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贝格本可以不遮住眼睛的,只用背过身,该干什么还能干什么,但他为了让西尔芙林放心,亲自给自己上了双重保险,又为了不让西尔芙林心惊胆战地洗澡,站军姿似地立在原地当木桩,没有任何哪怕是轻微的动作。
西尔芙林快速洗好澡,穿上浴衣,走到阿瑞贝格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洗好了,你去洗吧——你把领带借我一下,我也戴上背过身,保证不动。”
“不用,”阿瑞贝格被西尔芙林的严肃认真劲儿可爱到,“你今天应该很累了,上床休息一下吧,记得先别躺着,头发还没干呢。”
“可是……”
“再说了,我并不担心你会看到——我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比较有自信的,被你看到我又不亏,甚至赚了。”没等西尔芙林反驳,阿瑞贝格就用一句话彻底堵住了西尔芙林的嘴。
虽然西尔芙林完全不能理解他“赚”到什么了,但还是无话可说地走到床边,双手撑着床沿背身坐下,“好吧——”
突然,吊床剧烈晃动,朝着西尔芙林坐着的方向猛然倾斜,眼见着反应不及就要落入水中,一个有力的臂弯及时捞住了他的腰,扶着他站直,阿瑞贝格问:“没事吧?”
“没事。”西尔芙林抓着阿瑞贝格的手肘站稳后,局促地理了理头发,阿瑞贝格确定他没事之后才放开手,转身看着晃得像秋千一样的床,彻底无奈了,“看来只有两个人都躺在上面才能让这张床平稳。”
“你等我一会儿,先去那边吹下头发,我马上洗好。”阿瑞贝格拿起床头柜上的吹风机,递给西尔芙林——他看见西尔芙林准备去洗澡时是散着头发的,于是在放好安全/套后,顺带翻找了一下吹风机——然后迅速转身拿好衣服前往浴室。
这个房间抛去那些花里胡哨的情趣装饰,基本上没有实用性的东西,连张椅子和书桌都没有,除床外根本没有能坐人的地方,阿瑞贝格怕西尔芙林站久了太累,以最快的速度洗好了澡——
西尔芙林的头发甚至还在半干状态。
“我去再去检查下这里有没有针孔摄像头或者监听器之类的东西。”阿瑞贝格本来想开口问需不需要他帮忙吹头发,但转念一想,确实太逾矩了,于是口风调转,换了句话。
“嗯,好。”西尔芙林吹头的间隙回了他一句。
等到两人都忙完该忙的,站在床前突然不知道第一步该做什么。
“咳,我们分两边上床,保持下平衡。”西尔芙林率先开口。
“好。”
于是俩人一左一右慢慢上了床,虽然没一个人坐时那么晃了,但由于床有感应震动功能,睡在边上几乎立马就会被弹到下面的水里。
“睡过来点吧。”阿瑞贝格这会儿破天荒地也有了点不自在,刚刚捋平的心绪又开始混乱起来。
西尔芙林往里躺了点,交叠放在肚子上的手抓得更紧了。
床还是两头晃。
“再过来点吧。”
直到两人胳膊碰到胳膊,床才停止了左右晃动。
但两颗总是能保持平稳跳动的心脏,在吊床停止摆动的这一刻,比床垫传来的急剧震动,震颤得更加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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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咦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让我康康]
暧昧,太暧昧了,你们两个!!!(嘶吼音)
第52章 同床共枕
西尔芙林有些睡不着觉。
他的心跳声有些吵。
但他总觉得那吵闹恼人的跳动声来自两个不同的心脏。
他认为这是震动床的问题, 一次次震颤催动着心跳的加速,还让自己出现了幻听。
直到他听见阿瑞贝格低沉的声音,像晚宴上悠扬的大提琴——“睡不着吗?你的手臂肌肉一直处于绷紧状态。”
“啊, 是有一点, 可能不太习惯——我,没和别人一起睡过觉, 连父母都没有。”西尔芙林望着吊床的顶篷, 手指无处安放似地将浴衣领口扯紧了些。
“我不会变态到半夜起床扒你衣服的。”阿瑞贝格看着西尔芙林的小动作, 好笑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 ”西尔芙林脸颊染上薄红, 偏头睁大眼睛看着阿瑞贝格, “这是我下意识的动作, 我只是有点……不自在。”
说完, 他又把头转了回去, 左臂传来阿瑞贝格的体温, 随着体温而来的是一阵无法忽视的麻痒, 他被那如蚁攀爬的痒意骚扰地受不了,于是移开了一点胳膊,恢复肌肤不再相贴的距离。
下一秒,阿瑞贝格将被子盖在他身上, 并不在意他悄悄的挪动,温声说道:“晚上有点冷, 盖着点被子——你可以将自己团成一个卷。”
阿瑞贝格应该是在脑中想象出了那个画面, 语气里都沾上了浓浓的笑意:“那样既保暖又和我隔开了一段距离, 会不会稍微自在一点?”
西尔芙林现在莫名其妙地觉得阿瑞贝格带着笑意的嗓音和那恼人的剧烈心跳、无法遏制的手臂麻痒一样,如此势如破竹,拥有排山倒海的威力, 让他防不胜防,避无可避。
好烦。
西尔芙林想,阿瑞贝格好烦。自己毫无缘由的敏感反应,无法控制的情绪反应,也好烦。
于是他恶狠狠地抓着被子的一边,分出一半盖在阿瑞贝格身上,然后用力转过身——导致吊床再次剧烈晃动了一下——假装感受不到晃动一样,将自己死死黏在床铺上,闭着眼睛,快速说道:“啊我现在有点困了,你也盖着点被子快睡吧,晚安。”
阿瑞贝格还举着手,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迅速至极,他看着自己身上染了西尔芙林的味道和温度的被子——即使西尔芙林只盖了一会儿,被子还是冷的,但他就是觉得西尔芙林的气息粘在了上面,这倒是他难得的失去理智思考、带着满满唯心色彩的论断——又看着西尔芙林写满“我是装的我现在很尴尬所以只能被迫有了‘困意’”的背影,嘴角无法自制地挑起。
他并没有拒绝西尔芙林的好意,两人就这样盖着一床被子,静默无言。
但他们都知道对方没睡。
过了许久,阿瑞贝格注意到西尔芙林的呼吸还是没有变得均匀,而是忽快忽慢,显然处于一种入睡困难的状态,于是轻声开口:
“大概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吧,那时候调皮,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把钟摆下面和我一样高的大花瓶打碎了,当时父母在外面工作,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在家里的杂物间从早上九点躲到了晚上十一点。”
西尔芙林的肩膀动了动,在继续装睡和回话之间纠结了三秒,最后认命地转过了身——阿瑞贝格百分之百是知道自己睡不着觉才突兀地讲起自己小时候的故事,这时候再装睡就显得很蠢——抬眸看着阿瑞贝格,说:“那你挺有耐性的。”
“并没有,我当时把杂物间所有的东西都翻了个遍,找到了我母亲年轻时候的公主裙——我记得那条裙子特别好看,但我妈妈认为不符合她当时的新人设了,因为太粉嫩,于是把它丢进了杂物间——还有我小时候的摇篮,那时我已经无聊到把摇篮拆开了。”阿瑞贝格平而缓地讲述着。
“看不出来啊,我以为你从小到大都是这种成熟稳重型的,感觉你出生的时候都不是先哭,而是挥舞着手拍医生的肩膀,告诉他‘做得不错,值得表扬’。”说到后面,西尔芙林尾音里的笑意就要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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