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竟越说越激动,喘着粗气,连眼睛什么时候湿了都没意识到。
宋争嘴唇轻轻蠕动几下:“我……”
知道他“我”不出什么下文来,许竟平复了呼吸,继续又说:“用我们婚姻的法律效用抵抗联姻,用实际上并不在你手里的财权,来当作出了事情可以处理的底气,你的方式就是让问题之间相互制衡,迫不得已才被动地解决,你自己说,让我怎么信任?”
一番积压在心里已久的话,将宋争彻头彻尾说蒙了。
他不再抓着许竟,而是缓缓起身,兀自走到窗边,默不作声地一根接一根抽烟。
两人许久不说话,久到许竟闭着眼睛靠住沙发背一动不动,只剩胸口微弱的起伏,似乎睡过去了。
他很累、很困了,但脑袋里却清醒无比,根本睡不着,只是让撑不住的眼皮休息一下。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宋争口袋里的烟都抽完了,最后一根吸得急了点,呛得他扶着窗框不住地咳嗽。
沉默被打破,许竟叹了口气:“你走吧。”
宋争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站在窗边吹了会风,也不知道主要是为了散一散身上浓郁的烟味,还是想让自己再多冷静几分。
又过了半天,他才折返回沙发前。
“早点休息,明天上午我来接你。”
“干什么?”
许竟不解。
宋争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才说:“去婚姻登记处,离婚。”
“离婚”二字是宋争嘴里的稀客,往日光是听了都会不开心,甚至想都不想,根本不愿意面对的程度,恍然这样说出来,许竟心里很惊讶。
老实讲,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他其实并没有想好怎么收尾。换句话说,他自认为没有退路地把宋争架到火堆上,但也不能百分之百拿得准结果。
他不知道,到底宋争是会被逼急了和他翻脸,还是会把自己烤熟了喂给他吃。
没有着急开口说话,许竟和宋争对视,良久才问:“你什么意思?”
“就你想的那个意思,”宋争翻身跨坐在许竟的腿上,将他牢牢“禁锢”在沙发角落,“我们离婚。”
“然后呢……”
许竟小声问。
身上传来沉甸甸的重量,压得许竟腿都不过血了,又酸又麻,但他没有反抗,甚至有些莫名的心安。
宋争也在试探,见许竟放松乖顺地靠着沙发,不由得暗暗舒了口气,随即将手臂也伸过去,托住许竟的后脖颈。
“然后我重新追你,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他轻轻在许竟额头亲了一下,组织好语言,继续道:“刚才那些话,我都听进去了。是我不对,遇事总觉得到时候一定有办法解决,想要以后,却不为以后打算,我根本不是个称职的老公,不,我连alpha起码该有的担当都没做到。”
许竟确实设想过天平会偏向这边,但他打心底觉得这是极小概率的,甚至可以被称为奢望,他也清楚自己一贯的做法并不完美周全,说好听了是独立,说不好听,就是自私,心防如墙,不肯真正地相信任何人。
所以,当这个结果真正发生,他只觉得喉间哽咽,鼻头阵阵发酸,心里那股无形的冲气也不自觉软了下去。
他腾出一只手,揉揉眼角,轻声说:“我也有错,应该提前和你商量的。”
“我的错我来解决,不管是我爸妈那头,还是媒体公众,我都想好怎么面对了,接下来,你什么都不用管,全部交给我来处理,行吗?”
宋争缓缓抚摸着许竟的后脑勺,柔声问道。
见许竟点点头,他又说:“至于你的错……让我咬一口,我就不计较了。”
许竟打过抑制针剂,这种情况下,即便被alpha咬了,也不会造成很大的生理影响,充其量就是腺体破皮红肿。
这么算的话,如此“惩罚”,只关乎于疼痛,并不属于alpha与omega之间的信息素压制。
提议是建立在两人都清楚许竟打过抑制剂的基础上,自然没有太多可不放心的。
许竟的理解是,这跟把人惹急了之后挨对方一巴掌区别不大,左右疼几下,如果能让宋争心里好过一些,他没什么不愿意的。
“行,”于是他答应了,“咬吧。”
宋争闻言立刻将他牢牢按在沙发上,俯身凑过去,作势要张嘴咬下去。
感受到许竟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反应,他笑了笑,最终只是用嘴唇在许竟脖颈侧边贴了贴。
“是不是傻啊,”他有些无奈,“把你咬疼了,我能高兴到哪去?”
许竟先是一愣,紧接着,猛地倒了一口气。
面前的宋争明明没做什么太大的动作,可许竟觉得,胸前好像被一块巨石压住的难受突然不复存在了。
他用手背胡乱擦抹着脖子,说:“那、那我不管,是你自己不咬的,不许换别的要求了。”
“嗯,不换。”宋争撑着沙发爬起来,“戴罪之身哪敢提那么多要求,快睡吧,老婆,我走了。”
第79章 帮忙
离开酒店,宋争开车回家,路上他将手机夹在支架上,开着免提和宋寒通话。
“还要多久能回来?”
宋寒的话音伴着噼里啪啦的敲击声传出。
听起来大概是因为占着通话线,只能用电脑打字安排工作。
“路上了,”宋争看了眼导航屏,“再有半个小时吧。”
宋寒淡淡答应了一声,语气听不出什么异样,手里也没停,继续敲着。
宋争欲言又止好几回,半天才说:“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父母会暴怒如雷已是能预想到的状况,如果这个时候,宋寒也不保他,那他可就凶多吉少了。
他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不料宋寒却说:“我早就知道了。”
“啊?”
宋争呆住:“你、你啥时……不是,你咋知道的?”
“就你那点小九九,觉得我是猜不明白还是看不出来?”
看?
宋争突然懂了。
原来早在去沙漠探班那天,宋寒就什么都知道了,甚至在那之前,他可能就猜得差不多了,只是再过去当面用眼睛落实想法而已。
“哥,我……”
“公司股价还在跌,我忙着呢,不跟你废话了。”道歉的话被堵在嘴里,宋寒打断他,“告诉你啊,老老实实的,赶紧回来,不用琢磨什么歪主意,往哪儿躲也没用……”
他顿了顿,怕宋争听不懂似的,干脆挑明道:“你也没处可躲,小淏在咱家呢。今晚说什么你也逃不过去,事情闹得这么大,秦叔都看见热搜了,爸跟他们说过,不许收留你。”
原来刚才秦淏急匆匆地离开,是去宋家帮忙了。
这个节骨眼,他应该不会那么没眼色地往宋庭聿跟前凑,肯定待在宋寒旁边呢。
知道秦淏也能听见,宋争嘀咕了一句:“靠,淏子,你是不是出卖我……”
“少放那没味的屁,我咋那么有闲心呢?再说是到底谁出卖的你,你心里没数啊?死恋爱脑。”
秦淏骂骂咧咧地回应。
宋争自知心虚,怕被家里追问,索性不接他的话,转而向宋寒打探道:“爸现在情绪怎么样?”
宋寒说:“还没顾得上情绪吧,他现在忙着处理你惹祸给集团造成的负面影响呢,不过他说了,一会儿你要是不回来,以后也不用回来了。”
“啊?那我更不敢回去了,”宋争愁眉苦脸,“哥,他不会打断我的腿吧?”
“前半夜应该不会,等他忙完,我就不知道了。”
听他还有心思打趣自己,宋争莫名舒了口气。
这表明,宋寒就算生气,应该也不会跟着一起发难了,过后如何不敢保,但有他在,今晚怎么也能拦着宋庭聿一些,自己不至于真的被打断狗腿。
到家已经十二点多了,宋宅仍旧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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