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钟至竟毫不犹豫地点头称是:“嗯,蚊子包是要尽早处理,像去年一样过敏就不好了。”
一双手搭上夏斯弋的肩膀,用力向下按动。
夏斯弋顺着力道坐在台阶上,眼睁睁地看着钟至半蹲在几阶之外,从袋子里取出了止痒膏。
盒盖转动的声音清脆地扎入耳中,唤醒了困在惊愕里的夏斯弋。
钟至怎么回事?还真打算给他涂药?
钟至揉搓指腹化开软膏,伸手向他脚上的蚊子包靠近。
夏斯弋怪异地缩回脚,反被一把攥住脚踝:“躲什么?药不涂了?”
叶阿姨还在旁边,他也不能一脚踹开钟至,只得被动安分下来。
一段筋骨分明的脚踝暴露在外,白皙的肤色衬得两颗泛红的蚊子包格外显眼。
钟至伸出指尖,轻柔地压在他脚后跟上方的凹陷处。
夏斯弋很怕痒,钟至的手劲又轻,药膏从皮肤上滑过,冰凉和酥痒交织纠缠,如同细羽拨弄。
钟至边涂边问:“这样可以吗?”
虽然难受,但难得有整治钟至的机会,夏斯弋不由得喜上眉梢,他僵硬地梗着脚,应声道:“嗯,还行。”
得到回应,钟至接着问:“那要给我答案吗?”
夏斯弋迷茫地眨眨眼。
印象里,最近钟至根本没问他什么问题,又哪来的答案?
又是涂药又是说胡话,这人是被他气得脑子出毛病了?
夏斯弋不解地皱眉:“什么答案?”
钟至暂停动作,像怕他跑了似的重新捏住他的脚腕,继而悠悠道:“我是问你,要不要试试做我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
41:卧槽卧槽,这狗疯了!
隔日晚8点更新~555今天可以拥有评论吗?
第4章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认真的?
夏斯弋震惊地屏住呼吸。
钟至这又在演哪一出?!
他错愕地注视着神色平静的钟至,连睫毛都充斥着惊疑。
周围人头攒动,声响嘈杂,最为明显的还是身边叶阿姨自动后退的脚步声。
夏斯弋机械地转头看向同样受惊的叶阿姨,叶阿姨也尴尬地看着他。
气氛一时凝固。
叶阿姨抬起手腕,看向腕间并不存在的手表:“那个……弋弋,阿姨还有课要上,就先走了,你俩好好说,好好说……”
夏斯弋哽着声:“叶——”
望着叶阿姨匆匆离去的背影,他好像明白钟至胡言乱语的目的了。
他十分无语:“为了不让叶阿姨留下,你还真能想损招。”
钟至笑而不语。
片刻后,夏斯弋垂眸看向钟至还搭在他脚踝上的手,警告道:“再不松手,整个训练场就都会听见你从楼梯上滚落的惨叫。”
钟至从善如流地松开手,半调侃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认真的?”
夏斯弋堪堪舒展些许的眉头又重新皱起:“你什么毛病?演戏有瘾?”
钟至不动声色地补充道:“我是说,在父母面前。”
钟至补充的前提为夏斯弋提供了一种新方案,令他混杂的心绪短暂沉淀下来。
在父母面前装情侣。
的确,接受这个提议他就可以躲过相亲,钟至也能为以后的恋爱铺路,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缓缓抬眼钟至对视,那双淡色的眸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令他隐隐不爽。
场地上再次响起哨声,那是教官催促他们继续训练的信号。
夏斯弋瞥了眼还在等待他回答的钟至,不屑地轻哼一声:“等我们算清今天的帐再说。”
撂下这句话,夏斯弋扬长离去。
等上午的军训结束,钟至早已不见踪迹。
眼见众人四散,也到赴约帮学生会招新的时间了。
·
主校区的社团招新场地设置在四食堂前的广场,宽阔的广场上,各大社团规矩排开,蓄势待发。
社联的帐篷里,钟至对身旁的曲明格说:“有点吵,坐会儿我就走了。”
“别啊,还没开始呢。”曲明格朝钟至挪近了些,狠狠心咬牙道,“结束了我请你吃大餐!”
饶是抠门鬼曲明格做到了这一步,钟至仍不为所动,甚至关爱智障般地睨了他一眼。
面对素来吃软不吃硬的钟至,曲明格立刻切换战术开始卖惨:“你不知道,我们和学生会年年面对面,明明是齐名的社团,就是总也抢不过他们,一些双担两社团的新生,进来了也大概率会出走……”
钟至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余光意外捕捉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夏斯弋正突破人潮如织的新生,朝社团的方向折来。
他摘下帽子,拨扫散乱的头发,细密的汗珠顺着濡湿的发丝划过额角,掠过他泛红的脸颊。
似是感受到视线侵犯,夏斯弋偏过头来。
钟至身边,曲明格仍在劝说:“你就多坐会儿刷刷脸,帮帮我们呗。”
对视间,钟至接收了来自夏斯弋的全数挑衅,几不可查地扬起唇线:“嗯。”
“真不能……”曲明格出乎意料地拉住钟至,“你答应了?”
钟至眸光微敛:“那我反悔?”
曲明格反手抄起桌上的茶饮料,双手呈给钟至:“当我没说,您喝茶。”
夏斯弋进入学生会的帐篷,为防麻烦,他换掉了军训服。
再有一阵,新生就会大批量涌来,夏斯弋接过季知新递来的盒饭,争分夺秒地大块朵颐起来。
陆续有吃过饭的新生走进社团场地,夏斯弋的午饭也解决得差不多了。
一抬头,他发现钟至竟还在看他。
像极了要挑事。
隔着零星的人群,夏斯弋一筷子扎穿了泡沫饭盒,甩回一抹浓重的敌意。
新人逐渐多起来,众人纷纷进入工作状态。
钟至和夏斯弋在各自帮忙的社团帐篷里坐着,即便不说话,也像两块自带吸引力的活招牌,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停留。
等待填表的同学接过夏斯弋递来的中性笔,撩动耳后的头发,羞涩道:“学长,方便问你是哪个部门吗?”
一旁的季知新听到声音,僵硬地从兜里掏出一枚工作证,不由分说地挂在了夏斯弋脖子上。
夏斯弋困惑地低头拿起胸前的铭牌,目之所及,部门的位置上清晰地印着纪检部三个大字。
夏斯弋狐疑地睨了眼一向老实的季知新,没当场拆他台。
询问的同学会心一笑,悄悄在意向部门的栏次添上了纪检部。
夏斯弋沿着椅子向后仰身,低声向眼神闪躲的季知新询问道:“谁教你的?”
“我部长。”季知新即刻出卖了幕后推手,“他让我这么干的。”
看着离去的同学,夏斯弋摇了摇头:“缺德啊,真缺德。”
他直起身子,坐回了原位。
虽然来之前说好了不干活,但真看着这么多人忙前忙后,夏斯弋也没法置身事外。
夏斯弋卖力地帮学生会宣传,时不时向钟至的方向瞥几眼观察情况。
非常好,招揽效果比他差远了。
忙碌加快了时间流速,人群终于散得差不多了。
两个迟来的女生停在社联和学生会的帐篷间,正犹豫要去哪个。
这时,钟至隔空向他们递出了一份招新传单:“要来社联试试吗?”
眼见两人向社联偏行,夏斯弋较劲似的也向她们抛出橄榄枝:“学生会也在招新,什么类型的锻炼都有。摄影入门去新闻部,晚会主持去宣传部,锻炼口才去外联部,总有适合你们的地方。”
两人心动于他的解说,移步走向学生会。
夏斯弋一阵得意,宣告胜利似的冲钟至挑了挑眉。
岂料两个姑娘填好表格,当即手挽着手折回钟至面前:“我们还能报名吗?”
钟至莞尔一笑,欣然递笔:“当然。”
夏斯弋一脸茫然,一种被骗的感觉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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