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阮安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欺骗,还是因越郗自负于阮安棠的爱意,觉得对方不会做令自己失望之事?
越郗其实对个中缘由一清二楚,他总是能在情绪激烈之时冷静地剖析自己的内心,所以每当情绪平复下来之后,越郗总能选择最正确的道路前行。
回家吧。
越郗眉眼微垂,神色柔和。
抛开阮安棠的欺骗不谈,阮安棠就是糖糖这件事对越郗而言,简直宛如天下砸下来的馅饼,馅饼还是他最喜欢的糖糖味。
越郗曾在发现阮安棠的真实身份时,想过朝他发火,质问他看自己纠结于“初恋”和“新欢”的模样是不是很可笑,问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喜欢的人全是他是不是很得意。
但越郗又想为阮安棠找借口,想问阮安棠是不是被越珏逼迫才狠心骗自己,想问他这是否并非他的本意。
可他最终什么都没问,因为越郗明白,这些问题毫无意义,只是一种对彼此的折磨而已。
他们是那样相爱,又为何要彼此折磨?他们已经战胜了那么多困难,又何必自添阻碍?
回家吧。
越郗勾起嘴角,思念之情突然在心中爆发,炸得他头晕目眩,让他只想赶紧张口吃掉那可爱的小馅饼,他要一点一点地慢慢吃,慢慢吮,要逼问小馅饼肚子里还有没有黑色的馅料,要让小馅饼把那些甜蜜的回忆一点点地说给自己听。
已经想好“惩罚”手段的越郗站起身来,他最后看了一眼湖景,决定以后定要带阮安棠一起来重温故地,说不定还能刺激恢复记忆。
但令越郗没想到的是,他刚刚准备转身回家,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清越声音:
“阿郗!”
越郗猛地回头,他看到了身着宽松白色衣裤的阮安棠正气喘吁吁地站在自己面前,狼狈的模样像是在山中找了很久,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汗滴。
啊,小馅饼居然主动来到了我身边。
就像他们的重逢,和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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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查出怀孕的当天,阮安棠就出院了,因为他急于寻找越郗的去向。
他不想让越郗生气,便并没有用一些非常手段,只是用着一个孕夫难以想象的毅力在Y市搜寻越郗可能会去的每一个地方,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诚意。
于是不久之后,大半个Y市都知道甜蜜了大半年的越家二少和阮氏总裁吵架了,前者甚至还上演了一出「霸总的落跑小娇夫」,让阮总连公司都不去了,满世界地找人。
这是什么,这是狗血剧照进生活啊!
不知多少人幸灾乐祸地想看热闹,巴不得这俩人就此闹崩,却发现很快阮安棠也在Y市消失了。
因为阮安棠突然意识到,越郗除了作为老家的Y市之外,还有一个地方会去。
在越郗离开的第三天,阮安棠坐上私人飞机,冲向了那自己也曾去过上百次,只可惜一次都未能进去的地方。这回山脚下的保安竟没有曾经的横眉冷对,而是表情复杂地把阮安棠放了进去。
这下阮安棠便更加坚信了心中的猜测,他先是去看了那栋别墅,熟悉的场景令他鼻尖一酸,在看到厨房的破败蛋糕时更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但四处不见越郗的踪影令他心焦,他下意识地去了当年两人最爱一起看湖景的山峰,在那处看到了湖边隐隐绰绰的人影。
阮安棠几乎是跑过去的,要不是他肚子里还揣了个崽,速度媲美百米冲刺都不无可能。
在见到越郗的瞬间,阮安棠一直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他唤着恋人的名字,想要把早已不知打了多少次的腹稿说出,他会认真道歉,努力恳求对方的原谅,也做好了无论遇到怎样的冷待都决不放弃的觉悟。
却没想到,阮安棠仅仅是叫了越郗的名字,还什么都没说,便看到越郗突然大跨步走了过来,步伐又急又凶,甚至隐隐带风。
深山老林,孤男寡男,旁边还有片波光粼粼的湖泊,这要换个题材电影,绝对是杀人抛尸,或者实施家暴的完美现场。
因为眼前人正好是背光的方向,阮安棠看不到越郗脸上的表情。他有些紧张,却不害怕——阮安棠的认知里就根本没有越郗会伤害自己的可能,便只是乖巧地站在原地等越郗走来,睁大的狐狸眼中满是信任和依恋。
而越郗也从未辜负过阮安棠的心意,只见他伸出双手,将阮安棠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他的小馅饼。
他的小狐狸。
他的初恋。
他的老婆。
他的糖糖。
越郗的额头轻轻抵在阮安棠的颈窝处,呼吸灼热到滚烫,他抱着怀中独一无二的恋人,近乎餍足地叹了口气。
小坏蛋,我还能拿你怎么办?
“阿郗……”
在被抱住的瞬间,阮安棠想好的那些致歉瞬间被惊喜和感动挤掉了生存空间,紧接着替代而来的则是满满的愧疚。
他死死地回报住越郗,像是生怕少了些力气就再也抓不住眼前似的。阮安棠刚刚才因触景生情落泪的狐狸眼再度泛红,不过这次则是喜极而泣。
“阿郗……对不起……对不起……”
阮安棠反复地道歉,对不起三字到后面听得像泣了血,越郗心疼不已,他松开怀中人,想要去看看对方此时的模样,却被阮安棠惊吓似的用力抱住,怎么都不肯松手:
“阿郗,对不起……你对我怎么生气都可以……但是能不能别不要我……我不能没有你……呜……”
明明是在道歉,但进入越郗耳中的却像是在撒娇,听得他心都化了,他温柔地轻抚阮安棠的头,故意压低嗓音,哑声道:
“是啊,我很生气。”
阮安棠身体一僵。
越郗慢吞吞道:“明明很生气,但看在我老婆哭的这么可怜,长得这么漂亮,还这么爱我的份上,我还能拿你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像个宽容的老父亲一般把你原谅。”
故作轻浮玩笑的口吻本意是想安抚阮安棠情绪,却令他听起来宛如梦因,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被原谅了,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他连忙松手,认真观察越郗的表情。
阮安棠看到了那俊朗面容上满是温柔的神色,和深棕色眸间快要溢出的爱意。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阿郗你怎么呜呜啊怎么这么好呜啊啊啊我好过分呜啊我是个烂人呜呜呜呜我配不上你呜哇啊啊呜——”
愧疚和感动几乎要把阮安棠本就在狂跳的心脏给挤炸了,他爆哭出声,豪放的泣颜和以往抿唇垂泪的模样相差太多,让越郗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
越郗连忙掏出手帕给阮安棠擦眼泪,当然没擦干净。和初遇似曾相识的画面让他有些想笑,但如今对阮安棠了解入骨的他已经明白了该怎么治这个小哭包:
“还想当我老婆的话就不许哭了。”
“……呜。”
阮安棠霎时止住哭声,速度之快令越郗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涮了,但很快阮安棠就打了个哭嗝,随即时不时地打起嗝来,眼泪沾在漂亮脸蛋上要落不落,看起来惹人心疼又滑稽好笑。
“噗。”
越郗实在没忍住笑声,被嘲笑了的阮安棠迅速捂住了嘴,满脸通红,但哭嗝怎么都停不下来。他正懊恼,便突然被捏住下巴,手被轻轻移开,一个温柔的吻覆了上来。
最开始是温柔的,宛如和风细雨,很好地安抚了阮安棠过于紧张的情绪。
但很快,这个吻就仿佛在泄愤一般越来越重,宛如狂风暴雨,舌尖被吮得生疼,唇瓣也被咬得红肿。
到最后,吻又慢慢变得和缓下来,就像是暴雨过后的天空,晴朗明亮,天边甚至还有一道绚丽的彩虹,美得令人心悸。
一吻结束后,双腿发软的阮安棠忍不住倒在了越郗的怀中,他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终于有了种真实感。
两人在山脚湖边拥抱了很久很久,时间仿佛都在此刻停滞,林中的鸟儿都很懂事地不去鸣叫,像是生怕打扰了这对历经千辛万苦总算在一起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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