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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入怀(75)

作者:白色的柴犬 时间:2025-12-07 10:46:38 标签:年上 双向救赎

  眼泪再次溢满眼眶,廖雪鸣哽咽,低下头:“我做不到。”

  “可以的,我相信你,所以把身后事托付给你。”

  “......为什么相信我?”

  陆炡站起身抱住他,微微俯身使对方的耳廓贴在自己胸前,学着他的语气:“因为我也爱你啊。”

  干燥的冷风吹过泪水打湿的皮肤,又痒又痛。

  廖雪鸣不再哭了,合上眼睑,点头,“我会做好的。”

  老房子没有淋浴设施,天气冷不方便洗澡。

  所幸黄土没进到衣服里,用热毛巾擦拭后,两人换上了干净的里衣。

  想到山间夜里冷,陆炡收拾行李时,顺便把电热毯找出来塞到了后备箱。

  廖雪鸣裹着棉被坐在热乎的床上,低头看着检察官给他又渗血的伤口涂上碘伏液,缠好无菌纱布,末了打了个蝴蝶结。

  陆炡将他的腿放回被窝,压压被子边,问饿不饿。

  想到检察官也没吃饭,廖雪鸣应声,“中午有邻居大娘送的肉卷和玉米粥,我去热一下。”

  陆炡按住他的手,起身,“你老实呆着,我去。”

  廖雪鸣每月都会定时回老房子打扫清洁,锅碗瓢盆和家用电器都收纳在矮橱里,套着防尘的塑料袋。

  陆炡找出个老式的电蒸锅,冲洗后把灶上盖着的餐食放进去,按下二档键。

  等待中他打量起这座老房子。

  说老,其实也不老。二十年前灾后重建新修的砖瓦房,比掺着麦秸的土房结实得多。白色的墙壁微微泛黄,雨后受潮裂了几条无碍的细缝,而南墙上的一副挂历吸引了陆炡的目光。

  他走过去,看着上面被厨房焦黑油烟黏着的日历。

  时间停留在二十年前的十二月七日,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二十一个节气,大雪。

  挂历图画是唐代雪景图,配着元稹的诗《咏廿四气诗大雪十一月节》。

  诗句中的“积阴成大雪”的“雪”字,以及“玉管鸣寒夜”的“鸣”字被炭笔圈了出来。

  组成一个“雪鸣”,大概就是小朋友的名字来源了。

  看来廖阿努还是稍微琢磨了一番,至少没像自己一样随意弄了个汉族名。

  电锅响了,陆炡正要收回视线,忽然瞥到右下角的字迹,几乎被油渍覆盖。

  Цас,西里尔蒙古文。

  他盯着几秒,打开了手机的翻译软件。

  是常见的蒙古人名,雪的含义。

  在西里尔语中有双重解释。

  一种象征生命起源的春雪,滋润游牧民族的草原。

  另一种则是灾难,冬季雪灾湮灭摧毁万物。

  吃好饭洗漱后,电热毯已经温暖了每一丝棉絮。两人依偎在床头,陆炡将廖雪鸣揽在身前,下颌靠在他的肩膀,听他讲着关于这座村庄大大小小的一切。

  回忆起多年前的一场大雪,附近有个村民不慎在林子捡柴时突发疾病去世,被寻回遗体时已经冻得关节不能弯曲。

  在讲完老廖教十二岁的他如何用流动的热水软化尸僵后,陆炡不动神色地问:“好像你以前的记忆,都是关于你师父的?”

  “毕竟那时候只有师父一个家人。”廖雪鸣摆弄着放在他腰间的手,腼腆地笑:“不像现在我身边有了很多家人,魏哥,静姐......还有陆检察官。”

  陆炡轻笑,吻了吻他的后颈,有些痒,身前人情不自禁地颤抖脊背。

  垂眼盯着这片渗在血肉里的青色颜料,他喉结微动,声音低了些:“那你还记不记得你的父母,或者和师父来这里之前生活的地方?”

 

 

第58章 我们以后养只猫

  “不记得了。”廖雪鸣顿了顿,严谨地补充:“记得一点。”

  他说偶尔会在午睡太久的傍晚醒来,或者忽然惊醒睁眼的午夜,脑海零丁闪过草原和牛羊的昏沉画面。

  “还有......”廖雪鸣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几个月前在草原餐馆被老板无故袭击时,那些诡异场景在眼前挥之不去,奇怪的铃铛声荡在耳边,余颤中引得心悸。

  陆炡察出他神色的异样,“还有什么?”

  廖雪鸣摇摇头,不想再谈这件事,只说自己也记不清了。

  气氛沉着片刻,陆炡握住他的手,低声问:“那你想不想知道过去,比如你的妈妈,爸爸,还有你出生的地方?”

  廖雪鸣想了想,说:“您等我一下。”

  他起身下床,掀开正对窗的柜桌,从里面端了只掉漆的木盒子回来。

  取下摇摇欲坠的铜锁,里面放着些杂物,“是我师父的遗物。”

  干结成块的石膏,氧化发黑的银抹刀,镊子、缝针、鱼泡做的线等,多是些在技术落后的年代,修补遗体所用的老式工具。

  廖雪鸣拨了拨,从最底层拿出个起着毛边的羊皮笔记本,“这是师父生前用来记事的本子,他不会写字,里面画了很多东西。”

  他挨页翻给陆炡看,发黄纸张上被炭笔涂着各式各样的画,有羊,有牛,有蒙古包,也有人。

  停在中间一页,递到陆炡眼前,“这是我妈妈。”

  陆炡微顿,从他手中接过本子。

  年代久远,笔触边缘晕染模糊,但不难看清女人的五官。

  寥寥几笔,从眉毛到鼻子间竟真的和廖雪鸣有几分相似。

  “师父说是在妈妈十九岁的时候给她画的。”他用老廖仅留下的两句话来介绍生母,“她很漂亮,也很厉害。”

  肖像画中的女人穿着异于传统少数民族服饰,长袍、头冠以及挂着一圈铃铛的手鼓。

  即使画面简单,不难看出是一位女性萨满。

  但如果廖雪鸣的母亲是在族人中拥有绝对崇高地位的萨满,他又怎会出生时被视作“恶魔”而刺上“封印咒语”?

  “陆检察官?”

  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廖雪鸣小声喊他。

  陆炡回过神,说:“确实很漂亮,你师父画得也不错。”

  “是的,我师父没学过画画,也是从小跟着大人学手艺,慢慢练出来的。”廖雪鸣替他慢慢翻着后面的人像画,“您看这些人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每个人都很有特色,神态也不一样——”

  停在一张男性中年正面肖像时,陆炡伸手握住窄细的手腕,将羊皮本随意反扣在窗台。

  廖雪鸣疑惑地回头,没等开口说话,被他按着肩膀推倒在床,紧接着宽阔沉重地身体覆上来。

  一只手撑在廖雪鸣的耳侧,另只手向下探去。

  陆炡手上的动作不停,眼睛却钉在他脸上,视线不移一寸。

  廖雪鸣的耳朵红透了,咬着唇,主动伸手摘下陆炡的眼镜,弓起上半身搂住男人的脖子。

  检察官低低地笑了一声,嗓音略哑:“做这种事,倒是无师自通。”

  他被说得害臊,但也没躲,吻上了陆炡的唇,好叫他不要再讲话。

  一个多星期没做,廖雪鸣开荤不久,又年轻,没多久便从他手里缴了货。

  陆炡撤回手起身,眯着眼去找卫生纸,腰却被缠住。

  他低眼,看着被子里伸出来的一截白皙细腻的小腿。

  廖雪鸣把耻骨分得更开些,两只手握住陆炡的手腕,把他的手拽到脸前。

  启开唇含住手指,舔弄,吸吮。

  一瞬间咬紧后槽牙,陆炡沉声:“你真是……”

  他伸手捞过放在床头的塑料袋,把先前给廖雪鸣清洗伤口的生理盐水拿出来。

  拔掉橡胶塞对着手指冲了冲,液体淅淅沥沥地弄湿水泥地面。

  清理干净后,陆炡拖着廖雪鸣的腿往身前拽了拽,颈间的雪花项链向后荡去。

  他低头轻咬着对方泛粉的膝盖,另只手耐心扩/张。

  待廖雪鸣紧蹙的眉心慢慢松开时,陆炡才收回湿答答的手,抵上更为炽热的物件。

  ......

  陆炡套上黑色羊毛衫,将电热毯调至一档,坐在床边压了压被子边。

  他静静注视廖雪鸣熟睡的侧脸良久,伸出胳膊拿回放在窗台边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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