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零零零零(110)
雷刚深深的看着张章,却无法从那双想来善于掩饰情绪的眼中看出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最终也只能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吃完烧烤,张章又把雷刚给带到了酒吧里混到2点过,然后真的把人给拉到了宾馆里,雷刚一路沉默任由张章安排,虽然没有太大的表示,可是也能够明显看出来他心情的愉悦,有时候当周围的环境合适,雷刚总会转头看向张章,眸光深邃凝视,透露出其中难以掩饰的感情。
张章喜欢这样的雷刚,非常喜欢,内敛的,暧昧的,让他怦然心动的,却又因为种种的环境条件约束,让他无法如愿以偿,反而更增添了兴奋的程度。
所以,那天晚上他表现的非常热情,超乎了他们大半相处时间的热情,会求着雷刚进入自己,将腿紧紧的绞在那结实的腰上,痴迷的感受着来自对方热情的求索力度,任由自己在欲.望的海洋里被对方完全掌控,由而兴奋不已。
可是无论夜里如何疯狂,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雷刚依旧准时起床整理好自己,在他的唇上亲上一口,就离开了。
部队的假期需要提前申看,手续复杂,他懂,所以安稳的在床上补了半天的觉,下午回去抱着药宝到处玩了一圈,又和程兵确认了一下昨天夜里说的事,到了晚上和雷刚一起吃过晚饭后,再次回到他们暂时的爱巢,持续那种疯狂的行为。
其实,张章是个天生适合糜烂生活的人,从最初的家庭环境到之后的工作环境,性爱对于他来说绝对是生活的点缀,必需品,甚至年轻的时候曾经坚信过一个原则,他可以爱上一个人,可以结婚,但是社交场合的逢场作戏却是事业的必需品,他未必要为爱人守身如玉,只要把最深的感情留给对方就够了。
可是雷刚不行,他知道的,雷刚虽然只说过一次,但是也足够说明在意这个,毕竟雷刚不是太喜欢说话的人,如果他的一些行为在雷刚眼中定位为不太喜欢但是可以理解的话,那么雷刚绝对会隐忍下来,可是雷刚说过,在他清楚明白雷刚的底线在哪里的时候,雷刚对他做出了要求。
所以,他必须要忍耐克制,雷刚的底线他不敢碰,毕竟是这辈子唯一在乎的那个人的要求,在可以约束自己的时候,必定要维持到最好,这样,他才有资格索要完整的雷刚,完完整整的,没有一点瑕疵的爱,纯洁无垢的那颗心。
人生不过是在交易,明码标价,在他看来如此,现实也如此,高唱爱情是无偿是奉献的那类圣母圣父们,不过是没有真的经历过人生的波折,只知道一叶障目的天真罢了。
无偿的奉献换来的是什么?贪婪,任性,和不知珍惜。
这样的悲观设定,是他经历了现实的洗礼后得出的最终结论。
四天后,张章将一个身份证递给了雷刚,雷刚看着上面的照片和姓名诧异的挑高了眉梢。
照片是个不认识的女人,长头发,长相普通的甚至有些土,但是姓名却是张章,出生年月日,户口所在地,都是张章的真实地址,只是性别栏,是女。
雷刚拿着身份证的手捏的很紧,甚至微微窒息。
“死了。”张章说,“照片里的女人死了,程叔那边能做到的只有这个程度,结完婚后,过两年国安局会为这个人开出死亡证明,到时候你只要向部队报上去就好。”
“……”雷刚看着身份证,看着姓名栏上的名字,喉结滑动,甚至微微颤抖。
张章失笑,把身份证抽了回来,仔细看了一眼,笑道,“没办法,至少你的配偶栏上得是我的名字,否则也不会耽误这么长时间。”
“张章……”雷刚抬头看他,眸底不知在何时已经染上了血丝,“真的要死吗?死亡证明?”
“什么?”
“我不知道……”雷刚颓然的低头,抬手抱住了自己的头顶,“我不知道,这不吉利,真的,不吉利。”
“哈。”张章无语,“我还活着,也会一直活下去。”
雷刚却沙哑的摇着头,痛苦的说着,“不行,我现在甚至不敢去想你在做什么,我很害怕,我真的害怕会有那一天,我……”雷刚毅然抬头,绯红的眼撞上张章的眸底,压抑的开口,“我去你那里吧,我可以的,这些年的身手还没有退化,还有站在你身边的资格,无论是危险,还是死亡,至少让我和你一起面对。”
第92章 番外:妖孽嫁到(4)
张章看着雷刚,刹那间的感动,只觉得自己的坚持终于得到了回报,这个男人要为他舍弃长久以来一直珍惜的东西,那些理想和责任,是不是代表自己在他的心里已经成为了最重要的那一个?
也是,除非这个男人没心,除非这个男人不够爱,否则这是想当然的不是吗?
其实他一直坚信这个男人是爱自己的,非常的爱,他从不会质疑自己的魅力,只是有时候无法确定自己到底在这个男人的心里有多深,可以占据多大的位置,毕竟,他明白的,这份爱情是他强取豪夺,极尽诱惑才得到,成分到底有多重,他一直无法评估。可是现在看来,他成功了不是吗?四年的时间,把所有的感情奉献出去,用着那种不求回报的奉献,如蚕食般一点点的侵占对方的身心,时至今日,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比自己在这个男人的心中重要了。
不,或许还有,父母,儿子,这些血脉的联系,他割不断,当然,也不想割,他还没自私疯狂到那个地步,不过可以挤开,让自己一直占据最重要的位置。
有时候想想,自己的这种占有欲似乎已经属于疯狂的范畴了吧?想要从身心完全的独占这个人,最好锁在屋子里,谁都不让见,谁都不给见,只有自己,生活的环境里只能够看见自己!
谁说不是呢?而他甚至有这个能力。
所以他很努力的克制自己这种变态心理的滋生,让自己欣赏这个男人站在人前的部分,正直,无畏,勇猛,纯洁,每个优点,都让他痴迷不已,由而度过了那些独自入眠的夜晚。
现在……张章看向雷刚,眼眸缓缓弯下,笑开了牙齿,摇头,“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是的,现在这样就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雷刚需要在军队里,不光因为给他自己留上一条退路,将最珍爱的宝贝放在最安全的地方之余,他也希望雷刚能够这么一直保持下去,那些他喜欢的特质只有军人的雷刚才能够展现出来,就像他养了一盆美丽的花,只有在那个位置,那个花盆里,亭亭玉立的绽放才是最美的,而不是剪切下来放到花瓶里,满足了自己收藏的癖好,却让花朵提前凋谢。
所以雷刚真的离开了军队,他想,他必定会悔不当初。
雷刚蹙眉,眼底染上了几分固执,沉默的看着张章。
张章低头又看了眼身份证,将薄薄的卡片在手指间竖起,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敛下的睫毛微微颤抖,沉默半响后开口,“你把这个拿好,明天去申看结婚,我估计你们领导可能会希望你在部队里办一次,你看情况敷衍一下吧,要是真问到药宝的事,应该可以用青梅竹马,同学什么的,或者坦诚下错误,说是一不小心怀上的,那时候又才从特种部队……”
“那时候我还在服役。”雷刚蹙眉瞪他,对张章转移话题表示了极大的不满。
“啊……”张章焕然大悟,点头,“也是,看来又要费点手脚,把药宝的年龄改小半岁就好了。”
“……”
“要是能改早几年就更好了,这样还可以早点退休,拿个养老保险什么的……”
雷刚的眉心又拧紧了几分,可是却又不知道怎么劝,张章从来都是拿定了主意就不变的人,不是不听劝,而是他自己就能把方方面面想好,其实雷刚也明白,如果张章真的需要他在身边,就不会等到现在,显然也是有些自己的考虑,可是想要陪在这个人身边的念头一旦在心里扎根,就如草原上的蔓草般滋生,他想陪在这个人身边,确定就算是死亡他们也该牵手面对!
张章说完话,见雷刚不言不语,态度却一直没有改变,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后,揉住了太阳穴,“你应该明白我在做什么的吧?我的工作环境不是我说忠诚别人就能相信的,知道为什么程叔一定要帮我们照顾药宝吗?”
雷刚面色微变。张章却轻笑起来,“放心,他照顾的药宝很好,从吃穿住到素质培养都用了十成十的心力,也是真正喜欢药宝的,毕竟他们不是要用药宝威胁我什么,而是让我知道自己该做的是什么,所以你不能到我这里来,绝对不行。”
雷刚放在身侧的手捏紧,腮帮子鼓出了锐利的线条。
“和这样的我在一起,你是不是觉得压力很大?”说完,张章抽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歪头看向雷刚,眸光稳定淡然,这样的反问并没有任何的探讨性,只是想把雷刚从怒气里拉出来而已。
“不。”雷刚果然摇头,“我能理解。”
“还是对药宝的事,情感上接受不了?觉得受到了伤害?”
“不。”雷刚这次沉默了一下,想起了当初在游隼时签署的死亡同意书,想起了自己写的那封遗书,闭上眼深深的吸引了一口气,再吐出,睁开眼的时候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我明白了。”
张章手指轻弹,身份证像刀片一样飞到了雷刚胸口,看到雷刚拿起揣在包里后,这才笑道,“程叔人真的很不错,药宝很喜欢他,听说孩子是这儿世界上最通透的生物,只会粘真心喜欢自己的人,不用担心。”
“我知道了。”雷刚暗自叹气,也从桌上抽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其实越是这样,他越是心疼张章,身边的人都被控制住,活的不再随心所欲,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就怕行差踏错,让人光是想着就觉得窒息,可是无论是他还是张章,都明白这样的状况就算尽了最大的力都无法摆脱,因为这背后牵扯的事关重大,单凭个人已经无法解决,只能够这样继续走下去。
雷刚吐出一口烟,抬眼看向那个男人,暗自叹息,确实,自己现在能够做的就是给这个男人留下最后一步余地,不能成为拖累,绝对不能!
药宝的出生证明不需要现在解决,所以第二天雷刚就把结婚申看交了上去,看了一个月的婚假,带着张章和药宝回了云南。
回去的路上雷刚再次感受到了张章在国安局的重要性,在他们出发之前,已经有一个工作小组先去了他家附近驻扎,在路上还有一个工作小组跟着,这批人都以朋友或者旅客的名义聚集在他们身边,扮成各式各样的人,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几个是药宝认识的,一路上药宝都在这些人的膝盖上玩,几乎脚不沾地,被宠的逗的一个劲儿的笑,那笑颜似乎是天下间最快乐的也不过如此般。
有时候雷刚也在想,自己这算是怎么回事?部队那边瞒的严严实实,到了国安局这边几乎是人尽皆知,基本都把他当成嫂子般的人物供着,有时候真的很尴尬。
不过,或许这就是国安局和部队本质上的不同,部队向来以纪律为上,一切都在规定制度内活动,一板一眼 ,而国安局更喜欢剑走偏锋的处理问题,为了完成任务无所不用其极,自然接受度也远超出正常人群。
雷刚有听张章说过,向硕在前几个任务中甚至在任务目标周围扮演过“MB”“小白脸”“瘾君子”种种不同的边缘人物,“性”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在道德约束的范畴内,思想的开化程度甚至远超西方文化,只要能活下去,只要可以完成任务,他们的人生里就囊括了各式各样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