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特上半张脸是白瓷,而下半张脸却是烟雾化成的。有形的瓷器和无形的烟雾在这一刻有机结合了起来,而坚实和虚无的碰撞也增添了无与伦比的美感。同样是纯白的颜色,柔与硬,实与虚,流动和□□却幻化在一处,变得充满了哲学的意味。
阿拉里克和爱德华凑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但眼中全是惊艳的光。
祁宴凝对他们在说什么并不感兴趣,他在道具中挑挑拣拣,给那两个妆造未完成的模特用上。
细长的金属链上点缀着纯净的水晶,一根根像是具象化的雨。而祁宴凝此时的工作就是将这些“雨滴”粘贴固定在模特的脸上。
细长的珠链从额头开始垂下,拂过面颊和鼻梁。
之后,祁宴凝又使用了特效化妆的胶水调出了白色的丰盈泡沫,用刷子不规则地将泡沫泼洒在模特的脸上。这样,妆容就彻底完成了。
两位模特在等待时就换好了祁宴凝挑选的衣服,此时,所有妆造已经完全搞定。
二人的妆容风格极其相似,虽然一黑一白反差巨大,但看起来宛如双生。他们的服装也是,白人模特穿了一身如同银河般的裙子,而黑人模特则是一身纯白带着兜帽的衣袍。
“所有的模特的妆容都已经做完,两位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祁宴凝看向阿拉里克和爱德华。
“不,不用!”爱德华脸上全是欣赏的神色,“这已经足够好了,我是说,完美!”
“祁,你的手一定被上帝亲吻过!”阿拉里克的态度更加夸装,“不光是手,应该说,你是美神遗落在人间的私生子!”
祁宴凝对他们的话不置可否。他听过的夸奖不知凡几,这两个人顶多是言辞浮夸了一些,算不上什么特别的。
“所以,爱德华先生。”祁宴凝盯着爱德华,带着点儿笑意,“现在,能让我们的模特们去拍摄了吗?”
“哦!”爱德华讪讪松开拽着那个“云雾瓷器”妆容模特的手,“当然,现在就去拍摄吧。”
他们转而向着摄影棚走去。而祁宴凝则是留在妆造间,将自己的工具箱收拾好,才慢条斯理地向着外面走去。
此时,双子模特的拍摄已经完成,正好是云雾瓷器妆容的拍摄。摄影棚的烟雾制造机比小型的好太多了,甚至可以手动调整烟雾的形状。
摄影师正指挥现场的助理将烟雾集中在模特的脸旁,他大声吶喊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相机,生怕错过任何精彩的瞬间。
祁宴凝抱着手臂在一旁饶有兴致地观看着。《潮流》不愧是顶尖的时尚杂志,摄影师的水平极高,从放在一旁实时监控相机拍摄到的画面的显示屏每一帧的画面几乎都无可挑剔就能看出来。
拍摄持续到了晚上九点,摄影师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相机。所有人都累得够呛。但幸运的是,原本计划两天拍摄完的这组照片,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的前提下,居然一天就完成了!
大家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他们仔细想了想,就知道了原因。
一是,祁宴凝做妆造的速度很快。他几乎不需要修改,一次成型,这样极具创意却并不涉及特效化妆的妆容,最多一个也不过花费了四十分钟。
第二则是妆容服装和模特的完美适配,让摄影变得简单了起来。如果说之前是在成千张照片中挑选表现不错的,那这次就是拍摄几百张不错的照片,再在其中寻找完美的。
这样,效率就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今天辛苦了,祁。”爱德华感激道,“我派车送你回去?”
祁宴凝看了一眼手机,微笑拒绝,“多谢爱德华先生,但是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爱德华好奇道,“冒昧问一句,祁在F国也有熟识的人?”
“是我的男友。”祁宴凝莞尔道。
说完,他与爱德华和阿拉里克道别,向外走去。
“阿拉里克,是我听错了吗?祁是说,他的男友?”爱德华费解。
在他印象中,华国人并不喜欢将亲密关系大方讲出来。
“是的,那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高大,英俊,多金……”阿拉里克耸耸肩,咧开嘴笑了一声,“并且,十分忠诚。”
*
祁宴凝拉着化妆箱向外走,很快被凌沧洲接到。
凌沧洲接过祁宴凝手里的行李箱,搂着祁宴凝的腰,见他没拒绝,乐滋滋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才向着后备箱走去。
放好箱子,在系安全带之前,凌沧洲又凑上去,黏黏糊糊蹭了蹭祁宴凝,讨了一个亲亲,才心满意足发动车子。
“怎么像小狗似的?”祁宴凝似笑非笑道。
“嗯哼。”凌沧洲不回答这个问题,喜滋滋地继续开车。
他今天想了阿凝整整一天!本来打算中午就和阿凝一起出去吃饭,但阿凝临时有工作,他只能等到了这个时间。
今天中,他无数次走神。有时候甚至害怕昨天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梦境。每当这时,他就给祁宴凝发送一条信息。
每每收获到祁宴凝简短而不厌其烦的回复,他都喜滋滋的。
这一天又快乐,又煎熬。而此刻,阿凝终于又再次坐到了他的身边,并且,他们还要回到同一栋房子里!
凌沧洲的嘴角完全不受控制地翘起,车上放的歌也是一首飞扬的旋律。
他几乎唱出声来。
祁宴凝见他这开心的样子,嘴角也跟着上扬起来。
直到二人回到房间,祁宴凝才将路上没说的话说出口。
“逾川。”他道,“我这边的工作已经处理完成,明天就要回去了。”
嗯?
凌沧州给祁宴凝倒水的动作顿住了,表情一片空白。他都忘了祁宴凝是临时出国,是要回国的!
所以,在他和阿凝在一起的第三天,两个人就要分开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温水放在了祁宴凝的面前,然后有些烦躁地捋了捋头发。他这边的工作还没完成,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看向祁宴凝,眼中的失落浓的快要溢出来了。
祁宴凝勾唇笑了,他向后靠坐在沙发上,微微张开手示意。
凌沧洲眼睛一亮,扑上去,一把抱住了祁宴凝,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半晌不想抬头。
“舍不得我?”祁宴凝给他顺着毛。
凌沧洲点了点头,鼻尖蹭在祁宴凝的侧颈上,温热的吐息让人痒呼呼的。
祁宴凝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怀里暖乎乎的人形暖宝宝安抚,却很快让自己陷入了昏昏欲睡中。
“我会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的。”凌沧洲声音低沉,“阿凝等我一段时间,好不好……”
他万分不舍,将祁宴凝越抱越紧。二人姿势有些别扭,逐渐从沙发靠背上滑落,躺倒在了沙发上。
凌沧洲硕大的体型严严实实地将祁宴凝遮挡在了下面。
祁宴凝被体重压醒,见凌沧洲还在磨磨蹭蹭,干脆拽着他的头发将人从自己的颈侧拎了起来,“别蹭了,痒。”
说完,不等凌沧洲回答,祁宴凝眉头一挑,将他的头按下来,咬了上去。
这个吻绵长极了,二人的唇舌紧紧相贴,丝毫没有分开的空隙。不知过了多久,祁宴凝才将凌沧洲推开。
“开心了吗?”祁宴凝舔了舔鲜红欲滴的嘴唇。
凌沧洲直勾勾盯着他诱人的嘴唇,完全没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只胡乱点了点头,就又要凑上去。
祁宴凝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开心了就去洗漱睡觉。”
他弯腰,捏着凌沧洲的脸,在他的下唇上用力咬了一下。
“嘶——”凌沧洲吃痛,可怜兮兮看向祁宴凝。
祁宴凝却丝毫没有怜惜之意,眼睛向下瞥了一眼,勾唇道,“火气太大会睡不着,给你降降火。”
说完,他毫不留恋地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只留一室暧昧的气氛,和独自舔着嘴唇伤口消火的凌总。
*
第二天,祁宴凝就登上了回国的飞机,落地就直奔《锦歌长风行》的剧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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