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初诊断的由来,只是家长不知道为什么家境优渥的孟煦洲会变成这样。
余藻也问:“为什么?”
孟煦洲摇头,他没有告诉别人真相,这个时候也不说,“和父母接触也花了很长时间脱敏。”
“现在工作的基础礼仪没有问题了。”
孟煦洲说话声音低沉,余藻很爱听,又不免担忧,问:“那需要坐在一起的场合呢?”
自述有肢体接触障碍不爱靠近的男人却靠余藻很近,“会有人给我排开座位空隙的。”
余藻哦了一声,心想我操心这个干什么。他的目光落在孟煦洲的嘴唇,日思夜想的面容近在咫尺,显得他看起来呆呆的。
孟煦洲问:“你在想什么?”
余藻还在走神,没听见。
孟煦洲又想起贺饮那句话,正品和平替。
没人想做平替。
他微微凑近,呼吸洒在余藻脸上,像是要落下一个亲吻。
余藻吓了一跳,差点溜下床,如果不是孟煦洲速度快,或许已经栽进自己的行李箱了。
孟煦洲见证了一张脸完全涨红的过程,余藻心跳超过阈值,张开嘴唇却发不出声音,脸颊那两颗痣摇摇晃晃,更让孟煦洲想要追逐。
男人的五官实在和温柔五官,如果说话再冷,听起来就很霸道了,只能从言语更改这种天然的味道,他喊余藻的名字。
余藻不看他,孟煦洲说:“你不一样。”
他松开攥住余藻的手,微微后仰,撑着手说:“当年搂住你,我没有任何应该产生的症状。”
实际上这样的障碍并不算大毛病,也不会影响孟煦洲的生活。
但他在长辈的影响下热爱生活,也有对爱的需求。
他想要验证当年的猜想。
次卧的床似乎只能装下一个人,余藻总觉得空气都是灼热的,才二月底像是夏天。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认真问:“这是你找我结婚的真正原因?”
“因为当年我被人推到你怀里你没有推开我?”
孟煦洲:“是。”
余藻之前隐隐的不对劲终于闭环了,他又问:“这些年你没试过……”
他顿了顿,“别人吗?”
孟煦洲:“没有别人。”
一直低着头的青年终于抬眼,像是鼓起勇气,“那我们结婚,是你找我脱敏的意思吗?”
余藻很擅长给别人安排理由,这会已经过了好几个「他只是找我过度」「就算我们协议结婚也会离婚」等念头。
孟煦洲打算循序渐进:“可以这么说。”
孟煦洲说工作礼仪方面没有问题,那明显就工作之外的……私底下。
情人会做的事。
余藻:“那从什么开始?”
他别过脸,到后颈的头发似乎之前还烫过,尾端是卷曲的,光下有个柔软的弧度。
似乎难以启齿,余藻语调缓缓:“如果只是接吻,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余藻耻于在孟煦洲面前提起孟潮东,总有种自己卑劣肮脏,结果自己还是不符合孟煦洲的要求,他闷声说:“很奇怪吧,但我和他就是这样相处的。”
余藻拿孟潮东做平替,在这段几乎是半强迫的感觉里没有半分主动。
他拒绝亲吻,孟潮东觉得好不容易到手也就同意了,后来不了了之。
余藻道歉真心实意:“对不起,我觉得你找我协议结婚不如……”
他的手再次被孟煦洲攥住,余藻几乎栽进了孟煦洲的怀抱。
对方眸色沉沉,贺饮刚才还说余藻对孟煦洲有初恋滤镜。这张脸虽然很帅,但看着就像会动手的,一般人肯定打不过,只会选择敬而远之,小藻你居然觉得他温柔,你口味真的是……
孟煦洲的手捂住余藻的眼,怕自己太过渴望得到显得面目狰狞。
他说:“这样更好。”
“我们现在可以试试吗?”
余藻来不及思考这样更好为什么要找他,也忘了这算协议的话,他们还没有签合同,什么都没有生效。
他点头都是无意识的,亲吻落下的时候更是迷糊,心想这是哪门子障碍。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孟煦洲没有说谎了,对方一点也不会亲,连恋爱多年接吻都寥寥无几的余藻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青涩。
明明长得这么成熟。
孟煦洲接吻像是唇齿打架,余藻一亲就软,无处安放的手只好抱住男人的肩背。
放在床上叠好的衣服散在地上,昭示了余藻的徒劳无功和难以抵抗。
最先亲吻的人最先难以呼吸,余藻被吻得嘴唇红肿,难以抑制地发出闷笑。
孟煦洲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水平,两个人倒在床上挤得只能贴在一起,亲吻过后还异口同声道歉。
余藻:“对不起。”
孟煦洲:“对不起。”
孟煦洲的家居服因为刚才亲吻时余藻的攀肩揉出了几分褶皱,却融进暧昧的氛围。
余藻:“哥你原来真的不会啊?”
他的一句哥太自然了,自然到说完过一会才意识到,又要道歉,孟煦洲却起身捞起掉在地上的余藻衣服,余光看到了落在外面的书包肩带。
余藻也看了过去,却来不及阻止。
他搬家后带走这次也会带走的双肩书包被孟煦洲拿了出来。
余藻心跳还没平复,他低头,顾不上嘴唇的红肿和亲吻,还是没忍住,说:“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他声音像是亲吻后化开了,这句话委屈翻倍,听得孟煦洲心也皱巴巴,他说:“我从来没忘记过你。”
孟煦洲的声音低沉又带着严肃,变声期后就一直这样,外婆都说他吃了外部条件的亏,又说往好处想能淘汰一部分烂桃花。
他不知道自己险些淘汰掉了一朵为他打开的小草。
当年的崭新的品牌书包背很旧了,看得出主人经常背,肩带也换了一条,网纱也打过补丁。或许陪伴余藻走过高中、大学、到工作之前。
余藻被这句话惹得想哭,想起昔年孟煦洲厌恶的眼神,和现在对方的眼神又不一样。
为什么呢?
他伸手拿走自己缝缝补补的初恋书包,刚想说可是你讨厌我,男人勾住书包也勾住余藻的手,像是祈求,“可以再亲一次吗?”
第12章
余藻刚想点头,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舅妈,他有些犹豫,孟煦洲说:“那我先下楼了。”
他完全不着急,关上门不忘说:“协议内容我会尽快拟好的。”
孟荳把之前关在棚里的孔雀放了出来,余藻走到阳台接电话,正好看到走出来的孟煦洲被孔雀扑了。
这么看楼下简直不要太热闹,池塘有鱼和扑棱的大鹅,名字还叫小鹅。
边上的遮光小房子似乎是一白一蓝孔雀的窝,这会放出来的两只庞然大鸟正在别墅的院子转悠,从余藻的角度看衬得孟荳更小了。
那边的女人从儿子口中得知余藻租的房子出了事,“你现在住在哪里?”
余藻趴在阳台,楼下似乎是孟煦洲的动物园,高大的男人和孔雀互动,小朋友又把池塘里的大鹅捞了出来,一点没有余藻想象的别墅冷清。
他不知道怎么和舅妈说自己要结婚,暂时找了个借口:“在朋友家。”
余藻只有一个朋友,和一个男朋友,没有往来的同学和同事。
黄琴这么多年见过孟潮东一次,见过贺饮无数次,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对余藻大方的程度比孟潮东强多了。
得知是贺饮,她放心了一些:“出了事怎么不说呢?”
余藻和舅妈的关系很微妙,他的存在加重了舅舅家庭的负担,表弟表妹本该有的也要分他一部分。
舅舅先天聋哑,又有腿伤,整个家都是黄琴撑起来的,去年又查出了大病,需要骨髓移植。
这是一大笔开销,就算可以移植,家里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余藻怕再拖下去人越来越不好,谎称自己有买过意外险,这才把人安排去医院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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