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褪下上衣后,姜沁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不自在地挪开视线。
尽管颓了这么多天,顾言煜的身体还是非常好看的,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好身材,练一练堪称完美,不练的时候也远超于他人,基因里优越。
要说这个世界上谁对顾言煜的身体最熟悉,除了顾言煜本人外,肯定是姜沁。
毕竟两人同床共枕过那么多次,也……过那么多次,姜沁在他的肩膀上挠过、咬过,口感都很清楚。
正是因为这样,一屋子里全都是男人,别人都能用正常的目光看待顾言煜,姜沁却只能挪开眼。
挪开之后,他又觉得太明显,太心虚。
顾言煜稍微脱了脱衣服,接着又把衣服穿了回去。
姜沁这才松了口气。
医生又整理了许多东西,对着王助理道:“刚刚是你打的电话吧?我们听你的语气,还以为人马上就不行了呢。”
王助理尴尬一笑,倒是和医生扯了起来,“我这不是紧张吗?”
“紧张可以理解,”医生道,“我看这病人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放轻松一点。”
他叹了口气,“我们带了这么多器材,可累死了。”
王助理好奇道:“都有什么?”
“做CPR的,雾化器,听诊器,”医生也是个闲不住嘴的,“这装备,你打个救护车也差不多了。”
几个人这边聊着,姜沁和顾言煜始终处于沉默状态。
顾言煜肉眼可见的疲惫,姜沁还从来没见他这么累过,只是量个体温的功夫,眼皮就要往下耷拉。
姜沁没忍住,扶住了他的肩膀,怕他倒过去。
顾言煜被他一触碰,精神了。
他抬头看着姜沁——两人以这种姿势相处的时候不多。
顾言煜好像从来没被姜沁居高临下地看着过,哪怕是他上次住院,他看见姜沁来了,也是把背挺直,直勾勾盯着他。
现在他只能看见姜沁的下巴,还有姜沁绷紧的嘴角。
在医生和王助理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顾言煜轻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姜沁简洁道:“在走廊里碰见了王助理,他不知道你家门密码。”
剩下的就交给顾言煜自行脑补。
顾言煜点了点头,又咳嗽了一声。
他情不自禁,把头侧向了姜沁一点,侧脸贴着姜沁的衣服,动作轻柔且小心,似乎是害怕被姜沁推开,充满着试探。
好在姜沁什么都没做。
医生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和王助理的闲聊结束,回过头来。
接着,王助理在看清顾言煜和姜沁的姿势后,闭上了嘴巴,恨不能哪里都看不见。
他怎么会看见,他们的顾总像个小娇妻似的,靠着姜沁呢?
平时的气势荡然无存。
医生谁都不认识,反倒无所畏惧一点,拿过顾言煜的体温计,稍微看了看,“行,烧得不高。”
他又询问了一些顾言煜身体上的症状。
“我先给你开点退烧药吃一吃,”医生道,“烧退不下来再考虑打针的事情,怎么样?”
顾言煜又咳嗽了一声,“行。”
医生又看了姜沁一看,忽然道:“这位是家属吧?最近多督促他喝水,发一发汗。”
王助理闻言,瞪大了眼睛,随后眼观鼻鼻观心。
顾言煜也一愣,下意识观察姜沁的表情……怕他表现出来反感。
他正想开口否认,澄清他和姜沁的关系。
没想到姜沁没承认也没拒绝,答应了下来,“好,我会让他多喝水的。”
医生点了点头。
“还有,小伙子,”医生又道,“年纪轻轻的,看看你这个黑眼圈啊,是不是熬夜了?”
何止熬夜,还熬了通宵。
医生闻言,道:“不要仗着身体年轻就不把养生当成一回事,我们医院里多得是二十几岁脑梗脑出血的,都是熬夜熬出来的,现在不当回事,等真的出事的时候,任由你有再多的钱也晚了。”
顾言煜闻言,没有生气,很平淡道:“不是不当回事,而是睡不着。”
“睡不着?失眠呐?”医生一愣,“有吃助眠的药品吗?”
顾言煜道:“有看心理医生,给开了安眠药。”
姜沁闻言,瞳孔一颤。
他隐约记得顾言煜有提起过心理医生的话,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也不知道顾言煜在吃……安眠药。
怎么会呢?
在他的心里,顾言煜的心态比许多人都强大,哪怕他偶尔见证他过生命中不冷静的时候,但是顾言煜总是能很快的调整好。
是因为他?
姜沁倒宁愿是因为别的,但答案都摆在面前了,想无视都难。
医生听见顾言煜在吃安眠药,连忙找顾言煜对了对药。
开药的时候怕药性相冲,还是看一眼比较保险。
顾言煜捂住了嘴,把咳嗽声硬压下去,沉声道:“王助理。”
王助理连忙上前。
“在我客厅电视墙旁边的收纳柜里,有一张药单,你拿过来。”
王助理转身走了。
姜沁的视线则落到顾言煜的身上,许久都没有挪开。
等王助理把药单拿回来,放在医生的面前看,姜沁这才移开视线,悄悄吸了一口气。
他忽然问:“严重吗?”
医生抬头,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反问道:“你是家属,你不知道?”
姜沁闭上了嘴。
顾言煜适时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虚弱道:“我这会儿有点想吐,麻烦医生快点开药吧。”
医生答应了医生,接着开了药单,让王助理下楼跑腿去买,带着他的助理,收拾好器材,从顾言煜家里离开了。
家里一时间就剩下姜沁和顾言煜两人。
顾言煜询问道:“你要离开了吗?”
本来姜沁是为了帮王助理才进来的。
看见他生病,应该只是顺带照顾一下。
现在医生确认了他生病,又已经把药开好,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姜沁确实该离开了。
姜沁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顾言煜见他还是这么平淡,稳固到好像一座永远不会为谁倾倒的大山,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以前觉得他的心比谁都狠,可以对任何人不为所动,忍住姜沁对他的所有诱惑。
但现在才发现,真正心狠的另有其人。
或者说,姜沁不是心狠,姜沁只是对不喜欢的人能够保持适当的距离感,令人难以接近。
毕竟在对着崔音彤时,对着温嘉泽和路天意这两个朋友时,姜沁还是体贴的。
不过是他不受姜沁的喜爱,所以姜沁的体贴不会用到他的身上。
顾言煜目送着姜沁走向卧室门口。
这时,姜沁又回过头来,问了一句:“你的病严重吗?”
顾言煜的喉结滑动,这是他紧张和激动的表现。
他的手攥紧了被子,反问道:“你关心的是哪个病?”
姜沁觉得他明知故问。
关于顾言煜发烧,刚刚医生已经说了没事,他能问的还有什么?肯定就是让顾言煜失眠、必须要吃安眠药的病。
姜沁沉默了片刻。
顾言煜抿
唇,脸上的颜色依旧不是很好看,却因为姜沁的询问,而显得精神了许多。
他道:“不严重。”
他没有告诉姜沁是什么病。
姜沁点了点头,也意识到顾言煜不想告诉他,不管顾言煜这话是真的假的,该问的他都已经问了。
问完之后,良心好像也好受了一点。
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顾言煜盯着合上的卧室门,表情怅然若失。
人在生病的时候,精神总是格外脆弱一些,尤其是在在意的人来过又走了之后。
他的精神,就像是才成长起来没多久、没怎么经历过人情世故的小孩子。
因为没有过磨练,所以对于风吹草动都很敏感,像是一只被打碎了壳、露出柔软的嫩肉的蜗牛,细微的变动就能引发一场刺痛的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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