而对于普通高中生的把握差了很多,陈导也几十年没上过学了,就干脆拍了拍张岸然的肩膀,叫他去带一带。
张岸然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同陈导申请暂停拍摄半个小时,陈导答应了。张岸然便带着任君祥带上了口罩,一起在校园里走。为了贴合电影剧本,陈导选的是苏市的一所普通高中,高三生毕业了,恰好空出一幢楼来,主要的拍摄地就是这里。虽然正值暑假,但准高三生门还在补课,因而校园里课间还是能遇见一些。
张岸然带任君祥逛了逛校园,从食堂到教室到宿舍,他神色轻松,简单地讲了讲自己高中时的事,任君祥也跟着讲了讲自己的少年时光。他们一起走到了正在上课的教学楼里,悄悄地透过教室的后窗户,去看学生们伏案疾书的模样。
张岸然很快找到了一处二楼的空教室,恰逢下课铃声响起,他们透过窗户看着高中生从教学楼里涌出来,他们有的走得十分沉稳,有的却互相打闹着,张岸然教任君祥:“你去看他们的眼神,他们的动作,他们的状态。表演当然要发自内心去演,但当没有样本的时候,可以先去模仿他们。你要演一个高中生,你得像一个高中生,明白么?”
任君祥盯着那些学生看了许久,又重重地点了头,张岸然知道他有所感触,也是松了口气,很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走吧,拍戏吧。”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的拍戏过得非常顺,完成预定的场次后,甚至提前了半个小时,陈导乐呵呵地看着下午的拍摄片段,顺口问了一句张岸然:“岸然,和女主的这段戏,你要不再拍拍?”
张岸然点了下头,又说:“就半个小时。”
张岸然在电影圈已经闯出来了,他的拍摄时间是写在合同里的,他愿意的时候当然可以延长时间,他不愿意的时候,多一分钟都是违约。
王晴的状态依旧不好,半个小时并不足以让她过一条。
伴着校园下课的音乐钟,张岸然将校服外套脱了下来,随时扔给了小助理,说:“到时间了,我回家了。”
导演一点生气的模样也没有,笑着说:“明天见。”
张岸然摁了一声,就向外走,小王凑了过来,递给他一杯温水,又说:“有一些您的粉丝在校园外。”
“呆多久了她们?”
“呆了三四个小时了,下午得知的消息,直接过来了。”
张岸然喝了两三口水,叮嘱小王带上签名卡,又向道具师借了个自行车,大长腿一蹬直接向门口骑去。
张岸然到校门口,发现秩序维持得还不错,粉丝非常懂事地把大门让开了,很多高中生向外走,也没有粉丝会拦着她们询问拍摄的情况。
张岸然身上穿着校服的衬衫,骑着自行车,一开始还没被认出来,第一声尖叫是个高中生发出的,场面一下子就炸了起来。
张岸然抬起手指比了一下嘴唇,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张岸然的长腿直接站在了地上,只穿着校服,看模样却像是要拍杂志似的。
人群里也突兀地出现了七八个人,绕着张岸然站了一圈,还变出了对讲机,叮嘱同伴过来,场面很快控制住了。
张岸然指了指最近的一个男高中生,说:“别盯着我看了,快回家吧,还不饿。”
那男高中生却很严肃认真地说:“等你的助理过来派发明信片呢,拿不到明信片,我妹和我妈得给我混合双打。”
周围人闻言发出了善意的哄笑声,张岸然也道:“那你等一下,别着急。”
他转过头,向粉丝的方向挥了挥手,挑了前排的一个小姑娘问:“怎么今天来了,不上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