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夏阅现在的心情,半点也谈不上慵懒就是了。陆商目光滑下他后背,落向他坐实的右半侧,“屁股抬起来。”
夏阅偏着一张脸,抬起身体的右半侧。陆商手指滑进床单,摸出一枚响尾蛇戒指,打量几眼以后,送到他脸前问:“你的?”
他恍然回过神来,盯着戒指摇了摇头,还在想什么时候掉的。
“谁的?”陆商问。
“梁栎柠,他故意掉的。”夏阅没有隐瞒,全都告诉了他。
甚至出于坏的私心,他还稍作了添油加醋,努力败坏梁栎柠形象。说完自己的猜测后,他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从陆商手中拿走了戒指,“我拿走它,是打算帮你还回去。”
像是帮他解决了大麻烦,夏阅神色骄矜地昂头,隐隐带着几分得意,等着陆商来感谢他。
“帮我?”男人眉头缓缓一动,浮起点不明意味来,“梁栎柠在想什么,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夏阅本能地反问,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在谈论别人,却又绕回了自己身上。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男人没给他辩解的机会。
“该不会,”陆商黑眸锁住他,语气低沉冷淡,“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夏阅沉默,夏阅震惊。
这么大口锅扣下来,他比窦娥还要冤,想也不想地蹙眉否认:“我没有,你别乱说,没证据是要收律师函的。”
虽然以陈今的性格来看,大概率不敢给陆商发就是了。
“证据有。”视线离开他的脸,陆商看向他的耳朵。
夏阅的耳朵白而柔软,耳骨漂亮耳轮分明,耳尖与耳侧各有一个耳洞,剩下第三个耳洞落在耳垂上。现在那三个地方,都干干净净的,没有戴任何耳饰,只露出小小的洞口。
“你有耳洞。”陆商摸上他左耳。
修长手指捏住他耳尖,指腹覆上耳尖的洞口,陆商不紧不慢地揉起来,“一个。”
一直到那白嫩的耳朵尖,被男人揉得白里透红,自内而外地穿透皮肤,漫延起鲜艳饱满的红,陆商才抵着他耳侧,手指一路缓缓刮下,从他薄软的耳侧摩挲而过,“两个。”
夏阅耳根柔软,落在陆商手里,任他指尖搓揉。烫意从耳根处烧起,陆商离开他耳侧,最后按住他的耳垂,如兽类咬紧猎物那般,捏住他的耳垂慢慢碾过,“三个。”
“三个耳洞都空着,”瞥向他红透的耳朵,陆商忽地垂眼倾身,一副公正法官作态,咬字清晰地审问他,“你的耳饰去哪了?”
耳朵像是揉酥了,揉碎了,落入滚烫的泉水,被流动的水裹住,烫意涌入浑身血液。
拍戏不能戴耳饰。从进影视城那天起,他的耳洞就一直空着。陆商不可能没有发现,现在却对着他明知故问。
他怀疑男人在故意挑事,可他实在是玩不过对方。
夏阅面红耳赤,脑中混沌不堪,心神被烧了个恍惚,连话也答不出来了。
第23章 无辜
敲门声打断了他们,有人停在房间门外。陆商后退了一步,但没打算去开门。夏阅等了等,见他还盯着自己,不自在地提醒道:“有人敲门,不去开吗?”
“何非回房间了,我没叫过别人。”陆商道。
这个时间点过来的,也只可能是梁栎柠。两人谁都没有动,等敲门声彻底歇止,敲门的人离开以后,陆商才关门进浴室。
夏阅坐回桌子边,给程程发完消息,琢磨陆商说的话。何非是指望不上了,照陆商说的话来看,只要自己求他,他就会帮忙吗?
可他应该怎么求?夏阅没有一点想法。他坐在灯下玩手机,等陆商洗完澡出来。陆商洗得很快,几段短视频的时间,浴室里传来开门动静。
如之前见的那般,男人穿着黑色浴袍,胸口领边微微敞开,带子却系得很紧。也不知道是在防他,还是在防八宝粥。
他拿了条毛巾擦头发,浸过水的短发,看起来格外黑,发尖濡湿滴水。陆商擦得有几分漫不经心,迈步走近灯下轻瞥他,“字帖写完了?”
夏阅关掉视频朝他点头。
嘈杂的背景音戛然而止,只字不提说过的事,对方开口就要赶人:“写完就回去吧。”
夏阅神色轻顿,没有立即接话。
回去是绝无可能的,可陆商不谈下文,他也不好意思提。脸皮莫名其妙地,在这种时候薄起来,夏阅拉不下脸面来,只好顾左右而言他,“陆老师,”他从灯下仰起脸,望向男人发梢,“你的头发在滴水。”
说完,唯恐对方不信般,他伸出了一只手,掌心朝上抬高,靠近陆商颈边。
陆商笔直站着没动,视线居高临下投来,看他手掌停了一瞬,又很快地缩了回去。水珠从他发尖滚落,轻轻砸在夏阅手心,有小小的水花绽开。
夏阅举着那只手给他看。
陆商不置可否,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也没有再拿毛巾擦。
夏阅隐隐有所领悟,扫到搭在椅背上的毛巾,手上动作比脑子更快地,先拿起了那条擦发毛巾,笑容殷勤地起身朝他道:“陆老师,我帮你擦头发。”
男人眼底划过意外,看着他的笑容没动,眉眼间情绪无声昭示着,擦头发这件事有多亲密。
夏阅笑意僵了僵,发现自己会错了意,陆商没给他暗示,倒显得他不懂分寸。他有些骑虎难下,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时,陆商拉开他那把椅子,在他跟前坐了下来。
即便是坐在椅子里,对方依旧坐姿挺拔,等了两秒,见他毫无动静,陆商侧过脸来,语气平静淡然:“不是帮我擦头发?你再不动手,头发就干了。”
夏阅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动手。毛巾裹住湿发尖,他动作很轻地擦了擦。陆商表现得比他从容,甚至缓缓压下手肘,偏过脸指着鬓角道:“这里也要擦。”
他低下头来瞅了瞅,毛巾从陆商颈后,移到了他的脸边。隔着柔软的毛巾,夏阅碰到了他耳朵。
终于意识到,擦头发这件事,有多么的亲昵,他指尖触电般缩起,小心绕过男人耳朵。毛巾拂过陆商下颌,对方像是不太满意,伸手握住毛巾一角。
察觉到手中力道骤沉,夏阅不明所以地看他,眼中浮起明显疑问来。他想自己哪里没做好,让陆商对自己不满意了。
可陆商没有说。对方表达不满的方式,似乎过于直接粗暴了。毛巾忽地被人往下拽,夏阅握着毛巾另一端,跟着那股力道猛地俯身,脸几乎要压上陆商鼻尖。
空间急剧地压缩,连带着空气,也稀薄起来。夏阅面上慌神一秒,空出来的那只手,掌心死死撑着扶手。
他睫毛轻轻颤了颤,想告诉陆商,有话好好说。可他连呼吸都不敢,别提还要张口说话。
陆商侧了侧身,后背靠进椅子里,鼻唇稍稍抬高了点,留给他呼吸的空间,“想好要怎么求我了吗?”
夏阅第一反应是,原来不是发泄不满。第二反应是,还没有想好。他极慢地眨眼睛,向陆商虚心请教:“我应该怎么求?”
面前的人不语,等着他自己猜。他再次眨眼睛,没有玩任何花样,也没有花言巧语,只言辞恳切,话语直白了当,开门见山地道:“求你。”
二人视线在半空里撞上,夏阅乌瞳似水般明润,眼尾轻飞有几分含情。含的不是别的什么情,就是那点殷切期盼的情。
陆商收回目光,抬手将他推开,面色平淡地站起。
实在是对方这张脸,太过不近人情了点,夏阅以为自己搞砸了,想也不想去抓他手,还想着再挽救一下。
陆商先开了口:“松手。”
夏阅眼露几分失望,一言不发地松开了手。却看对方转过来,略微低眸询问他:“想让我帮什么?”
他双眸亮了起来。
也不是别的什么事,他就想让陆商发条微博,证明今晚自己不在房间。健身房咖啡厅都行,当然,发的时间要他来定。
陆商答应了帮忙。两个女粉丝离开后,他就回了自己房间。走前他拿出戒指,放在了房间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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