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希望很多很多的爱,可是不会说,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身边的人,希望有人能发现角落里还藏着这样一个孤独的生物。
看着非常拧巴,可一旦给这样的人关爱,他就会诚惶诚恐地加倍奉还。
杨铭远说:“我们的爱人都比自己年纪小,我想着,我们不能白比他们多活这么多年。”
现在傅琛面临一个选择,是想像父亲那样冷淡对待,收获一个麻木的亲人,还是想像安惟与杨铭远这样,用爱意灌溉婚姻,收获一个能相携一生的伴侣。
傅琛定在原地,迟迟不动,夜风吹拂他的头发,撩起他前额的碎发,露出他深邃的眼睛。
杨铭远也不催他,安静地等待。
过了一会,傅琛说:“谢谢您,杨董。”
他的神色恢复平静,看起来跟平时一样冰冷,但眼里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杨铭远笑笑,说:“走吧。”
×
傅琛和杨铭远走上来的时候,何青荷与安惟正在前面等着他们。
安惟看见杨铭远,不由自主地抱怨:“怎么这么慢啊。”
刚才他说起道理头头是道,现在在杨铭远面前却自动变幼稚,语气里带着一点点撒娇。
杨铭远抬起手,自然地捏了捏安惟的脖子,跟捏小鸡似的,说:“跟小傅聊了一会生意上的事,耽误了。”
何青荷新奇地看着他们,这就是爹系和猫系的相处方式么,挺甜的。
何青荷觉得等节目播出,观众们一定会喜欢他们,人气一定不会低。
提到人气,何青荷想到他跟傅琛人气榜垫底的事实,又有点黯然神伤。
新嘉宾这么有意思,估计他们还要继续倒数第一。
不过他很快打起精神,提安惟和杨铭远高兴。
本来说要一起看烟火,安惟却在烟花即将开始的时候,提出分开。
“烟花当然还是要两个人一起看才浪漫。”他笑着冲何青荷与傅琛挥手,“我们先走了,明天排戏加油!”
何青荷微笑着也挥手,说:“谢谢你们。”
安惟与杨铭远离开,等走远了,安惟才问杨铭远:“你那边怎么样?”
杨铭远说:“应该还好吧,傅琛不喜欢谈论自己的事,从表情上也看不出。”
安惟叹了口气,说:“两块木头,何青荷也说着说着开始岔开话题。”他看着夜晚的天空,今天的夜空特别深浓,没有云雾反光,适合放烟火,“何亦竹让我去点拨一下哥哥两口子的时候,我还心里纳闷,观察了他们两天,跟何青荷聊天以后倒是懂了。”
何亦竹现在是当红流量,安惟复出需要人脉,自然不会拒绝这个小小的要求。
只不过帮着帮着,他反倒比本尊还着急。
安惟笑着说:“看着这两个人,真是心急如焚,让人忍不住想推他们一把。”
杨铭远能理解安惟的感想,但是说道:“我们只能尽力提点,至于结果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安惟:“你又用这种老头子语气了。”
杨铭远摸摸自己的脸,说:“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么。”
安惟笑:“才不会嫌弃。”自己选的老baby怎么可能嫌弃。
这时候开始放烟花了,一颗颗烟火种子升上天空,在浓墨一般的夜幕上炸开,绽放出五彩斑斓的花朵。
点点火光顺着天空坠落,宛如闪亮的流星。
安惟在火树银花下许愿:“希望小荷与傅总能早点互通心意,秀恩爱闪瞎其他人。”
第67章
天上的烟火绚烂夺目, 华丽恢宏,像花火海洋。
影视城的景区到处都是人工假景,何青荷与傅琛找了一个仿古建筑, 在屋檐下坐着, 抬头看天上的美景。
何青荷舒展长腿,心情轻松惬意, 他突然想到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跟傅琛一起做这种事。
他不由地笑起来,扭过头去看傅琛。
谁知道傅琛也正看着他, 何青荷奇怪地说:“你看天上啊, 看我做什么。”
傅琛的表情不变, 说:“你不也没看天上。”
何青荷叹了口气:“我只是想问你觉不觉得无聊。”
毕竟看烟火这种悠闲的事情, 在傅琛那边属于无效活动。
傅琛说:“不无聊, 挺好看的。”
烟花的确在傅琛眼里每一朵都一样,红的绿的紫的, 哪怕花样再多, 都没什么区别。
但看烟火的人好看。
何青荷微微扬起头,明明暗暗的光影勾勒着他细致的五官, 点点火光落到他明亮的眼睛里, 闪动着莹亮的光辉, 像破碎的星星, 为他增添了几分脆弱,也多了几分动人。
不管是钓鱼还是看烟火, 对于傅琛都没有意义, 但陪在何青荷身边意义深远。
何青荷说:“那我们再看会。”
傅琛说:“好。”
两个人之间很久没有这么好的气氛了,最近不是在冷战就是在吵架。
何青荷也倦了, 有时候他反省自己,是不是要求太多, 他的婚姻本来是一潭平静无波的湖水,他非要搅得湖面不得安宁。
何青荷看着天空美丽的烟火,烟火灿烂如昙花,转瞬即逝,好歹曾经拥有片刻辉煌。
两个人静静地待着,没有再说话,直到最后一朵烟火落幕,天空恢复平静,深蓝的夜幕上只留下淡淡的青色痕迹,遗憾地显示着刚才的热闹与恢宏。
看完烟火,游客们渐渐返回,古色古香的街道上人越来越少,何青荷对傅琛说:“我们也回去吧。”
傅琛还是那句话:“好。”
何青荷小声嘀咕了一句,傅琛没听清,问:“怎么了?”
何青荷清了清嗓子,说:“其实我想回去再对对台词。”
自从跟安惟聊过以后,他一直惦记着排戏的事,他觉得应该能有所突破。
傅琛唇角的弧度平和了一点。
每次何青荷嘴上说不在意输赢,实际上胜负欲超强。
人气垫底的事,他看着云淡风轻,一定私底下偷偷难过。
如果后天的表演没有演好,他又要消沉很久。
傅琛温声道:“那我们回去再练练。”
何青荷弯起眼睛,这次轮到他说:“好。”
×
回到酒店以后,两个人先去洗漱一番,然后穿着睡衣开始对戏。
何青荷盘腿在床铺上坐着,摊开的剧本放在面前,他说:“我们先把台词顺一遍,争取这回从头拉到尾。”
傅琛同意。
何青荷在心里默念,抛弃羞耻感,这是演戏,他在演一个古代人,他说的台词都是角色需要,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道理谁都会说,做起来却很难,何青荷全程低着头念台词,根本不敢与傅琛眼神交汇。
两个人埋着头念台词,尽管还是像棒读,好歹整个戏拉了一遍。
何青荷松口气。
傅琛望着剧本,说:“我们换着分析角色。”
何青荷抬起头,看向傅琛:“换着?”
傅琛说:“你试着解读皇帝,我试着说说甘寂。”
何青荷懂了,他又看了一遍剧本,回忆电影的情节,试着说:“其实皇帝在下令收拾甘家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跟甘寂不可能了。”
“他了解甘寂的性格,也猜到甘寂会玉石俱焚,尽管如此,在他心里,还是江山与社稷更为重要,可他也放不下甘寂,他把甘寂救下,就做好了走向最后一幕的准备。”
傅琛点头:“所以皇帝在面对甘寂的时候,心里是有愧疚的,也是纵容的,同时还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侥幸,只要甘寂还在他身边一天,他就仿佛活在美梦之中,直到最后一刻决战。”
何青荷说:“明知是毒药,还磕得醉生梦死,简直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位帝王。”
说完皇帝,傅琛开始分析甘寂:“一开始我以为甘寂对皇帝又爱又恨,后来才发现,应该是由爱转恨。”
“他在醒来发现全家被杀,只有自己独活的时候,就对皇帝没有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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